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高照

第二百零三章輕扇彩翼舞秋霜

還未踏進忘月居,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一襲丁香色煙水百花裙的趙美嬌聽見院內傳來優美動聽的琴聲,頓時腳步一滯,扭頭看向身旁的胡光耀,“師兄,這里邊怎么會有琴聲?你不會是帶錯路了吧?”

胡光耀眉頭一皺,也有些遲疑了:“他們兄弟倆之前的確住在這里,可我已有好幾日沒有回來,不知他們現在是否還住在這。”

眼角余光瞥向守院門的是啞伯,“你在這里等等,我去問問啞伯。”見到趙美嬌頷首,這才快步走向啞伯,率先打了個招呼:“啞伯,我回來了。”

啞伯朝他露出熱情的笑容。

“啞伯,我師弟已經不住在這個院子里了嗎?”胡光耀沒看啞伯卻探頭向院內瞅。

可惜站的地方角度不對,什么也沒瞧見。

聽著異常熟悉的琴聲,扭頭看向啞伯帶著一份喜色的問道:“里邊彈琴的可是月婳?”

啞伯拿手比劃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若是別人肯定看不明白啞伯用手勢打的啞語,但胡光耀卻看懂了。

因為胡管家掌管衛家,每日瑣事纏身沒工夫去管兒女。

胡嬤嬤貼身伺候連夫人,可以帶著女兒胡琴卻不方便帶著他,所以胡光耀小的時候沒事就去找啞伯,久而久之,自然也就看懂了啞語。

得知彈琴的正是月婳,可田如月兄弟倆卻仍舊住在這個院中,胡光耀頓時皺起了眉頭又問道:“少主子也在院中?”衛府除了待客的時候月婳才會現身表演才藝,就只剩下衛晉想要聽琴的時候她才會走出她住的夢蝶院。

啞伯卻搖了搖頭。

胡光耀看著搖頭的啞伯有些懵。

少主子不在,那月婳在彈琴給誰聽?

月婳心高氣傲,整個衛府除了衛晉跟連夫人,連衛婧都請不動她。

他爹胡管家沒資格,他就更沒資格了。

那現在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是彈給石頭兄弟聽的?這怎么可能?!

一旁的趙美嬌以為他問完幾句話就會回頭找自己,誰知他竟然愣在了那里,也沒見他跟守門的下人繼續打聽,忍不住走過來喊了一聲:“師兄?”隨即朝著啞伯微微頷首打招呼,“小女子趙氏。”

胡光耀猛的回過神,扭頭看向她解釋:“啞伯不會說話。師弟他們仍住在這個院中,我帶你進去。”話音未落,自個率先迫不及待的踏入院中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趙美嬌緊隨其后跟了進去,眉頭卻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既然是師兄住的院子,為何會有女子在此彈琴?二人是否相識?

一進院子,順著琴音尋找主人。

一眼看見了桂花樹下正在彈琴的月婳,今日她穿一襲銀紋繡百蝶百花曳地裙,發髻上依然素凈的只戴了一支金鑲紅寶石蝴蝶花簪,眉目如畫,彈琴的手指翻飛像躍躍欲飛的蝴蝶。

趙美嬌從未見過如此傾城之姿的美人,頓時驚為天人,隨之自慚形穢。

恰恰在這時,耳邊響起胡光耀的贊嘆:“紅塵霧里醉梳妝,巧戲鮮花品蜜香。展翅翩翩揮寂寞,輕扇彩翼舞秋霜。”

扭頭眼神癡迷的詢問趙美嬌:“月婳姑娘是不是美如蝴蝶仙下凡?”他發現月婳偏愛蝴蝶,無論是衣著還是首飾都偏愛蝴蝶款。

他曾私下里買過蝴蝶簪贈與對方,卻被拒絕了……。

趙美嬌:“……嗯。”原來叫月婳,真的是好美一女子,怪不得光耀師兄滿眼都是傾慕。

左右張望了幾眼,只見到月婳身后站著一名丫鬟,沒見到其他人,懸著的心微微放下。對著胡光耀小聲提醒道:“師兄在哪?”

胡光耀這才發現院中除了彈琴的月婳主仆二人并未見到田如月他們,于是抬頭示意她看向正前方的屋子:“那是師兄住的屋子,我們進去找找。啞伯既然說人住在這個院子里,那就一定在。”

人生地不熟的趙美嬌兩眼抓瞎,自然是胡光耀說什么就是什么,跟著他走。結果她卻發現胡光耀走三步回一次頭,依依不舍的頻頻看向正在彈琴的月婳,可月婳卻仿佛沒有看見他們這兩個大活人似的,絲毫沒有停下來跟他們打招呼的意思。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來只是光耀師兄傾慕月婳,對方卻對他無意。趙夢嬌在心中為胡光耀默哀。

二人并沒有直接進屋子,畢竟沒經過主人的允許,擅自闖進他人的房間可是很失禮的行為,所以胡光耀只站在房門口喊了幾聲:“師兄?你在不在?我帶小師妹來看你了。”

隔壁工作室的田如月正低頭干活,青蛙荷花壺她已做好,只等著送入窯廠燒制。現在手頭上做的是兩枚雕塑花生跟一只螃蟹,花生準備送給月紅和白霜,螃蟹自己留著當茶寵把玩。

她一心做事完全沒聽見胡光耀的喊叫聲,反倒是白霜跟田多福聽見了,同時抬頭看向對方。

白霜率先開口:“好像是胡光耀的聲音,我出去瞧瞧。”

田多福朝她點頭,目送著她離開之后,見到對面的妹妹還在埋頭干活,伸手在她面前的泥凳上拍了幾下,這才引起她的注意:“我剛才聽見胡光耀的聲音,他應該是來找你的。”

“是嗎?”田如月聞言立馬放下手頭上的活,把睡在她腿上的黑仔趕下去。

站起身走到門口朝外張望了一眼,不但見到了胡光耀還看見了趙美嬌,立馬回頭一臉驚喜的朝著田多福道:“師妹也來了!”立馬走回泥凳前,把未完成的花生跟螃蟹一起放進套缸中,解下滿是泥土的襜衣扔在椅子上,露出里邊干凈的藍色外袍,就著旁邊的大木桶洗手。

“師妹?趙師傅的女兒趙美嬌?”田多福問道。

“嗯嗯,不知道她怎么也來了,我去看看,你去不去?”田如月一邊洗手一邊問道。

田多福生性木訥跟胡光耀不熟,只聽過趙夢嬌的名字卻從未見過其人,于是拒絕:“我繼續刻字就不去了。”

誰知田如月忽然走近一把奪下他手中的刻刀:“天天刻,你都快刻成個傻子了!你的刻字技術已經練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是要在實物上操作。等我兩枚花生做好,你就在上邊刻個福字代表你的印章,現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