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呦,他只是講個故事,又不是賣慘大會,她哭啥子哭?
一不小心,嚇得他家鄉話都跑出來了!
實在是她太嚇人,本想編個又長又凄慘的故事,沒想到她越聽越來勁,他只好往最慘的一條路使勁編。
恰好,他個矮人小,身體又虛弱,剛才為了騙她,還說自己腎虛。
騙倒是騙了過去,她也不負眾望,傷心得跟。
只是干嚎沒有眼淚,而且她傷心也就算了,怎么還摳膿皰?
管勤一言難盡地盯著女鬼再次戳破臉上的一個膿皰,膿皰內的黃色液體不住往桌上滴,差點沒吐出胃里的酸水。
好可怕!
嚶嚶嚶,想哭。
但是不能哭,也不能吐,不然被她看見,他就得死翹翹。
“那個,別哭了,那些事都已經過去,我們得往未來瞧。”
“唉,想不到你的人生經歷會這么慘,比我還慘。不愧又傻又蠢,都這么慘,心還這么善良。”
呃,她到底是夸他還是貶低他?
他陽光開朗,又積極向上,怎么到她嘴里,他不僅傻得不可救藥,還蠢得不可理喻?
酒有毒沒毒,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剛才的酒,他沒喝。
嘻嘻,沒喝!
至于為什么不喝?
當然不能喝!
萬一里面參雜點什么亂七八糟的毒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剛才沒喝,現下更不能喝!
反正新郎服裝的袖子長,再加上燭光昏暗,就算他把酒水倒在袖子上,也不一定能被發現。
還是趕緊編故事,編個又長又悲慘的故事。
不過編故事之前,得讓她放下懷疑。
畢竟完全沉迷故事,才能感同身受,才能順著他設計好得套鉆進去。
默不作聲地端起酒杯,以衣袖遮擋口鼻,薄唇微微抿了一口,上下嘴皮一碰,嘴皮濕漉漉,好似喝過的樣子,轉而快速將剩下的酒水倒在衣袖上。
“好,有魄力。”見管勤默不作聲一口悶下酒水,女子高舉鋒利的爪子,聲音嘹亮地贊嘆。
她還想著,若是他推三阻四,拒絕喝酒,直接一下子將他咔擦了!
沒想到這小子,倒有幾分運氣,誤打誤撞,也較有氣魄地喝了酒。
算了,先饒他小命片刻,反正在她手心,無論怎么跑,都跑不出她的五指山。
“姐姐,你知道嗎?打看見你第一眼,我就覺得……”
燭光一點點燃燒,橙色的火苗不時閃爍,燈油慢慢耗盡,酒壺里的酒越來越少,袖子越來越沉,酒味也越來越濃。
故事正濃,女子似乎被管勤講的故事深深吸引,一臉沉醉地陷入其中。
編寫的故事還在繼續,管勤一臉淡定地延伸故事線,而某人卻被故事線纏繞得遍體鱗傷。
一陣風吹過,燭光微微閃爍,悅耳的聲音越傳越遠。
參天大樹,枯枝敗葉,一個個小土堆林立在不遠處。
笑梓風一臉憔悴,衣著襤褸地靠在大樹上,眼神狐疑地掃向躺在地上滿身酒臭味的男子。
他真的知道師弟在哪?
莫不是喝得迷糊,誤打誤撞了吧!
聯想剛才見到的情景,笑梓風發青的臉越發凝重。
師弟不見,她萬分著急,考慮到森林面積廣,漫無目的尋找過于困難,于是她準備先出森林,叫些村民幫忙。
不料走了三四個小時,還沒走出森林,與此同時,她突然察覺到一件事,她迷路了!
手機不能用,指南針方盤也壞了,用來追蹤的符紙不知是失效還是怎么回事,更是不中用。
像是陷入一個死結,被困在牢籠,就在她一籌莫展,幾欲發狂時,突然看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子。
本著死馬當成活馬醫,她試探性地問了幾句,沒想到男子還真的給了她答案。
男子說森林里有鬼怪,專門吃男人精魂的女鬼,隨后就帶她來了這里。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她身為道家人,離奇古怪的事見得不少,深覺男得應該說的是真話。
大樹高聳,枯葉成堆,腐爛氣息十分濃重,很壓抑。
心里像是壓了塊大石頭,笑梓風靜靜地觀察著周圍,銳利的眼神最終落在土堆上。
略過喝得醉醺醺的男子,腳踩在枯枝爛葉上,咔嚓咔嚓的響聲就像是怪物的咀嚼。
笑梓風小心翼翼地從腰間掏出升級版桃木劍,一步一步向小土堆走過去。
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并未發現四周有什么異樣,半蹲著身體,抓起小土堆上的泥土。
黃土?
詫異地盯著手心上的黃土,笑梓風趕忙走到另外一個土堆,又抓了一把土。
還是黃土!
難以置信地走過每個小土堆,查看每個土堆的顏色,皆為沙礫狀的黃土。
怎么會是黃土?
天下土壤分為好幾種,其中以黃土、黑土、紅土分布范圍最廣,不過土壤的分布和地形,地勢以及氣候有關。
此處偏南,氣候溫暖潮濕,況且山勢較高,應以紅土為主,但為什么會出現黃土?
黃土一般分布在黃河之地,受氣候以及地形影響,成沙礫狀,適合小麥生長。
低頭思考一會兒,笑梓風疾步走到大樹下,扒開層層枯葉,抓住一把紅色土壤。
而后又略過幾棵大樹和野草的土壤,發現全是紅壤。
森林內的土壤皆為紅壤,而這幾個小土堆卻是黃土,其中一定有貓膩。
解開身后的行囊,從背囊里拿出一把類似小鏟子的物件,笑梓風跑到小土堆,吭哧吭哧扒土。
“唉,你干啥呢!別扒了,小心女鬼吃了你。”酒鬼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吧唧吧唧嘴,正坐著活色生香的美夢,一抬頭見笑梓風拿著鏟子扒墳,醉意頓時醒了七八分,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厲聲驚叫道。
聽到醉鬼咋咋呼呼的話,笑梓風手里的鏟子一頓,腦海突然浮現師弟痛哭流涕,慘兮兮的面孔,手里的動作更兇猛。
師弟一定在等她去救他,她得趕緊找到關鍵點。
師弟,等她!
“哎呦,小姑娘啊,你咋不聽說。此處是女鬼的藏身之處,你把她家扒了,她會放過你?趁著天還沒黑,咱們趕緊走吧!”
“不行,師弟沒找到,我哪里都不去。”
“你這妮子,脾氣咋那么犟,女鬼本領高強,你打不過她,人啊,得惜命。”
瞥見男子痛心疾首,一臉悲憤,笑梓風手里的鏟子微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男子,篤定地問道:“你是不是見過女鬼?”
她從不相信巧合,正如同她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
世間任何巧合都離不開有意安排,她在森林兜兜轉轉幾個多小時,只碰見他一人,還是醉醺醺的酒鬼,現下想想,倒是覺得古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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