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的這段時間中,花緋把以后要用在花緹身上的毒蟲全部羅列了一遍,寫了一張單子放在身上。
邊寫邊憤憤道:“先痛死你,再癢死你,然后讓你身上又痛又癢,把我這三年以來所受的罪全部都受一遍!”
這樣邊發泄著邊養傷,心中果然暢快多了。
兩個月后,她就能扶著拐杖下床走兩步。
雙腳剛碰到地的那一瞬間,她高興的像個孩子,眼中泛著光芒看向梁清胤和舒安安等人道:“我能站起來了,我終于能站起來了!”
梁清胤心中也十分高興,囑咐她道:“先別急,慢慢來,醫圣說了,剛開始不能走太多,得循序漸進。”
花緋拼命點著頭道:“嗯,不走太多了,走兩步之后就去歇歇。”
結果剛一轉身,就一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嚇得舒安安立即上前扶住她:“要穩妥些,不能再摔了,要不然得前功盡棄。”
花緋拍了拍胸脯,有些心有余悸,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太開心了,一時之間沒有站穩,舒姨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隨著能走的距離越來越長,花緋心情也越來越放飛,可惜的是,腿上的傷雖然已經快要痊愈,但她被挑斷的手筋腳筋卻無法復原,以后的日子還是不能夠習武。
不過花緋算是一個看得開的人,能夠如常人一般行走,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接著開始計劃著回京城。
梁清胤聽到她的決定,捋了捋胡子道:“我也好久沒有回過京城了,這次我陪你一起去,正好也見見我另一個寶貝女兒。”
一聽到梁清胤對安念之的稱呼,花緋面色就浮現出一絲尷尬,她感覺有些不知道要怎么稱呼婆婆了。
這輩分真有點亂。
“舒姨,你要不要也隨著我們去京城?”
舒安安面色波瀾不驚,搖搖頭道:“不了,我還是游走在民間行醫,不去京城了。”
那里有太多幸福與痛苦的回憶,她已經把它們全部封印在了腦海中,不愿意再想起。
見她已經做好決定,花緋不好強求,于是沒有再提及此事了。
這些日子,花緋派手下的人去打聽了蕭戰成親的時間,就在半個月后。
腿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她決定立即趕路,最好趕在他們成親之前到達京城,阻止這一段親事。
梁清胤給她準備了一輛很是寬敞的馬車,讓她躺在里面舒舒服服,再將養一段時間。
花緋看到這輛馬車的時候,不免想到了蕭戰曾經給她準備的那輛馬車,也是這樣的寬敞和豪華。
“義父,沒想到你手筆還是挺大的,從前一副扣扣索索的樣子,弄得我以為我們青竹宗很窮呢。”
梁清胤挑眉看向她:“所以你就借天蝎幫的名頭三天兩頭出去打劫?”
花緋露出一個訕笑:“我這不也是想著貼補貼補義父嘛,義父一個人撐起青竹宗多不容易是吧,我這是心疼義父。而且我那叫劫富濟貧,打劫的都是一些平常禍害鄉民的惡霸,算是替天行道,性質與普通的土匪不一樣。”
梁清胤瞥了她一眼:“就數你理由多。”
花緋嘿嘿笑著,爬進了馬車之中。
躺在軟榻之上,愈發覺得這輛馬車有些熟悉,像極了曾經蕭戰準備給她的那輛馬車。
她看著馬車頂,嘆了一口氣,自己怕是太想蕭戰了,才會事事聯想到他。
起身捏了一顆葡萄放入嘴中,嚼著嚼著腦海中又浮現出了蕭戰的身影,想當初他還從自己嘴中奪過一顆葡萄,簡直臭不要臉。
一想到這,她不禁又想起了奪葡萄之后的事情,臉頰開始漸漸染紅。
在馬車里躺了十多天,終于到達了石潭縣境內,近鄉情更怯,花緋心中愈發緊張了起來。
照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這張削瘦的臉頰,又看了看額間因為大毒蝎子那一叮而形成的無法消散的紅印,她心中忐忑,蕭戰會不會覺得她變丑了而不喜歡她了。
掀開馬車簾子透透氣,見大隊伍停了下來,她疑惑問道:“義父,我們不先去京城再歇息嗎?已經沒有多遠的距離了,到了那里可以好好休息。”
梁清胤一邊背著手看周圍的風景一邊道:“許久沒有來過這里了,要好好欣賞一番,過幾日再去京城不急。”
花緋一臉便秘,他不急她急呀,蕭戰再過兩日就要成親了,若是趕不上去大鬧一番,豈不是便宜的花緹那賤人?
梁清胤似是知道她的想法,回頭看著她道:“義父在這附近有一個莊園,我們可以先去歇息一日,等養好精神再去京城,總不能在故人面前顯得太過疲憊,是不是?”
花緋見他已經做了決定的模樣,只好嘆了口氣答應道:“既然義父這樣說,那就按義父的決定來吧,休息休息也好,只要到時候能趕上就行。”
于是,大隊伍進入石潭縣之后,并沒有急著趕往京城,而是去了梁清胤在石潭縣附近一個隱蔽的莊園之內。
花緋看到莊園氣派的模樣,終于相信義父曾經是個王爺,從前宗派簡陋的建筑,讓她一度懷疑義父和舒姨他們是不是聯合起來誆自己的……
在莊園休息的第三天天沒亮,花緋就被梁清胤派來的丫鬟從床上給揪了起來。
她眼睛都沒睜開,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問道:“你們干什么呀?我才睡著呢,你們就把我給拉起來了,我還要睡一會兒,你們別叫我……”
說著,身子又軟軟的往床上倒去。
幾個丫鬟又連忙把她的身子給扯了起來,道:“小姐,要起床了,王爺說了再過半個時辰就開始趕路,今日我們要到京城去。”
“去京城就去京城,干嘛起這么早?你們看看外面,天還沒亮呢!”
“小姐,這是王爺的吩咐,奴婢們只是聽從吩咐辦事,您就別讓奴婢們為難了。要不這樣,您就坐在凳子上睡好嗎?”
花緋眼睛一直睜不開,半睡半醒道:“好……”
說罷,還真坐在梳妝臺前睡了起來。幾個丫鬟圍繞在她身邊幫她梳妝打扮,她都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