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高照

第一百五十四章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田如月看了看魚鉤,又看了看像蛇一樣扭來扭去糾纏在一起的蚯蚓,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她不怕蚯蚓,可她也不想伸手去碰。

轉身一臉虛心求教的看向正在撒網的漁夫:“大叔,您常年在湖上打魚,釣魚也絕對是個中高手。我每次釣魚的時候從未釣過魚都不太會穿餌,見到魚兒上鉤我趕緊提竿,魚跑了,魚餌也沒了。”

船夫處于最下層,幾乎沒人瞧得起,如今被一個相貌堂堂的后生請教,動作飛快的結網之后高興的主動教他如何穿餌。

田如月見他手腳靈活的抓出一條蚯蚓直接用鋒利的指甲掐成幾段。

船夫:“……用米粒大的一小段蚯蚓用來釣小魚,魚一吃很容易中鉤,一條蚯蚓可用數次,誘餌不夠的時候常用來打發時間。”

他見田如月看明白了,又把蚯蚓從魚鉤上扯下換成整條的:“想要釣大魚就得用一條或是多段蚯蚓。

先從蚯蚓的頭部穿鉤,將蚯蚓全部穿入鉤中,蚯蚓的尾部留一小段,其目的是使其蠕動,魚都喜歡吃活餌,更容易吸引來魚。

還有一種穿鉤法是鉤尖從蚯蚓的頭部下面半截處穿入,然后將蚯蚓繞鉤兩圈,再穿入鉤中。此穿鉤法的好處是鉤上的蚯蚓顯得豐滿,目標大,肉厚,魚也喜歡咬鉤。”

船夫說得頭頭是道,田如月認真聆聽,就連一旁隨便穿魚餌的趙城也受益匪淺,扯下自己穿的魚餌,按照船夫說的穿法去穿,想一探究竟。

穿好了魚餌,田如月提著魚竿學著趙城的樣子把魚線用力甩出去,看著魚餌下沉至沉沒到魚漂為止,隨即坐了下來。

遠處的大山層疊翡翠,天邊的云朵像棉花糖漂浮在上面。雖然她不是很喜歡吃棉花糖,因為吃完總是到處一片甜膩,可當真正再也吃不到的時候,反倒是越發的想吃,早知道會穿越,當初就該多吃點。

耳邊忽然傳來趙城絮絮叨叨的聲音,仔細聆聽才發現他好像在背誦什么。

“……就天氣而言:釣暖不釣冷,釣睛不釣陰,釣陽不釣雨,釣煦不釣狂。

就水勢而言:釣深不釣淺,釣靜不釣流,釣渾不釣清。

就岸形而言:釣凹不釣凸,釣彎不釣直,釣遠不釣近。

就草蓋而言:釣草不釣明,釣坎不釣坦,釣邊不釣中央。

就風而言:釣和風不釣燥熱,釣南風不釣北風,釣順風不釣逆風。

就坐而言:早坐東向西釣,晚坐西向東釣,正午坐南向北釣魚臺,背對太陽順光釣,坐近岸釣遠點,坐遠位釣近點,斜坐位釣草岸,順風坐釣逆光,坐草叢隱身釣明水近投竿。”

田如月聽完詫異的挑了挑眉,戲謔道:“你這是在背誦釣魚的技巧?”

趙城哈哈一笑:“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田如月:“……”還以為他之前經常釣魚,原來也不會……。

趙城沒有丁點不好意思的解釋:“平時很忙,每日都要跟隨先生讀書,得空我就會在家做一些泥塑手藝活,很少外出游玩。”他不喜歡讀書更喜歡做泥塑,可他爹卻一直反對,認為只要做官進入仕途才能光宗耀祖。

在這個時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田如月看出他的煩惱卻沒多嘴,不想多事。

“咦?”趙城忽然驚訝的看向前方皺起眉頭,“這畫舫怎么又開過來了?”雖然父親對東家百般推崇,可他卻不喜衛晉。

因為他親眼見過衛家的店鋪擠垮了別家的生意,害的對方血本無歸,跪在衛晉的腳下求放過,卻被常青一腳踹開。

冷漠如斯,根本不是個好人。

田如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畫舫,正好對視上坐在窗口的某人目光,她不以為意,扭頭對著趙城微笑:“或許是他們也看中了這邊的景致。”病秧子不在家好好待著,竟然也有閑情逸致跑來游湖,也不怕被風吹得一命嗚呼。

趙城眉頭緊鎖,這一次卻沒有再開口吩咐船家遠離。

釣魚最講究一個‘靜’字,嚴禁大聲喧嘩,因為水下的魚聽到一點異響的聲音就會游走,所以田如月跟趙城哪怕是門外漢也不在交談,而是靜心等待魚兒上鉤。

坐在對面畫舫窗前的衛晉看著漁船上靜坐垂釣的二人,眸色微沉。

“你在看什么?”耳邊忽然響起銀鈴般的女聲。

陳琳忽然走近,探頭看向窗外看見了漁船上的人。

雖然田如月女扮男裝大變樣,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眼角余光不動聲色的掃向衛晉,見他垂眸端起茶盞啄飲了一口,面無半點異色,暗道又是自己多心了。

僅憑上次衛晉跟田如月似乎相識,她就派人私底下查過田如月,可得出的結果是二人從不相識,在她的《一品鍋》店里是初遇。

結果明擺著,可出于女人的直覺,她總感覺如今變化極大的田如月會是她的對手。

假裝什么也沒發現,陳琳收回目光笑臉盈盈的看向衛晉,“在湖中蕩漾,美景果然與平日不同。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啪啪,衛晉見她詩興大發,很給面子的鼓掌稱贊,“好詩,不知后兩句……?”

陳琳羞澀一笑:“即興之作難等大雅之堂,后兩句我一時還未想到。”后兩句的詩詞中帶著‘西湖’二字,她豈能吟出來授人以柄?

衛晉嘴角微勾,眸色深邃的看著她:“陳姑娘驚才絕絕,不愧是京中新晉的才女,此時想不到,回家不消片刻必能想出下半句。”一個從未讀過書的人卻出口成章,風格迥異,比苦讀十年寒窗的學子們還讓人驚艷,可真是——愚蠢!

陳琳嬌羞的紅了臉:“晉哥哥謬贊了。”

衛晉手里的茶盞往桌面上輕輕一放,“婧兒不喜他人叫我哥哥,希望陳姑娘以后莫要再忘。”

陳琳忽然紅了眼眶,委屈的瞅著他,“婧兒妹妹待我親如姐妹,明明不介意我叫你哥哥,你是怪我最近跟尚公子走得近?可你也知他是兵部尚書的公子,權大勢大,他有意糾纏,我百般拒絕也無濟于事。”說完傷心難過的垂下頭。

衛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忽然咳嗽了幾聲。

站在不遠處的常青立馬拿著一件披風奔了過來。

陳琳見勢伸手要去接卻被常青無視,心中憤恨的看著常青親手幫衛晉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