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嗎?”
孫氏瞇了瞇眼。
“待會兒,誰能將老爺第一個請過來,可以得到二兩銀子!”
說罷,她便腿一軟,翻著白眼就往費嬤嬤身上倒去……
費嬤嬤到底懂主子,立馬大叫:“老太太暈過去了!老太太再次昏迷不醒!老太太一日連暈兩次!趕緊去請大夫!趕緊去報老爺!出大事啦!”
如此這般,哪怕阿生他們有再多理由,虞博鴻總不能不先過來吧?
百善孝為先,娘的生死他總不能不管吧?
就這樣,一連三個腿腳利索的丫頭被指派了去請老爺的任務……
靜安居外,榮安并未離開太遠。
主要是榮安發現菱角行路困難,給她一檢查才瞧見她的腳腕全因被縛時間太長而叫繩子勒出了血痕,此刻稍稍一動便有血滲出還疼得厲害。
榮安要背她,但她堅持不肯。
于是榮安叫喚了幾聲,招來了個婆子,讓其去找架板車來,并親自陪著菱角等在了路邊。
見靜安居院門突然開了,跑出了三個丫頭,榮安自然生了興趣。
她輕易便將三人攔住,一問后,忍不住就想笑。
暈?哪那么容易暈?
自己前世今生受這么多刺激都還沒暈過一回呢!
裝暈這招數,好是熟悉!
這可不就是虞榮華今日用過的那招?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幫下作人的下作手段都一模一樣。
那么,自己要不要和今日對付榮華那樣,去幫老夫人看個診,助她快速蘇醒?
不過,榮安瞧見推板車的婆子已在過來。
罷,自己也累了,算她們運氣好。還是先回去吧。
“所以說啊,年紀大了,就該兩耳不聞窗外事,好好休養保重。這大半夜不睡覺,四處蹦跶造事,不但容易頭暈目眩,還會有中風的危險。幫我轉告祖母,她若有需要,來人報一聲,我過去侍疾!”榮安揪了其中一個丫頭,命她回去原話稟告后,這才推了菱角大步而去……
榮安回到院中,一口氣喝了整壺水才覺緩了口氣。
“姑娘,水燒好了,先沐浴嗎?”
她早就累極,這一天出了好幾身汗,早就想泡進水里舒緩一二,趕緊換身干凈衣裳了。
“我爹還沒回嗎?”
“還沒!但姑娘放心,著人盯著呢。”
“廖文慈和榮華也沒回?”
“都沒回。”
“小荷,你分別去趟夫人和大小姐那兒,讓等她們回來,別忘了我這兒還扣了一個賊。她們若不按著談好的條件來將人贖回去,我便押著如意去找爹了。到時候可別怪我說話不算數沒有給她們的齷齪行竊保密!”
然而,榮安這話才剛一吩咐下去,衣帶都還沒解,那邊來報,說李嬤嬤到訪。
“哪個李嬤嬤?”
“夫人院中的管事嬤嬤。”
不是說夫人還沒回來?
李嬤嬤來找自己做什么?
她沒跟著廖文慈和榮華去廖家?
李嬤嬤被放進來,倒是開門見山,說是來贖如意的。
“夫人怕姑娘心急,這不,命老奴第一時間回府給姑娘送銀票來了。”
一張銀票被恭恭敬敬遞上。
一千兩。
榮安細細瞧了瞧,沒問題。
她暗道廖文慈做事果然縝而不亂。這個時候,依舊沒忘了如意這事。
然而榮安卻有意為難:“對了,常茹菲說,我姐還欠了她一千兩,讓我來幫她收銀子。忠人之事,李嬤嬤……”榮安說話戛然而止。
因為她瞧見李嬤嬤已經再次推了一張銀票過來。
“銀票在這兒,正好大小姐本意也是想讓二小姐轉交常小姐。只是不知,大小姐押給常小姐的那首飾又在何處?”
這么干脆的嗎?
榮安有些楞。
她再次看了看銀票,將廖靜那被榮華抵給常茹菲的首飾還了去……
榮安覺得詫異,便含笑開口:“你看,為了如意我到這會兒不敢睡,為了我姐……”她的話再次停了。
她倒不是為了再訛一把,只為刁難。
可哪知李嬤嬤又是拿出了一只小盒到她跟前。
“夫人說了,姑娘今日辛苦了,您表現出色,叫人欣喜。這是夫人對您的獎賞。夫人一向欣賞和喜歡姑娘,過去誤會不少,與姑娘不夠親近,但今日之后,希望能與姑娘和睦相處,一同帶著虞家走得更高更遠。”
李嬤嬤始終保持了恭謹態度,“姑娘早些休息。老奴告退。”
李嬤嬤離開,榮安看著兩張銀票和一只精致的赤金鐲子,竟有幾分不真實。
兩千兩到手,應該高興才是,可她更是幾分納悶。
她們給銀票這么積極?還莫名其妙給她賞賜?
是怕被爹發現她們一早的壞事?可虞榮華已是準太子妃,她們底氣足著呢!
而且榮華欠常茹菲的這銀票又有何可著急的?今后有的是時間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似乎一切又分明理所應當。
或者,是怕自己待會兒會去滋事所以提前來打發了自己嗎?……
榮安撐頭無語。
也不知爹何時回家?
自己是繼續等著,還是先沐浴,或是先睡一覺再說?
這么一想,困意上來。她是真的困極累極!昨晚便折騰大半夜,今日更是體力耗盡,她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她直接在貴妃榻上躺了下來。
“我先瞇會兒。爹過來的話叫醒我。”
“姑娘放心。英姑親自在外邊守著。”
可榮安才剛一躺下,眼皮都還沒合上,卻是突聞一串鈴響。
瞬間,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幾乎是一下蹦起,提氣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往外沖。
小荷彩云也是一個對視后,一人一根長棍,跟著榮安一道往后院沖去……
今晚果然不太平!
到底有人闖進她的院中來了!
多虧了她提前在后院里做了些準備!剛剛的鈴鐺聲,便是個警示。
榮安的第一反應便是朱永昊!那廝該不會是恨毒了自己,實在忍不住,所以今晚便找人來報復自己了吧?
這么一想,榮安便將廊下早掛著的布包多扯了兩個在手中。
就是擔心有人爬樹爬墻,所以她的后院空蕩蕩一片。沒有樹木,也沒有任何遮擋視線的建筑物。
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若有人闖進,幾乎無處藏身。
此刻,雖一眼不見外人,但明顯這片區域已被人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