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條理清晰的將剛剛發生的事向夏氏說了一遍。
夏氏聽完玉蘭的敘述之后,第一反應就是宋筱池這是逃婚了,第二反應便是她是如何逃的?
大房諸人知不知道?或許說不定就是他們幫著她逃的?還有面前這個丫鬟,雖然表現的如此張惶失措,可是會不會是裝給自己看的?
這些念頭迅速的在夏氏腦海中一一閃過,而后她便想到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宋筱池這么一逃,對伯府將會產生什么影響?對三房對宋筱河又會有什么影響?
“三太太!三太太!”夏氏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就聽到玉蘭的喚聲,夏氏回過神來,看向玉蘭,玉蘭還跪在雪地上呢,此時正仰著頭滿臉期待的看著她,“三太太,姑娘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夏氏心道我如何能知道。№Ⅰ№Ⅰ
“我們去盛景苑。”夏氏當機立斷,立刻便帶著玉蘭去二房找杜氏了。
“什么?人不見了?”杜氏一聽夏氏的話,幾乎跳了起來,一雙厲眼更是狠狠地瞪向玉蘭,玉蘭忍不住往夏氏身后縮了縮。
“怎么了?一大清早就嚷嚷個不停,成何體統?”
從內室里傳來一個男聲,是已經起床的宋二老爺宋紹煥。
“老爺,三弟妹來說池姐兒不見了!”
杜氏焦急的道。
宋紹煥立刻皺起眉來,“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不見了就是不見了,肯定逃了。”杜氏又氣又怒。
“逃?她一個姑娘家,如何從偌大的伯府逃出去?”№Ⅰ№Ⅰ
宋紹煥并不相信那個寡言懦弱的大侄女有這個膽量和本事,她對宋筱池的印象還停留在前面十幾年中。
“大房,對,肯定是大房人助她逃的,哼,大嫂前兩天對我就異常冷淡,池姐兒也有兩日沒有去榮松院請安了,她們這就是在表達不滿,好了,現在竟然逃了。
老爺,快去明軒居,大房人肯定知道宋筱池逃到哪里去了。”
杜氏反應很快,短短時間內就理清了思路,找到了問題的核心。
宋紹煥雖然不相信宋筱池真的敢逃,又真的能逃,可是看眼前這情形,事情恐怕真的如此,因此,對杜氏的話他點了點頭。
“那就去問問大哥大嫂吧。”
此時的宋紹煥雖然對這種既定之事被打亂感到不悅,可是他卻并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他潛意識里認為宋筱池即使逃了,他也可以很快從兄嫂口中知道她逃去哪兒了,并且不費吹灰之力將之抓回來。№Ⅰ№Ⅰ
在宋紹煥的心里,宋紹焰房氏這對夫妻既懦弱又無能,根本經受不住他的質問的,而大房稍微有點血性的宋安銘又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伙,根本不足為慮,他們是跳不出他的控制范圍內的。
因此,在杜氏要去明軒居問責的時候,宋紹煥卻慢悠悠的坐到桌旁,準備等著用早膳了。
只是他尚未坐穩,外面就傳來一陣哄鬧聲,宋紹煥眉頭緊皺,不耐煩的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杜氏忙道:“我去看看!”說著便快步朝外走去,夏氏跟在后面,玉蘭則亦步亦趨的跟著夏氏。
“大老爺、大太太、大爺,你們先別急,待奴婢進去稟報……”
“稟報?我妹妹都不見了,定然是那等惡人做的惡事,看爺我今日不扒了他們的皮。”№Ⅰ№Ⅰ
宋安銘狠狠推開上前來攔他們的盛景苑的下人,將兩個守門婆子推得往后踉蹌了幾步,雙雙摔倒,兩個老婆子躺在雪地上“哎喲哎喲”的嚷著,也沒人來扶他們。
正屋里的丫鬟們雖然也已經聞聽動靜跑了出來,可是她們的下場并不比兩個守門婆子好多少。
宋安銘完全沒有因為她們是嬌滴滴的花季少女,就手下留情,幾個丫鬟先后摔落在兩個守門婆子不遠處的雪地上。
如此,宋安銘面前再無阻礙,大踏步往宋紹煥和杜氏所住的正屋走。
跟在他身后的宋紹焰和房氏雖然看的心驚肉跳,幾次腿軟,可是他們始終也沒有退縮,而是一直緊緊跟著宋安銘。
以后如何,就看今日這一搏了。№Ⅰ№Ⅰ
“大哥、大嫂、大郎,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杜氏心道“好啊,我正想去找你們,你們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二太太,我妹妹不見了,不知二太太可有什么要對我們說的?”
宋安銘一馬當先,幾乎直逼到杜氏面門之前,杜氏被宋安銘的氣勢所攝,不由得后退了幾步。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宋安銘,你別發瘋,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
杜氏做了兩年伯府內宅實際的當家人,這渾身的氣勢也算是歷練出來了,方才只是被宋安銘忽然發難驚了一驚,這一會兒,她已經緩和過來了,指著宋安銘,厲聲喝道。
宋安銘毫不氣弱,聲音似乎還帶著絲絲寒氣,那是憤怒至極后冷卻下來的寒氣,既灼人也凍人,“我沒想做什么?我只想問問二嬸將我妹妹弄哪去了?”
“呵!”杜氏怒極反笑,“問我?我還沒問你,還有你們呢!”
杜氏說著,伸手指向宋紹焰和房氏,“難道不是你們不滿譚家這門親事,將人偷偷的送走了?”
房氏被杜氏一指,嚇了一跳,關鍵時刻,宋紹焰還得撐起場子,他蹙眉看向杜氏。
“二弟妹,這伯府現在由二弟說的算,二弟妹你在內宅的地位也不下于母親,甚至高于母親!
我知道,要池姐兒嫁去譚家,這其中少不得二弟和二弟妹你們兩口子的出謀劃策。
我這個做兄長的沒用,上不能振興伯府家業孝順父母,下不能料理家事護衛兒女,雖然對譚家這門親事我很不認同,但是這畢竟是母親決定下來的,況且我明白與譚家結親,對伯府會有莫大的好處,所以雖不滿,但是最后我還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二弟你應該知道我的,你大哥我雖然沒多大本事,可是對父母對伯府是從無二心的,此為其一。”
宋紹焰說著頓了一下,目光深幽的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從內室出來的宋紹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