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書生許問渠艱難的翻過欄桿:“你倒是拉我一把。”
“不拉,”曲斯年不但不拉,還往后一退:“你沒準以后還要下去放魚食,早些習慣習慣也好。”
許問渠翻過來,故意推了他一把,曲斯年被他推的一仰,笑著抓住他手:“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才子落水來。”
許問渠噴笑出聲:“家中有油,不用打了。”
晏時玥幽幽的道:“請問,你們倆什么時候才能看到我?”
兩人這才看到她過來,轉回身來,曲斯年施了一禮,許問渠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兒?”
晏時玥道:“我就是覺得你們倆怎么給里給氣的。”尤其先看到了霍南和微帛,又看這邊,格外覺得不對勁兒。
曲斯年奇怪的問:“何為‘給里給氣’?”
“行了行了,不提這個了。”晏時玥擺擺手:“先生,不是我說你,你這身體也真是差勁的很,我一根手指頭……”她伸出一根手指,做勢去戳他,然后中途收住。
正當大家以為這位還算有禮貌的時候,她換了小拇指,戳了他一下:“就能推倒你。”
許問渠道:“哪有這么夸張。”
晏時玥隨手推開他:“看我的!”
這些日子不算魔鬼的訓練也是有用的,她都不用扶欄桿,就直接躍下去,穩穩站在凳子上。
然后她亮了個相,一手扶著欄桿,整個人輕輕一翻,就翻了上來,腳還順便勾住了條凳,她落下的同時,條凳當的一聲落在地上,她順勢坐下,架起腿,沖兩人挑了挑眉。
兩人都有些震驚,就連許問渠,也不知道她現在身手這么漂亮了。
曲斯年道:“相爺真是身輕如燕。”
“一般般吧,”雖然是花架子,逃命都未必逃的快,但是震住兩個書生足夠了。
晏時玥美滋滋的坐了一會兒,許問渠道:“要不你再坐會兒,我們去用飯了。”
“啊?”晏時玥站起來:“你們還沒吃飯啊?那你們都干什么了?我都吃完了!去吧去吧,我去你書房練會兒字。”
她就去書房練字了。
等兩個書生吃完飯回來,她才寫了不到七張。
許問渠拿起一張看了看,道:“受傷畢竟還是有影響,之前都不錯了的。”
晏時玥一邊練一邊道:“難道你們每天都寫字么!為什么你們就不手生。”
許問渠道:“對,每天都寫。”
曲斯年也點頭。
晏時玥無語,繼續靜下心來練。
等終于寫完十張,她把筆一扔,坐下就開始揉手。
許問渠皺著眉頭,給她把筆收起來,抹干凈濺出來的墨。
曲斯年笑著給她倒了杯茶,一邊問:“相爺是有事么?”
“嗯對,”晏時玥道:“阿耶說要我去戶部。”
曲斯年吃了一驚:“戶部?”
他放下茶杯:“戶部尚書,原本是金鶴嶠的人,年初才換上了林弗建的弟子,名叫司馬隆,此人是個笑面虎,見人三分笑,實則老謀深算,狡詐的很。”
他頓了一下,“林弗建其人,與金鶴嶠截然不同,他不重視面子,只重視利益,這司馬隆與他可以說是一脈相承……戶部侍郎之一,原本是林弗建的長子林惟忠,流了之后暫時空置,另一人叫賈懸鏡,這個人,我也有些摸不準,沒聽說他與誰走的近。”
晏時玥道:“那你說,阿耶叫我去戶部,是想叫我干什么呢?”
曲斯年笑了笑:“我猜皇上的意思,正是想看看你能干出什么來。”
他頓了一下:“旁人去哪兒,能做什么,會做什么,都能揣測,但相爺你去哪兒,會出什么事情,實難預料,戶部重要,所以皇上想看看,你能不能做些什么。”
晏時玥捏著下巴,擺出一個特別深沉的樣子在想,曲斯年靜靜的等著,半天她才問許問渠:“你書房怎么沒點心?”
曲斯年:“……”
晏時玥招手:“你們怎么回事,上茶的時候怎么能沒有點心?”
立刻就有人上了點心過來,晏時玥洗了手,一邊吃一邊問:“要不,我整點兒國營生意?”
曲斯年問:“相爺的意思……”
外頭丁小眼進來,笑著施禮:“曲先生。”
曲斯年愣了愣:“丁管家?”他起身還禮:“請問有何事?”
“哦,”晏時玥道:“因為我覺得能者多勞么!所以我就叫小眼多向你請教一二。”
“是,”丁小眼道:“府里每天都收很多帖子,想請教一下,如何處理?”
曲斯年微怔,看看晏時玥。
晏時玥看他沒有不滿的意思,反而挺驚喜的,就道:“偏勞了,我這邊事情不急,我先去看看再說,麻煩你幫幫小眼吧。”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上位者與你分享“家事”,才是最大的倚重,曲斯年施禮去了。
晏時玥繼續吃點心,許問渠立在案前寫字,寫完幾張,坐下來,晏時玥倒了杯茶給他,許問渠道:“不用多想,順勢而為就好,我想皇上并不指望你能改性子。”
“我知道啊!”晏時玥道:“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也只會這樣一種方式,但如果說我是一把刀,自然是由執刀的人,來決定要怎么用,所以我從來不多想。”
許問渠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晏時玥又道:“先生,我在想一個問題,其實曲斯年是否可以不做御前侍讀?要知道這個官兒金貴的是御前,可是御前什么的,我們又不缺?所以你說他更適合去哪兒呀?”
許問渠道:“你要用他度察百官,那肯定是吏部啊!”
晏時玥哦了一聲,點點頭:“知道了。”
晏時蕤是吏部侍郎,她的人肯定不能再去吏部了。她就拍了拍手:“那我走了。”
她就揚長去了。
留下許先生看著她吃了一半的盤子,扶了扶額,叫人進來打掃,一邊又吩咐:“下回殿下過來,上點心,要上不會掉渣的那種。”
下頭恭敬應了。
晏時玥回房不一會兒,霍祈旌就回來了,喝了一點酒,雙鳳眼的褶兒,就看著格外深,眼角微微泛紅,真是帥色可餐。
她跳上來抱住他腰:“阿旌阿旌。”
他笑著一手攬住她,看桌上放著一碗醒酒湯,就問:“我的?”一邊就直接端起碗來喝了,隨手抱她起來,親了一口,小聲道:“三次好不好?”
“不好,”她推開他臉:“別親我,一股味兒,一次。”
他笑著繼續親她:“那就兩次好了。”
“喂!!!”
講真,不談持久性只談次數的,全都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