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孟珺桐又詢問了阿溫關于艾妮斯和白羽的一些事情,此前他們在泰山分別之后,兩人就跟著阿溫,或者準確的說是另外一個背劍的阿溫離開了。
這個阿溫倒是不用隱瞞什么,他與那個背劍人之間本就心意想通,雙方所思所想所做都是沒有阻礙的,他對孟珺桐說道:“白羽遇上了一個大機緣,她乃是龍墟血緣者,雖然經歷過一次天啟,以及龍墟傳承的灌頂,但是仍舊沒有將龍墟的血脈激活到極致。那個家伙帶著白羽去找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身具龍女之相,眼下羽化在即,他去代白羽討那一份龍女傳承的機緣。”
孟珺桐微微一怔,下意識得問道:“那個身懷龍女相的女子,名字該不會叫櫻鸞吧。”
阿溫神色一滯,顯然是對孟珺桐能夠喊出這個名字頗為吃驚:“那可是夢澤蘭晴一代的人物,比你母親也要早出幾十年,而且櫻鸞應該并沒有真正在人間傳名,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孟珺桐又將此前和洛無雙所講的在敬蘭學宮的一系列際遇又與阿溫講了一遍。
聽完孟珺桐的講述,阿溫不由有些感嘆,這原本毫無交集的兩者居然會以這種奇妙的方式相交,孟珺桐的徒弟機緣巧合成為了夢澤蘭晴所授劍道弟子的傳承者,除了緣分,阿溫很難再拿其他的言語來形容。
“白羽如果能夠真正傳承龍女相,那么無疑將可能成為龍墟夢道的扛鼎之人。”阿溫伸手輕輕撫摸著下巴,眼神有些古怪得看著孟珺桐:“難不成你是準備將韶華的夢道融合龍墟的夢龍之道,去挑起世間億萬生靈的新夢道?”
孟珺桐還真就點了點頭,這個想法在當初瞧見白羽在龍墟接受灌頂傳承的時候就出現了,她怕韶華之后,人間失夢,更怕浩浩人間徹底成為了無夢無情的冰冷世道。
“我傳授了白羽韶華的入門夢典,加之她接受的龍墟傳承,兩者結合算是一種初步的嘗試,只是兩種夢道一陰一陽,似乎有著頗多的矛盾沖突之處。”
相比起艾妮斯,包括項璇在各自武道和仙道上的修行進展神速,白羽的夢道雖然也始終在進步,可卻是遠遠趕不上兩人,這讓白羽曾經一度感覺十分受挫,暗地里甚至想要偷偷放棄夢道,去跟著艾妮斯修煉武道。
畢竟在白羽看來,練武這件事,只要吃得住苦,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看得到回報的,可是自己的冥想悟夢,可能幾天,幾旬,幾個月都會保持寸步不進,哪怕自己盡了十分力,也難以得到一分的收獲。
孟珺桐也一直在思索這其中的關鍵,除了安撫白羽,孟珺桐也在變著法子得去嘗試改進白羽的修行之法。
白羽的天資其實并不差,甚至比起艾妮斯和項璇還要稍稍有過之,只是她的性子有些天性中的拘謹,始終不能盡展所學。
面對孟珺桐傳授的知識,也只敢死搬硬套,不敢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對于習武修仙者,嚴格按照秘籍來練習這是沒有問題的,畢竟那是前輩高手的智慧結晶,可偏偏夢者是依仗于思想,需要放飛自我,飛馬行空之人。
一板一眼永遠也織不出好的夢境來,這一點孟珺桐反復告訴了白羽許多次,她也很痛苦,明明知道那樣不對,可是性格所致,又無法輕易得改變。
“其實就是兩種夢道的編差與沖突阻礙了白羽的進步,如果能夠傳承龍女相,命格的巨大改變極有可能會引導她的靈魂二度覺醒,釋放出本心的光芒。介時以此為媒,兩種夢道未必不能融會貫通,合于一爐。”洛無雙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孟珺桐點了點頭,這也是她想的。
說實話,這個消息對孟珺桐來說真的是一個好消息,聽到自己的徒弟有巨大的機緣,似乎比起她自己碰上機緣還要高興。
“小羽那邊有那個阿溫跟著,我自是不用太過擔心了。不過小艾那兒?”孟珺桐看向阿溫,此前他說艾妮斯去了邊境,投身了軍武。
女子要融入軍武那是一件極難的事情,雖然艾妮斯出身于西域小國的王族,從小見慣了金戈鐵馬的戰斗,可是如今她的身份,與那時也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
阿溫示意孟珺桐不用擔心:“艾妮斯進入了楚國的項家軍,老洛已經叮囑項銘安排照顧她了,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是多此一舉,以那丫頭的手段和性格,哪需要別人來照顧。”
孟珺桐轉頭看向洛無雙,洛無雙朝著他點了點頭:“你上次去見項銘,項云,那丫頭應該也在那座軍鎮之中,只不過她未必知道你去的事。”
孟珺桐輕輕嘆息一聲,這還就錯過了與艾妮斯見一面的機會,不過之后這種機會應該是不會少的了。
知道艾妮斯和白羽都好,孟珺桐的心也就放下來,接下來就是她要做的事了:“既然兩個丫頭都收拾妥當了,那接下來我也不能就在這兒坐著等著了。”
洛無雙嗯了一聲:“快則一年,慢則兩載,秦楚之間一定會暴發一場真正的決戰。你不用想著這一戰要死多少人,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死的人越多,滋養出來的中原和平就越穩固,必須讓所有人都記住這個沉痛的代價,才有可能使亂世不再反復。”
孟珺桐默不作聲,阿溫推了推洛無雙道:“你與這丫頭說這個干什么,難道還指望她去幫著楚國打秦軍?韶華織夢人可不能屠戮生靈。”
洛無雙搖了搖頭:“黎明前的黑暗,項云已經頂上了去,但是黑暗之后還有一場暴雨,是你要替蒼生劫后新生的萌芽擋下來的。”
孟珺桐甚至沒有去問自己要做什么,便點頭道:“該我做的事,我絕不會拒絕。”
“好,”洛無雙很是欣慰:“我說過,這一場破而后立的亂戰,人間定是要經歷一場天翻地覆。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勢必會有人盯上人間的浩然氣數,想要從中渾水摸魚,以謀私利。你要做的就是死死盯住這些只手腳,當他們伸手之時,別猶豫,揮下你手中的青鋒劍,將之斬個干干凈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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