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從何說起,但金秀隨即馬上意識到了麻煩來源的可能性,“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咱們上次給娘娘出主意的事兒?”
“只怕就是這個事兒,娘娘宮里頭有人泄露了消息,”索綽倫氏迅速的說道,她也很是慌亂,“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就會找上來,你這會子在外頭,有沒有人來說什么奇怪的話兒?”
除了十二皇子永基之外,還有誰會來說什么奇怪的話,金秀搖搖頭,“沒有什么奇怪的話兒,我也怕是因為有什么不妥當,故此躲在了一旁,不敢和別的府上丫鬟說什么話兒。”
“那咱們該怎么辦?”索綽倫氏急切的說道,她也不是什么隨機應變之人,這時得了舒妃的訊息,急的和什么一樣,“是不是該聽娘娘的,這會子出宮去?”、
“時候未到,咱們出不去,就算是要順貞門開門,咱們只怕也沒有這個能耐,”金秀冷靜的說道,現在天還沒有大亮,天邊只是微微發白,而宮門不可能一個晚上都直接開著,誥命們入內之后就馬上關閉了,要等著早上再開宮門,“若是真的有人在盯著咱們,只怕是人家就等著咱們去順貞門自投羅網呢!”
“那可怎么辦!”索綽倫氏嚇得臉色都白了,不僅僅是金秀帶進宮來,她的身上還有納蘭信芳的一封信,雖然沒有什么違禁的詞語,但私自傳遞書信就是最大的罪過,本朝是決不允許嬪妃私自夾帶什么出入宮的,這個事兒乃是人之常情,但為宮規所禁,雖然是那家都會有這樣的事兒,可就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也不能明白的這么被人抓住現行!
除此之外,索綽倫氏還帶了一些銀票進來,也是要交給舒妃的,這又是一個大罪過。
金秀今日真的覺得倒霉透頂,自己已經做好準備,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做什么任何胡亂的事情,也不會說什么過度的話,一定要老老實實安安全全的出宮去,可是沒想到,自己個是老實低調的,麻煩卻是自己個找上門來了。
“不必著急,”她的腦筋極速的轉動的,“就算是有人來找咱們的麻煩,今個是什么日子,”她扶著索綽倫氏,讓她在自己的身邊鎮定下來,“今個可是年初一,大好的日子,咱們就算是被抓住了,夾帶什么東西進來,那也是小事兒,誰敢把這樣的小事兒放到臺面上來?萬歲爺和老佛爺知道了,心里頭能痛快?咱們雖然倒霉,可把咱們揪出去的人,更要倒霉!”
“太太,您別著急,咱們就在這里等著,我好好想個主意出來。”
索綽倫氏聽到金秀這么勸慰,果然就是稍微不那么緊張了些,這時候壽康宮之外的確是熱鬧,各家誥命太太出來,被自己的丫鬟們扶住,彼此說說話,倒是嘈雜聲起來不少,金秀思來想去,舒妃這事兒語焉不詳,說不清楚還是要去問過才行。
“咱們還是要去永壽宮,太太,”這會子各宮的嬪妃也魚貫出來了,大禮已畢,大家伙也就松快了一些,各家太太福晉等都上前請安問好,一時間壽康宮外熱鬧無比,只是金秀看了看,到底是那位皇貴妃還未出面,“太太,皇貴妃還在里頭嗎?”
“今個老佛爺似乎高興的很,十五皇子也在膝下承歡,許是留下皇貴妃娘娘說話了。”邊上一位誥命聽到了兩人說話,笑著接話道,“皇貴妃娘娘可真是好福氣,兒女雙全,這一位十五皇子長得真是乖巧伶俐,雖然如今呀才……咦,十五阿哥是幾歲了?”
“七歲,哦,不,是八歲了,”邊上另外的誥命夫人拿著一塊蜜餞吃了,這么挨凍大半夜的,不吃點東西,只怕是不成,故此也有幾家在吃東西,“瞧著可真不像八歲的孩子!”
“可不是這么說的?”邊上剛才和金秀搭話的誥命夫人笑道,“納蘭太太,您不是也瞧見了?可真是俊,而且呀,透著那股子精氣神,誰也是比不上的!”
“可是呢!您說的極是,就是這么說的!”
“所以呀,不僅是萬歲爺留下來了,皇貴妃娘娘也留下來了,”那位誥命夫人有些羨慕,卻又有些無奈,“我原本想著去永壽宮請安的,可這會子娘娘都沒回去,也就只能是在這里等著了。”她又對著索綽倫氏笑道,“納蘭太太,您是要去舒妃娘娘那邊吧?”
索綽倫氏唯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金秀眼前一亮,對著索綽倫氏悄聲的說了什么,索綽倫氏抬起頭來,看著金秀,見到金秀堅定的點點頭,于是才笑道,“是呢,許久沒有見娘娘了,該去拜見。”
嬪妃們陸陸續續的出來,舒妃也被太監宮女簇擁著出了壽康門,金秀忙扶著索綽倫氏上前拜見,舒妃瞧見兩人,不由得一驚,等著索綽倫氏行禮起身,舒妃拉住了索綽倫氏,“我這不是叫你們趕緊著出去嗎?怎么這會子還在這里?還不趕緊著,”舒妃回頭望著壽康宮之中的場景,“這會子皇貴妃還在里頭說話呢,等會若是她出來,被瞧見了,你就再也走不了了!這會子還說什么禮數不禮數的?”索綽倫氏說要去永壽宮請安,舒妃急道,“上次的事兒只怕是被知道了,你若是再不走,只怕是還要牽連我!”
舒妃說這個,倒是不出金秀的意料之外,無論是誰,在出現問題的時候,第一反應總是保全自己,索綽倫氏不說話了,只是看著金秀,金秀微微一笑,“這會子走,宮門不開,走不了,就算是能走,只怕也是走不了,誰知道,這宮巷之中的太監宮女,那些是皇貴妃的探子和眼線?
“只要是我和太太這會子不合規矩的出宮去,馬上就要被拿下!這樣反而更加不可。”
幾位嬪妃和福晉說笑著離開,這會子宮巷之中人漸漸的散去了,“那你說,”舒妃捏了捏手里頭的帕子,緊張的說道,“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