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十、突然之變(一)

南氏不廢而廢,那其實和六宮其余人沒有什么關系,最多只是便宜了一個皇貴妃罷了,容妃的肚子有問題,是意外倒也罷了,可若是被人查出了什么蛛絲馬跡來,只怕皇帝震怒之下,無論是誰,只要是有牽連,都不可能是在皇帝的暴怒之下全身而退。

金秀想了想,“這事兒和我沒有什么干系,但是娘娘乃是協理六宮之人,算起來,乃是正兒八經負責容妃安胎的事宜的,這個事兒,之前娘娘沒有接手,是吧?”

“是,乃是八福晉主持的。”

這又稍微好了一些,起碼不是第一責任人,“八福晉今個在什么地方?”

“奴才不知道,但只怕是也已經去了啟祥宮了。”

出現了這樣嚴重的事故,這三個協理六宮的人,肯定是要去,至于皇貴妃的話……金秀眼神之中的光芒一閃而過,肯定是不會出面的,一來她還在養病休養,怎么有什么事兒就出面了?二來這事兒現在金秀聽到了如此的情況,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皇貴妃,是不是皇貴妃在里頭動了什么手腳,而這個時候這個想法,絕不會僅僅只有金秀會這樣的想。

其余的人也是會這樣想的。

“我知道了,”金秀把福子和其他宮女擺擺手,都讓她們出去,“你老實告訴我,舒妃娘娘有沒有在里頭動手腳了?”

李如全嚇一大跳,忙擺擺手,“我們家主子怎么敢做這樣的事兒!福晉您是知道的,我們家主子膽子最小,雖然面上啰嗦了些,抱怨的話也多了些,可實際上許多事兒是沒有膽子去做的,昔日若不是福晉您幫襯,只怕我們家舒妃主子就這樣被皇貴妃欺負了去,她若是有這樣的手段,何至于到如今的田地!”

李有全如此詛咒發誓,金秀才稍微放心了些,不過她還是警告李如全:“咱們既然是自己人,就好實話實說,若是舒妃娘娘行為上有了些許的錯處,這時候先告訴了我,我也能想辦法;咱們若是沒有,那么自然是極好。”

“娘娘是聽了福晉的勸,那啟祥宮是一步都不踏進去的!”李如全忙說道,“有什么東西要給的,也都是讓內務府來辦,自己個絕不插手,不然的話真的是瓜田李下說不清楚了,福晉且想想看,若是這事兒是我們家主子動的手腳,她怎么還敢這會子就去啟祥宮呢?”

這話說對了,舒妃的膽子沒有再這么大的,金秀點點頭,“如此的話就放心了,”自己個這辦法都沒想出來呢,所以自己和舒妃都沒有嫌疑,這事兒就輕松許多了,“咱們不必著急,且等著聽消息就是了。”

李如全稟告了這個事兒,又怕舒妃要回永壽宮找自己,于是忙回宮去了,末了又問金秀,他到底是擔心舒妃會被牽連拖累,“這事兒,舒妃主子會不會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

“只怕是有的,如今三個人協理六宮,”金秀嘆息道,“偏生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萬歲爺必然震怒,而儲秀宮那一位,如今是躲著不出來見人也不辦事管理六宮,自然是她一點干系都沒有的,如此的話,容妃的胎保住倒也罷了,若是保不住,舒妃穎妃和八福晉,這三位協理六宮的人,只怕是吃不了要兜著走。”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什么,”金秀寬慰李如全,“到底是失察之罪,算不得什么要緊的,有寧老爺在外頭當差,不會如何責罰的,再說了娘娘如今什么都沒有,就算是責罰些什么,又怕什么呢?”

金秀這么一說,李如全才稍微放心了些,告辭離去之后,金秀自己個站了一會,想著要小劉子去看看十二阿哥在何處了,祭祖的禮儀是否已經結束,結束的話還是讓永基趕緊著回來,也好和自己個好好商議一番。

小劉子還未離去,外頭宮門就直接進來了幾個太監,都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樣子,衣服鮮明又是神色傲慢,金秀認得都是御前當差的太監,為首的乃是李玉的徒弟,御前紅衣太監鐘誠,“十二福晉,”鐘誠打了個千,“萬歲爺有旨意:命各宮主位即刻前往啟祥宮,除卻嬪妃們之外,您和十一福晉,也要去。”

這旨意很是莫名其妙,大家伙一起去啟祥宮要做什么?要大家伙一起為容妃祈福嗎?金秀點點頭,“臣妾遵旨,鐘公公,我多嘴問一句,皇貴妃是否也要前往啟祥宮?”

“皇貴妃身子不爽利,正在休養,自然是不能出來吹冷風的,”鐘誠說道,“這會子六宮都已經通知了,十二福晉抓緊著些吧。”

金秀點點頭,她原本是想著要帶福子或者是小巧去,但這樣重要的場合,她們兩個太年輕,“叫容姑姑來,讓她陪著我去。”

等到容佩出現,金秀于是帶上了容佩并小葉子一起到西南角的啟祥宮來,金秀把李如全來報信的事兒告訴了容佩,容佩雖然有些驚訝,但也不是特別的震驚,“宮內的孩子,本來就是難降生,嬪妃們懷著肚子,不知道要熬過多少磨難,才生的下來孩子,這種事兒算不得什么新鮮,而且那個容妃,”容佩鄙夷的說道,“每日都在寶月樓上頭吹冷風,這身子能好到什么地方去?有了龍胎在她身上幾個月,就是天大的福氣!還想著要平平安安的誕下龍子,簡直是癡人說夢。”

好么,金秀無奈的搖搖頭,容姑姑這話若是被外頭的人聽到,必然是覺得這事兒是容姑姑做的,居然是如此不懷好意居心叵測的說惡毒的話,她忙換了話題,“姑姑,你說說,怎么叫咱們去啟祥宮?”

“還能有什么?”容佩冷靜的說道,“自然是咱們這位九五之尊,心里頭又犯了疑心病,覺得是宮中有人陷害他的寵妃,準備叫人過去,都一網打盡呢!”

“這總不至于吧?”

“那福晉你說,把你們叫去做什么?難道是勠力同心,一起為容妃祈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