離開之前,無霜還是看了一眼蜂后(月牙)的尸體,小黑鵝扒拉著她的頭發,開導著:“剛剛你應該就發現了,她早已就不是月牙。”
最后出現的獸魂,而不是人的靈魂,可見是蜂后在吞噬掉月牙的時候,連同月牙的愛怨恨仇一并融合,并且保存了下來,才會給他們造成面對的是月牙這個人的一種錯覺。
無霜彈了小黑鵝一下,道:“我不是在想她。”
她這些人天天與小黑鵝這些靈獸為伴,自然對于這點細節再清楚不過了。別說剛才擋在她面前的是蜂后,哪怕是真正的月牙,她也不會手軟心軟半分的。
再說她和月牙的糾葛,實際上在秘境那一次的時候,她被月牙出賣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把往日的情份給割斷了。
她只是在想,蜂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與一個人的意識融為一體的。
這到底是完全融合了,還只是在融合之中?若是前者,真正融合之合,將會變成什么樣的怪物,是心智更加近乎于人的蜂后,還是存在蜂后這樣一具身體里的人類意識?
她問小黑鵝,小黑鵝的腦袋搖得比她快:“不知道,沒聽過,黑爺自己有自己的腦子,不羨慕旁人的,更不想奪他人的為已用。”
它還嫌棄地道:“想想,你們人也不是全是聰明的,不僅僅有奸詐的小人,也有蠢笨如豬的家伙,若是融合了那種貨色的腦子,嘖……那還不如我自己的好吧。”
這話,好有道理,無霜發現自己反駁不了。
不得不說,當初她遇上小黑鵝的時候,可是被它這個壞家伙騙得團團轉,足足整一年的功夫。
后面的時候,也只是因她身邊有了九幽這個謀士主導一切,小黑鵝多數的時候才只惦記著吃喝,以及欺負小狼,只是在對九幽某些事起疑的時候,才會提醒她一兩句而已。
若說現在,真讓她和小黑鵝來個一對一的算計,她未必是小黑鵝的對手。
小黑鵝瞥到了偷懶,伏在石小綠后背上的藍眼,撇路又道:“那家伙也是,比一般人聰明得多,狡詐得多,你問問它,也許它會知道這些不入流的事兒。”
藍眼馬上搖頭:“回主人,我也不知道。舍食人靈獸的靈獸有,但是融合人心智的,這真是頭一回。”它遲疑了一下,小聲地道:“若真有這樣的靈獸,相信在老主人留下的筆記里,肯定會有相關的記載的。”
無霜苦笑搖頭:“沒有。”
父親留下的筆記,她可是一本不拉的看過了,若有這方面的記錄,她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是這異境里造成的?”藍眼有些緊張:“主人,據說這里有數千的蜂巢,換句話說,這里就有千只蜂后,就算百分之一的蜂后會這一招,我們只怕還要遇上十只!”
它不敢說,若是每只蜂后都會的這種話。
它怕自己說出來,先把自己給嚇毛了。
無霜看著它嚇得發抖的小模樣,隨著一想,也不由得心里升起了一股惡心。不過她很快就壓了下去:“來一只滅一只。”
只是千萬不要讓她遇上熟人,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
小黑鵝跳到無霜肩頭上,賊兮兮地笑著:“那個……如果再遇上第二只的話,就先把蜂后的獸魂給我吃了吧。”
哼,別以為它不知道,無霜小氣巴拉地把獸魂留著,估計就是想便宜了那些什么什么靈的。
它一想到風靈火靈,就一肚子的氣,現在不把便宜全占了,到時候再來個木靈土靈的,那還有它站的地兒嗎?
“好。”無霜應得很爽快。
若真是如藍眼所說的那種狀況,哪怕不是最壞的,她也會做出這樣決定的。只要她們安全,獸魂以后想要多少還是能有辦法得到的,反之,若她們有事,留著獸魂又有什么用呢?
“說定了啊。”小黑鵝高興了,怕無霜再后悔,直接跑到最前面去探路,弄得無霜哭笑不得。
不接,她們接下來的一路倒是比較順利。沒有了蜂后的蜂巢真是安全的,哪怕偶爾遇上些工蜂,那些巖蜂也像沒有看到她們一樣,匆匆從她們頭頂飛過去了,甚至在受到攻擊時,也沒有任何反擊的意識。
試探了幾次后,無霜雖然叮囑大家小心為重,但也不再攻擊巖蜂了,她們跟著龍運風所給的那個血玉蛛所指的路線,很快就到了一處黑漆漆的小洞里。
剛剛進入,小黑鵝就發現了不對勁:“停下。”
眾人馬上停下,無霜半瞇著眼,仔細打量,才發現這是一個長長的通道,最奇怪的是,通道并不是蜂巢里的那種處處可見的六邊形,而是一個圓形的長洞。而且這里還意外的干凈,沒有花粉,也沒有蜂蜜,更沒有任何的蜂漿。
二妞向無霜比了個手勢,得到無霜的允許后,她前行去四周查看了一下,回來道:“主上,這里有些像我們跟著玉蛛,進入蜂巢之前的那種通道。”
無霜也有出了蜂巢這樣的感覺,聽她一說,更覺得相似了:“分開找找看,看這里有沒有新的秘道入口。”
大家取出了照明的靈晶,然后大花把她們背后的通道給封上,眾人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果不然,她們在屋子盡頭的地板上,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僅夠一個人穿行,而手中的血玉蛛就指著下面。
無霜走到洞邊往下看了下,深不見底,小黑鵝從墻上扒拉出了塊巖石,從洞里丟下去,老半天也沒有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它嘎嘎亂叫:“看來,這個洞很深。”
“未必,也許是有什么靈陣。”藍眼試著往洞口里探入了靈力,它發現自己的靈力剛剛進去一點,就像是被什么吹散了一般,再也抓不住了,也沒有什么反應。
無霜不死心,從綠野里抓了只一階靈獸,從洞口里丟了進去,大概不到兩息時間,靈獸的氣息也就從她們的感知里消失了。
經過了這三次的試驗,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下面的通道里肯定是被人動過了手腳的陷阱。
小黑鵝一翅膀拍在地上,恨恨地道:“只怕下面有結界隔段!”
無霜倒是笑著:“有結界不怕。世上沒有只進不出的結界,只要能進,肯定就有出的辦法。”只不過要想辦法找到出口而已。
她們一路都到這里了,怎么可能不進去看一看呢?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的。
再說,龍運風之前給她們示警是真,血玉蛛的指路功能也是真,可見這條路若不是離開的道路,那就是秘密所指的方向。龍運風寧死也沒有把血玉蛛交給月牙,可見是他恨極了月牙,若有能給月牙帶來麻煩的,他一定會去做的。
不過,眼前的問題是,這個洞口太小,一次只能供一個人通過。
無霜思索了一下,又詢問了大家的意見,最后還是聽從了藍眼的安排,由小黑鵝打頭陣,而無霜帶著藍眼壓陣,其它人全部留在中間。這樣不怕前面和后面遭遇兩邊夾攻,也不怕首尾失去了聯系。
商量好之后,小黑鵝翅膀一收,爪子抓著粒照明的靈晶,就直接就跳下了黑漆漆洞口,隨后眾人緊隨其后,無霜留意到了,當她整個進入通道之后,頭頂上的那個洞口就悄無聲息的封了起來,同時,她掌心里的血玉蛛也化成了粉末。
看來……她們還是找對了地方,只不過前途未知。
正想著,她就聽到了小黑鵝的聲音:“靈陣……嘎……”隨后,她也感覺到自己碰觸到了靈陣的邊緣,然后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穿過靈陣了,隨后,她就看到了陽光。
腳下突然踏實,低頭看到已經踩在了小黑鵝的后背上,除了她,石小綠她們也都在。
她正要扒開小黑鵝的羽毛去看地下面的狀況時,爬在最邊緣的石小綠異常的激動了起來:“主上,就是這里,就是這里……大姨她們就是被關在這里,我也是從這里逃出去的。”
“你確定?”無霜抓著她追問,石小綠眼淚已經止不住流了出來的,一個勁的點頭:“我不會認錯的。”
她抬頭看了看頭頂上落下來的那幾道光線,然后辨明了一個方向,手指著:“去那里在,大姨她們就在那里。”
小黑鵝馬上就往她所指地方飛,無霜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下面的一切。樹上,地下,各種藤蔓上,全是開得正鮮的花兒,整一個花的世界,五顏六色的花兒在爭奇斗艷,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而且四方都看不到邊際。
而在這些花世界里,到處都是巖蜂們忙碌的身影,不少巖蜂看到了小黑鵝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更別提有攻擊的舉動了。
不過無霜并沒有被這美景所迷惑,她記得石小綠她們都說過,在這個地方,她們會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下,慢慢的耗損掉體力、精力、甚至靈力,不少人的就是在睡夢中,悄無聲息的死去,甚至在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詭異的微笑;最讓人吃驚的是,那些死去的人,還會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消失,哪怕是她們守著,眼睛一眨,就會融入了空氣中一般,再無蹤跡。
“別大意。”無霜敲了敲小黑鵝,小黑鵝滿口應著。
很快,她們在石小綠的指路下,找到了石青她們。
看到無霜的身影后,已經瘦成了人干的石青怔了下,隨后如風一般沖上來,狠狠的扇了石小綠十幾個耳光,她一邊抽,還一邊罵道:“你出去的時候,我交給你的信里是怎么寫的?你為什么要把主上帶過來?”
石小綠被打懵了,搖頭:“我不知道……”
信,什么信?
無霜攔下了石青,道:“石長老,這件事兒不能怪她,那信她應該沒有看到。”
說著,她從懷里摸出了信交給石青,石小綠臉色大變,顫抖著問:“主上,信怎么會在您手上?”
隨后,她想透了其中的關鍵,陰著臉低聲問道:“是不是那些人從我這偷走的?”
她真是太大意了,竟然連這么重要的信都丟失了,這頓打,她挨得不屈。
說著,她腳一軟,跪在了地上,整個身體伏了下去:“我錯了。”
“你沒錯。”無霜把石小綠拉起來,對依舊激動的石青道:“就算沒有她,我也是會來的,這里有我需要的東西在。”
石青看著無霜認真的眼睛,壓下了激動,關切地問:“您要這里找什么。”
“木靈。”無霜直接把目的辭謝了她,她手指了指四周那鮮艷的花草樹木:“它應該就在這里。”
石青掃了一眼跟著無霜而來的石小綠她們,像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神色又輕松了些。
她點點頭,讓開身子,請無霜先進去她們搭建進來的樹屋里休息。
無霜掃了一眼她身后的人,發現只有二十幾人了,每個人都跟她一樣瘦,甚至走路都輕飄飄的,像是很久都沒有吃過東西了一般,而且這些人的臉上表情還有些麻木,在看到她們之后,又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小興奮。
無霜想到了帶路的玉蛛,問道:“你們又養玉蛛了?”她記得石小綠說過,玉蛛是她們消耗了靈力養出來的。那就極有可能,在石小綠她們成功走后,她們繼續在這樣做,就是為了送走更多的人。
石青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也想,但是我們的狀況,在送走她們之后,就不足再養玉蛛了。再說我們這些人,現在這種狀況,哪怕有了玉蛛,離開也這里,只怕也達到不了神廟。”
不過,現在主上來了,她們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是在養出玉蛛,送主上離開的。
當然,前提是盡快助主上找到木靈。
她催促著無霜進木屋,壓低聲音道:“主上,這里還有其它人在,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為了木靈而來的。您還是進屋之后再與我們說木靈的事兒,省得走漏了消息。”
無霜倒是不驚訝的,龍運風和月牙能到這里來,其它人自然也是可以的。
只是,那些人也是沖著木靈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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