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高中學業比較重,爺爺奶奶的身體也不太好,但是卻仍然并沒有被接到金陵。然后高三那年,我高考的時候,就……”
李安說著說著,聲音卻突然低了下去,聲音里的哽咽意味藏都藏不住。
時月有些擔心的輕輕喊了一句:“哥哥……”
李安卻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沒有聽見時月的話,更加沒有任何反應。
李安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只是那聲音中的顫抖腔調,僅僅聽著就讓時月覺得心碎、淚目。
李安說:“我高考的時候,兩天,就兩天!等我趕回來的時候!爺爺奶奶都……都走了……”
“爺爺發病沒有搶救回來……就過了兩天,就兩天!奶奶就陪爺爺一起……就去陪爺爺去了……”
李安的話還在說著,時月卻是從趴在李安懷里的姿態轉變成坐了起來,渾然不管被子的滑落。
她捧著李安的臉,想讓李安稍微底下一點點頭來,好讓她能看清李安的臉。
但是李安并沒有第一時間因為受力而低下頭,他用力的眨著眼睛,抽了兩下鼻子,像是這樣就可以把眼淚憋回心里,把難過藏回心底。
本著山不動我動的想法,時月跪坐在床上了以后,這才看清楚李安臉上的兩道淚痕。
時月看著李安平靜的面部表情,但是這幅平靜之下藏著多少悲痛,時月無從知曉,她僅僅只能從李安眼角處而落下的兩道淚痕,和李安微微顫抖的嘴唇中可窺探出一些端倪。
李安越平靜,時月越覺得難過。
時月輕輕的吻掉李安眼角的淚滴,她心疼的抱住李安,但她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李安,她現在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逼著李安把這樣的傷心往事說出來。
這傷口都已經結痂,卻因為自己的好奇之心,而逼著李安又把這傷口重新揭開,再一次露出那些血淋淋的傷口,供人瞻仰。
這一瞬間,時月覺得自己太殘忍了。
但她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去挽救自己做的事情,她也沒有辦法去補償,她只能抱著李安,讓李安感知著自己的體溫,感覺到自己的陪伴。
這種聊勝于無的安慰,時月自己都覺得很是無力。
“哥哥……對不起……”
隨著時月脫口而出的抱歉,李安在時月的肩膀處,深深的抽了下鼻子,空出一只手來把眼角的淚抹去。
他主動松開時月的懷抱,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還讓人心碎。
他說:“寶寶,沒事啦,都已經過去了,都過去十年了,就是說起來有些心酸、有些難過罷了,沒事的。”
說完這句話的李安,伸出自己的雙手,放在時月的臉頰,迫使時月嘟著嘴唇,然后他在時月嘟起來的唇上親了一下:“快起來吧,磨蹭磨蹭都十點了,收拾洗漱一下,我們就要出門了。”
“大金說十一點來接我們去吃飯,收拾收拾,時間也差不多了。”
時月的臉被李安的雙手夾在一起,嘴巴嘟嘟,眼睛也快被擠成了斗雞眼的樣子,口齒不清的說著:“好,我知道了。”
李安并不想多說這些事情,這種悲傷的情緒,他自己承擔就好了,他不愿意傳染個時月這種悲傷難過的情緒。
他說:“那我先去洗澡了,你在躺一會兒就真的要起床了。”
話音落下,李安就從床上下來了。
他向著浴室走去,走到半途中的時候,他突然又扭過頭對著時月說道:“對了,我手機要沒電了,你幫我充下電。有電話的話,你先幫我接一下,就說我在洗澡。”
“密碼你知道哦,但是不可以用我的手機斗地主。”
最后一句話,是故意說的。
他知道這種太過于肯定的言辭,一定會激起時月的叛逆心理。
你不讓我玩,我偏要玩。
李安說這句話,主要也是為了讓時月能夠光明正大的拿自己的手機,不管是打游戲還是真的看手機記錄什么的,這都是他賦予的權利,是他允許了時月去看的。
這個主次關系,很重要。
時月對著李安的背影哼了一聲:“就玩,給你輸光!”
時月的聲音很大,故意讓李安聽見。
但時月卻沒有李安想的那么多,她現在只是純粹的被李安激起了逆反心理。越不讓做的事情,她就偏要去做。
李安哈哈笑著走進了浴室,時月是不是真的去玩,已經不重要了。
昨天的事情是他魂不守舍、頭腦不清楚之下的試探,今天的這個則是他愿意,并且他也說明了讓時月去玩他的手機。
只是今天的時月并沒有真的去翻他的手機。
因為最起碼兩個人到目前為止,對于彼此都是抱有著絕對的信任。
時月只是好奇李安,但并不是懷疑李安。
在李安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了以后,時月正聚精會神的搗鼓著自己的手機,而且從李安這個角度看過去,時月好像很是生氣的樣子。
李安裹著浴巾走過來,先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正在充電的、自己的手機,然后才轉而笑著看時月,頗有些語氣難明的說著:“這么乖?我說不讓玩我的手機,就真的沒玩”
時月白了李安一眼:“切,就你手機里那么些歡樂豆,我還以為有多少呢,看你緊張的,還特意說明不讓我玩”
李安挑了挑眉:“所以呢”
“什么所以啊?”時月真的沒懂李安這句話的意思,她理所當然的說著:“不夠我幾把完的,輸完了啊。”
李安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跳了幾下,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最后欲哭無淚的嘆了口氣:“行吧。”
李安拔掉充電器,拿過自己的手機,對著時月說道:“你去洗漱下吧,我們準備出門了。”
但時月仍不為所動的繼續戳著自己的手機,滑動著屏幕。
李安剛想問時月在干嗎,他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大金。
李安沒有直接就接通,他催促著時月說道:“大金來電話,我估計他已經到酒店門口了,你去洗漱去,快去。”
“不是,我這兒……”
時月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李安打斷了。
她看著李安噤聲的動作,忿忿不平的把手機摔在了床上,撅著嘴怏怏不樂的去洗漱。
李安沒注意聽時月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他在催了時月一遍以后就走到了窗邊,接通了電話。
從窗簾里透出一條縫,他夠過頭探頭探腦的看著樓下,一邊和大金說話,一邊找著樓下路邊大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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