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的血液,這點在她趕來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
畢竟,她又不是大夫,對藥理一竅不通,除了一身無窮無盡的力氣之外,在這里還算派得上用場的就只有她的血了。
動不動就要她的血,不管干什么都需要她的血。
救人,鏟除那些邪惡的東西,都需要她的血!
她從最初的震驚不可思議,到如今的麻木,也只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而已。
不過,身體?
需要她的身體?
如果不是鄭曲漾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她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圈套,或者是一個陰謀。
就連張氏,都停住了哭泣,震驚萬分。
“用我的身體做什么?”
寒冰的眼神極其冰冷,極其寒冷。
看得陳老脊背發涼,他絲毫不懷疑,只要他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來,下一秒,他的腦袋和脖子就會分家。
“寒姑娘的純陽體質,不懼任何寒冷。只有用姑娘的體溫配合血液,方能解除公子體內的寒毒。”
寒毒!
寒冰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重點。
“你怎知是中毒而不是受傷?”
“這個……”
“他進宮之前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
陳老臉色一變,自知是瞞不過她了,無奈地點了點頭。
寒冰憤怒了!
也就是說,鄭曲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和血液?
陳老那雙半瞎的眼睛看向了她,看到她眼里閃爍的憤怒之后,趕緊開口:“姑娘不要誤會,公子體內的寒毒跟王爺的不同,不需要,不需要交合……”
他的解釋,尚未讓寒冰的怒氣消除半分,更是引來了兩道震怒的聲音:“你說什么?!”
原本還在院子里大戰的兩道身影,同時朝他掠了過來。
“你說什么?本王砍了你的腦袋!”
還沒等冉宗延的長劍砍過去,華翰元就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
“咳咳咳。”
他開始不停干咳,不過他并沒有掙扎。
這個時候,鄭文伯動了。
他提著大刀,朝華翰元的手臂砍了過來。
于此同時,冉宗延也動了。
不費吹灰之力,他的劍就將大刀給阻擋開來了。
“鄭老爺的臂力,也不是一般大儒該有的啊……”
冉宗延瞇著眼,眼里全是危險的光芒。
鄭文伯竟然會武!
而且力道還不小的樣子,他居然能隱藏幾十年。
“哼!王爺一個病秧子,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下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說罷,他轉頭沖華翰元怒吼:“放開陳老,否則,定要你太師府付出代價!”
鄭文伯就像是一只斗雞一樣,哪怕面對的是攝政王府和太師府,他也沒有絲毫懼意。
華翰元可不是他能用一句話就能嚇唬住的,他的手越來越用力,陳老臉從剛剛的通紅變得蒼白無比。
“夠了!”
寒冰的聲音低沉且冷靜。
“放開他!”
話音剛落,華翰元就松開了手。
寒冰一點也不詫異他突然變得好說話的態度,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心思去在意這些了。
“陳老。”
“姑娘,你請說。”
調整好呼吸之后,他走到了寒冰的身邊。
她手指著床沿上的草藥:“既然用我的血液就可以了,那這些草藥又是用來做什么的?”
“給公子服用的。”
“煎?還是熬?”
“需要姑娘嚼碎了然后讓公子服下。”
“呵……”
她突然笑了起來。
“冰兒……”
冉宗延很擔心,她的態度十分反常。
“我若是不愿,他就會沒命了,對吧?”
“用這種方法來逼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她看著鄭曲漾,明知他聽不見,但她依然想要質問他。
做朋友難道還不夠么?
“也罷,我欠你一命,今日就還給你吧。”
只是,從今以后,她恐怕對他連陌生人都不如了。
“冰兒,我不允!”
冉宗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休想!讓他去死!”
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親手宰了他!
華翰元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后,盡管他并沒有開口說話,但他冰冷的態度和眼中濃烈的殺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兩個敵對的男人,第一次意見達成一致竟然是為了殺掉另外一個男人!
“王爺。”
陳老上前一步,站在了冉宗延面前。
“公子的寒毒,是替王爺受過。”
“什么?”
冉宗延顯然不知情。
“今日,皇上在早朝之后,是不是留王爺用飯了?”
“嗯。”
“公子就在那時入了宮,然后,替王爺擋下了太后的酒……”
剩下的話,他不說,這里所有人都聽懂了。
不管是因為那杯酒還是因為太后,亦或是因為那餐飯,總之,鄭曲漾中毒,跟冉宗延脫不了干系。
“你如何證明,是替本王受過?太后的酒,本王也是喝了的。”
“王爺,公子體內的血,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身體動了……
不是上前查看,而是抖了一下。
離她最近的寒冰,清晰的感覺到了。
“若真是如此,本王欠下的人情,本王自行來還!”
“哼!”
鄭文伯又是一聲冷哼:“王爺體內的寒毒比漾兒的更勝一籌,你怎么救?”
“本王的寒毒已經消除了。”
“解除又如何?只要血咒還存在一日,你的寒毒就隨時都會去而復返。”
血咒!
寒冰又捕捉到了她從來沒有聽過的一個詞匯。
她的目光,從冉宗延,華翰元,陳老的臉上掃過。
“血咒?很好,看來你們都知道,就一直瞞著我一個,是吧?”
大家的表情都十分平靜,很顯然,就她一個人不知道而已。
“冰兒,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我們回府再說!”
寒冰將手沖他的手里抽了出來:“不必了。”
一旁的張氏,一看寒冰的態度,激動萬分。
她沖上來橫在了冉宗延和寒冰之間,張開雙臂,將寒冰護在身后:“王爺,我只是一個婦人,我不懂你們之間的斗爭。我只知道,眼下只有寒姑娘才能救漾兒。”
“不管漾兒是否真的是替王爺受過,我只懇求王爺,一切都讓寒姑娘自行決斷。”
說完,她跪倒在了冉宗延的腳邊。
半攙扶著她的落梅,也跟著跪了下去。
沒有人叫她起來,也沒有人阻止她。
張氏只是一個婦人,即便是鄭文伯的正室,那么跪拜冉宗延,也是應該的。
冉宗延卻沒有因她的話或者是她的這一跪而有半分的松口。
他對張氏視而不見,目光一直緊盯著背對這她的寒冰:“冰兒,我再說一次,我不允!”
男人也好,女人也罷,任誰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另一半,用體溫去溫暖另外一人。況且,以鄭曲漾現在的體溫,恐怕隔著衣服效果甚微。
寒冰心里十分清楚,換位思考,她也不可能會接受。
“阿延,今日你為何會突然讓我去往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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