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得不得了,但是還是拉了另外兩個看戲的人下水,怎么能只讓她脫衣服呢,大家都一樣的對吧。
這兩個人那表情擺明了知道穆夫人在針對她,卻在一旁看戲。
世界上哪里有免費戲給你看。
寇娘和廖碧珊自然知道脫衣服搜身是多么大的侮辱,但現在里里外外的人都要被搜身,這么一來,她們也算不得多丟臉了,因為到時候丟臉的是這兩口子。
如果他們的后臺真的那么硬,不會被摘掉烏紗帽,還能繼續在這里任職的話,他們兩口子今日做的事情足夠成為大家的笑柄,以后縣令還想有所作為,今日做的事情,就是以后大家反擊他們的點。
廖碧珊到底得了穆夫人的好處,有好處不拿是傻子,如果以后還能薅羊毛那自然更是好是,這穆夫人看起來腦子就不太好使的樣子,指不定還能拿多少好處呢。
所以廖碧珊率先站出來應聲道,“畢竟是太后娘娘賞賜的鐲子掉了,姐姐要搜身,搜便是了,妹妹哪里會反對呢,姐姐也別有心理壓力,都是我自愿的。”
寇娘也施施然道,“是啊,寇娘也是自愿的,穆夫人千萬別自責,現在大家都希望能夠找到鐲子。”
“那就謝謝兩位妹妹了。”穆婉玲現在已經不想應付蘇婳了,但她又不得不將視線從三人離開的背影上掃來掃去。
她設的這個局,蘇婳一個對縣令府邸不了解的人不可能對付得了,除非有人幫她。
府里的下人都是剛買外縣來的,和蘇婳絕無聯系,會幫蘇婳的人,絕對是不希望她和夫君好過的人。
這次,莫非是縣丞、主簿都有參與進來吧?
只有這樣,她們聯手才可能把她玩在掌中,完美的將鐲子藏起來。
畢竟剛才她和劉嬤嬤、綠萼都一直盯著蘇婳,沒有去多加關心廖碧珊和寇娘,或許就是因此,那鐲子才被這兩人找了機會藏了起來。
這縣令宅邸是每一任縣令都會在這里居住的,作為縣丞和主簿的娘子,她們不止一次來這里了,這里有什么地方能藏東西,這兩人比她這個現在的主人還清楚。
越想,穆婉玲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
肯定是縣丞、主簿不想被新來的上官壓著,又知道了她和蘇婳的矛盾,再加上她也沒在廖碧珊跟前隱藏自己對蘇婳的厭惡。
所以……
這些人怎么能這么心思險惡來害她呢?
枉她這么相信愛拍馬屁的廖碧珊,還送珍珠給她,她卻這么算計她。
她不過是想懲罰一個鄉下無理野丫頭罷了,她們摻和進來壞事!
穆婉玲拽緊了手,這會子上官濡卻走過來,拉著她走到一旁無人處說悄悄話。
“夫人,你說,到底是什么事?”到了現在,上官濡如果還看不出穆婉玲有問題,他也不配在官場上混了。
往常也只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而且在京城的時候,穆婉玲闖了禍,自有她的父親兄長替她擺平,也不過是一些后宅女子之間的爭端,送些禮物就擺平了。
這次,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能打發的事情。
小可小,大可大,皆看有沒有人拿這個事情做文章了。
穆婉玲原本也不想說的,但是想到剛才自己的猜測,如果是別人發現了她的動機反過來將她一軍,害她的夫君的話,這事情就不是她能解決的了。
她是真的知道害怕了,之前京中玩得好的妹妹中,有個妹妹想嫁給十四王爺,結果就因為打碎了太后娘娘的賞賜,被太后厭棄了還不說,家族害怕失寵、也為了讓太后消氣,直接狠心的將她送去寺院常伴青燈了。
那還是侯爺家中的貴女,而她只是一個皇商之女罷了,到時候會如何了結,她都不敢去想。
想到此處,穆婉玲急得哭出了聲,磕磕巴巴的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什么,夫人,你怎能因為這么點小事就拿宮中賞賜之物來開玩笑?你不滿那野丫頭駁了你的面子,你給我說,我隨便找個理由都能像捏死螞蟻一樣的弄死她,你卻偏偏選了一個最無腦的。”
“夫君,我錯了,我只是不想麻煩你。”
正在重新穿上衣服的蘇婳動作一頓,聽到這個看上去老實的上官濡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她還以為他是好官呢,畢竟兒子被他培養的不錯啊,熙和那么喜歡看書,人也文文靜靜的。
罷了,是她笨,因為人家是個好父親,就覺得他也是一個好官、好人,是她太主觀臆斷了。
蘇婳穿好衣服的時候,廖碧珊和寇娘也穿好了衣服,三個人都在一個廂房里面搜身的,這也是為了有一個見證。
其實穆婉玲這一招真的很笨,如果是說她身上的銀子或者珍珠不見了,就算蘇婳能藏起來,穆婉玲也能源源不斷的重新弄些候補的“證據”栽贓在她身上。
可是她偏偏弄了一個宮里有記載的特殊物件,穆婉玲根本沒可能找第二件出來栽贓蘇婳。
當然,如果她采取這種方法,蘇婳一開始也不會這么應對,而是用其他方法對付穆婉玲了。
三人穿好衣服,對視一笑,笑容里含著六分無奈、三分怒極反笑、一絲絲不那么明顯的幸災樂禍。
三人一起走到了外面,此刻上官濡已經收拾好了表情,坐在了椅子上。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么夫人要請一個窮丫頭來參加他的上任酒席了,現在夫人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想彌補,但辦法又不是想有就立刻就能想到的。
偏偏有這么多見證人,不然現在把罪名硬栽在蘇婳身上也不是不行。
但他剛上任,縣丞、主簿還不是他的人,不是他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南溪縣是一個特殊的地方,這里有兩座百年書院,人才一直是各方勢力爭相贊助拉攏的目標,縣衙里不知道被安插多少勢力的眼線……
頭疼,真的好頭疼啊。
這夫人啊!
真是個禍害啊,他當初就不該為了少奮斗十多年娶了她啊。
或許,這就是走捷徑的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