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晗覺得張望的話十分有道理,安寧縣的百姓已經隨時處在餓死的邊緣,實在是沒有時間繼續等待新官員到任了。
雖然皇帝舅舅賜予了她便宜行事的權利,她也可以動用這個權利認命代理縣令。
只是現在的安寧縣,委實沒有合適的人選,師爺已經隨同謝德才一同下獄了。
縣衙的捕快走的走,留下的也是為虎作倀的狗腿子。
而她帶來的人中就更沒有合適人選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張望說的做法辦。
既然張望提出的這個想法,她便將此事交給張望去辦,然后派了紅岫從一旁負責做賬。
她還命劉彪派人去問問縣城之中可還有醫者,將醫者召集起來,免費給百姓看病。
至于草藥,有謝德才的賬本在,其中有縣里幾位開藥鋪的人向他行賄的記錄。
有了這個,他們自然不敢哄抬價格,相反還用了比較低的價格將草藥賣給他們。
等將安寧縣的事情都有處理的差不多,已經是三日后了。
至于通州的事情,蕭晗已經派劉彪、崔光熙以及一支禁軍趕到通州,先行將那些官員全部控制起來。
確定安寧縣的百姓安頓的差不多,疫情也被控制住,之前外出的那些人,似乎也聽到了這邊的風聲,已經陸續趕回來重建家園。
所有事情都步上正軌后,蕭晗一行人才離開安寧縣,準備趕赴通州。
離開的那一日,安寧縣的百姓全都自發的出來送行,在蕭晗馬車經過的地方,所有百姓跪地高呼:“恭送太子殿下,恭送郡主!”
這是蕭晗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感慨萬千。
前世因為她的種種作風,不被百姓厭惡就已經是好的了,更別提受人愛戴了。
而這一世她做出改變后,也有了更多的收獲!
一旁的蕭亓似乎也被震撼到了:“晗姐姐,他們...”
似乎不知道用什么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難得遲疑了...
蕭晗似乎明白他的感受,她笑著說道:“你是太子,是儲君,日后你的決定將會和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一旦因為你的任性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那么受苦的不會是你,也不會是皇室,而是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
蕭亓不解道:“晗姐姐,你為什么會這樣在意這些百姓的生死?!”
在他看來,蕭晗是父皇唯一的外甥女,從出生起就賜予了‘蕭’姓。
自從她回來后,父皇的賞賜不斷,甚至比他這個過繼而來的東宮儲君還要受寵。
再加上她的外祖父是鎮國公,手握軍權,可以說她有足夠任性的資本。
“因為想要贖罪吧?!”蕭晗回道。
‘贖罪’?!贖什么罪?!
原本他是想要問的,但當他看到蕭晗那悲傷的眼神后,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啟程第二日就抵達了通州,他們入了城直奔府衙。
提前出發的崔光熙和劉彪已經將涉事官員全部羈押起來,劉彪命手下禁軍接管了府衙和大牢,防止有人劫獄。
崔光熙已經開始挨個審訊,拿到了部分口供,一切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她到了之后,讓張望協助崔光熙完成剩余的口供,主要是通州知府等幾個比較重要官員的口供。
在安寧縣的時候,那枚玉佩始終沒有找到。
所以,只能想辦法從這些人口中獲取消息了。
只是事情進展的并不順利,其他人似乎并不知道這位神秘大官的身份。
唯一知道的通州知州也咬死不開口,事情陷入了僵局。
直到事情即將結束,通州知州都沒有開口。
在蕭晗下決定帶著他們回京的前一夜,通州知州死在了獄中。
所有人都覺得他并非畏罪自盡,但仵作的驗尸結果卻顯示他確實是自己上吊自盡,并不存在他殺的痕跡。
無奈之下,蕭晗只得命張望留下調查通州知州的死,以及代理通州知州的事務,等到吏部派人前來交接為止。
為了防止萬一,她還讓劉彪帶著自己的手下留下來,護衛張望的安全。
之后,她帶著剩下的幾個主犯啟程回京。
至于通州附近駐軍的問題,皇帝舅舅已經派其他人去解決了,無需她操心。
在途中的時候,她一直擔心會有人派殺手前來,因此命看守囚車的禁軍一定要提高警惕,務必以保護犯人的安危為首要責任。
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進入京城,這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
蕭晗猜測,或許是通州知州的死,加之玉佩也已經消失,讓幕后之人覺得這些人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
所以,才會放過這些人。
不管怎樣,這趟差事總算是順利的完成了。
依照皇帝舅舅的安排,她吩咐趙海將人交給刑部,自己和蕭亓則帶著所有的證據直接進宮面圣。
武安帝似乎早就接到了她進京的消息,已經派劉公公在御書房外等候著她。
兩個人進入御書房后,先行行禮:“兒臣(平樂)給父皇(皇舅舅)請安。”
武安帝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都起吧,你們既然都回來了,就說明事情調查的差不多了吧?!”
因證據太多,所以這次入宮,她帶的都是總賬以及官員的口供。剩下的則交給了刑部,作為他們定罪的證據。
將帶來的證據交給劉公公,劉公公呈到御案之上,讓武安帝過目。
細細翻看后,武安帝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沒有立刻發怒,而是讓他們先行下去休息。
隨后又命劉公公去傳喚官員,看樣子朝中又將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只是,這些和他們都已經沒有了關系。
讓趙海將蕭亓送回東宮后,蕭晗自己則出宮,回了自己的郡主府。
這段時間太過勞累,讓蕭晗整個人都疲憊不堪,只有回到熟悉的郡主府才能安心的睡個踏實覺。
她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深夜。
許是睡的多了,她實在是睡不著了,就命守夜的翠微進來點燃了燭火。
察覺到腹中饑餓,她又命小廚房做些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