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車一直趕到星光滿天都沒有停下來。
最后趕車的小哥實在是扛不住了:“這位爺您看,這馬兒實在是不行了,腿都打晃了,再跑下去的話,就怕不好了。這夜里又冷,馬兒也是沒有吃喝了……”
不等小哥說完,東方啟陽就回道:“再往前走一里就是錦州府了,那里的牛肉湯最適合冷天吃,一碗下去,保你冒汗。”
聽說只有一里路,又有好吃的,小哥連忙道:“好勒!馬兒你再堅持堅持。”
自從午間吃了茶,錢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閉著眼睛似睡非睡的。東方啟陽見她如此也就閉目養神了。
到了晚間兩人反而來了精神。
錢玥伸了個懶腰笑道:“先生還知道錦州府的牛肉湯啊,可是來過?”
東方啟陽瞬間變的沒好氣道:“難道老夫不能來?”
“能啊能啊!”錢玥笑道:“只是這錦州府的牛肉湯興起沒幾年,先生就可是近幾年才來過的?”
“你又想說什么?”東方啟陽的聲音不由就帶著戒備了。
“沒有,問問而已。”錢玥笑了笑:“錦州除了牛肉湯好吃,驢肉火燒也是一絕,先生可吃過?錦州府南城門外就有一家。這么晚了,城門早就關了,咱們只能在那里落腳了。”
“你也來過?”東方啟陽不由問:“你到底是哪里人?”東方啟陽只以為錢玥是齊炫鈺的替身自然是齊國人了,可她怎么對大周如此熟悉。
“我啊?”錢玥笑了笑:“我自幼生在韓國,十四歲起就跟著朔月老鬼游歷各地。”
“你多大了?”東方啟陽一聽到朔月老鬼的名字,語氣也不由的變得殷切了:“你們都游歷了哪些地方?”
“我十六了。”錢玥如實相告:“游歷的地方可多了,反正能去的都去了。”
“那你如何又去了齊國?”東方啟陽眼睛一瞇:“你不會騙老夫的吧?既然你們感情那么好,你都被人當成替死鬼了,他怎么不出手相救?”
“怎么就是替死鬼了?”錢玥笑道:“只不過算是我的出師考驗罷了。先生可知道這一趟我賺了多少錢?足足二十多萬錢,外加一家人的榮華富貴!”
其實她死的時候東方朔月并不在韓國,或許他聽到了他們兄妹出事的消息,會趕往韓國的。
如今韓國的局勢她還是從穆公公那里打聽到的。她死了,她的哥哥被囚禁了。如今韓國已經被大皇子控制了,若不是大周插手,只怕大皇子早就登基稱帝了。
當時她父皇駕崩的時候,她還在外地,她的父皇身體一向很好,又是壯年,怎么就突然駕崩了。如果有原因那么就是他的父皇一直有心立二皇子為太子。
她是接到了父皇駕崩的噩耗,匆忙的趕到宮里,沒想到連她哥哥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人暗箭射死了!她的確死不瞑目!
老天厚待,她又醒來了。
那晚,那個胖女人將她帶到了一處院子里,她就見到了頭發花白的穆公公。從穆公公青色的膚色上,她才知道自己竟然來到了齊國。
齊國和楚國的戰爭,她不是不知道,穆公公選中她,并讓她替代齊炫鈺西行的時候,她能想到的就是大周的三皇子了。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二哥,她最信任的人就數周蘊了。
周蘊和她二哥是好友,但她卻沒有見過周蘊。因為她二哥的介紹,她和周蘊開始了書信往來。她在外地游歷的時間基本上每月都會給周蘊去一封信訴說游歷的見聞。周蘊也會給他講許多日常的事。一年前,周蘊便向周皇請求要娶她了。周皇又給她父皇去了國書。她和周蘊的婚事就算是定了下來了。
她二哥介紹的人,錯不了!
等穆公公和齊帝談好了,讓周蘊來接應他們的時候,她才從穆公公那里打聽到韓國情況…..
若不是她指名他來接應,周蘊肯定是在韓國的。很顯然周蘊對接應齊人是很反感的,不然不也不會只派一個侍衛來活動了。
如今她也只能盡快的趕回韓國。就算她現在是錢玥,一無所有,還是這個心狠手辣東方啟陽的俘虜,但她現在能做的,想做的,就是盡快趕到韓國。她臨死都沒能見到她的哥哥,或許那個時候她的哥哥已經被囚禁了…..
之所以救穆公公,當時也不過想從他那里得到一些援軍,但齊國的國力,比韓國好不到那里,又隔著大周,終究還是用不上的。
原以為計劃成功了,她就可以見到周蘊了,和他一起救出她二哥。沒想到也是沒有見上。
很多事也都是事與愿違的,但,只要她還活著,就還可以做很多的!這不就讓她遇到東方啟陽了嘛!找到東方朔月再想辦法一起救出她的二哥!
“錢?”東方啟陽諷刺道:“難道朔月老鬼很缺錢?”
“也不是!”錢玥突然壓低了聲音:“不瞞先生說,其實這一次都是朔月老鬼安排的,為的就是找你!朔月老鬼不知如何知道了,你聽命與楚國公主,正好齊國又給鈺王找替身。這不我就過去了。然后裝個病…..”
“你等等!”東方啟陽連忙打斷了錢玥:“他怎么會找我?”
“那你又為何會找他?”錢玥笑道:“我是看在咱們一路相處不錯的份上才告訴你的,你也有個心理準備。”
“你不要再說了!你的話沒幾句是真的!”東方啟陽沒好氣道:“別以為你幾句話就嚇住老夫了!就是那個老鬼在老夫面前,老夫也不怕他!”
“知道知道!”錢玥連忙笑道:“你們兩個相愛相殺嘛!”
“閉嘴!”東方啟陽頓時覺得火冒三丈:“誰和他相愛!我們是死敵!”
錢玥嘆了口氣:“你不承認算了。當我沒說!”
東方啟陽推開車窗往外看了看又坐了回來:“我問你!你在茶館里可是給什么人使過眼色了?”
“沒有啊!”錢玥笑道:“如果有的話就是趕車的小哥了。”
“你沒發現嗎?”東方啟陽沉沉笑道:“有個人從午間的小茶館起就開始一路跟著我們了。”
錢玥搖了搖頭:“路又不是你家的,難不成只能你走!別人走就是跟著你了?”
“他一個人騎馬,居然一直不緊不慢的在我們后面。”東方啟陽笑道:“而且他一直偷偷的關注著我們。待會下車了,老夫把他捉來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