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紹焰一邊往榮松院走著,一邊不甘的想著。
平安亦步亦趨的跟著,看著宋紹焰陰晴不定的臉色,卻是什么話也不敢說。
二太太杜氏帶著兒媳陶氏、兩個女兒及孫子待在臨時住所東廂房中,只是派丫鬟隔段時間去看一下宋老夫人,確定宋老夫人還活著就行了。
現在她最關心的是宋筱池有沒有找到,宋筱湖宋筱沐姐妹二人也最關心這件事,只有二奶奶陶氏的心情稍微輕松些。
找不到宋筱池固然得罪譚家,可是在陶氏看來,以她公婆的本事和心計來說,他們絕對還有后手,即便找不到宋筱池,他們也能安撫住譚家。
她也知道兩個小姑子想的是什么,她同情她們,雖然她們可能并不是公公補償譚二爺的首選,但是若譚二爺一直不滿意,親生女兒又如何,未嘗不能推出去填這個窟窿。№Ⅰ№Ⅰ
因此,她同情她們,但是卻并不準備為她們出頭,她丈夫也不會如宋大郎那般,為了個妹妹,或許連這家里也待不下去了。
“娘,爹會找到宋筱池的是吧,她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丫鬟,如何能逃的了,就算逃出去了,她們怎么生活,外面壞人那么多,與其被外面那些壞人欺負,還不如嫁去譚家呢,起碼還能過富貴的日子,那宋筱池簡直腦子壞了,真真是損人不利己。”
沉默中,一向最沒有耐心的宋筱沐開口了,她也不知是在向杜氏尋求安慰,還是自己安慰自己,或者只是想要發泄一下心中對宋筱池的不滿。
“放心,你爹他們會找到那丫頭的,一個小丫頭罷了,連官府都出動了,若是再找不到,那可就出鬼了。”№Ⅰ№Ⅰ
杜氏雖然擔心,但是還是安慰閨女道。
“娘,大伯大伯母應該知道大姐姐的下落,就算他們不知道,大哥肯定是知道的。”
宋筱沐繼續道。
杜氏還未回答,就聽宋筱湖悠悠道:“原先肯定知道,但是現在就未必了,短時間內,他們能安排槐花胡同的宅子就已經算是動作快的了,若不是丁姨娘告密,爹和那位譚二爺說不定現在還未找到槐花胡同呢,他們原先肯定沒有想到爹他們這么快就會找到槐花胡同的,所以現在……大姐姐到底在哪里,大伯大哥他們應該也不知道。”
“二姐姐,你現在就不要再在這里顯示你的厲害了,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宋筱沐不滿的嘟囔道。№Ⅰ№Ⅰ
“三妹妹,你在擔心什么?”宋筱湖忽然問道。
宋筱沐一扭頭,看向正平靜看著自己的宋筱湖,僵著脖子道:“二姐姐說的什么,我有什么可擔心的?”
“是嗎?”宋筱湖微微一笑,“可是我覺得三妹妹你很緊張,其實我覺得三妹妹想多了,你我都不必緊張,父親母親二哥二嫂皆疼愛我們若寶,你我實在不必太過杞人憂天。”
宋筱湖這話看似是和宋筱沐說的,其實話意針對的卻是杜氏和陶氏。
陶氏面上忙笑著應和道:“這個自然,我看二妹妹三妹妹就和自己的親妹子一般,二爺就更不必說了。”
心里卻是輕輕一哂,宋筱湖這是想逼婆婆和自己表態呢,可是這事她是做不了主的,婆婆也做不了主,就算是二爺,在公公真做了決定的時候,恐怕也很難說得上話。№Ⅰ№Ⅰ
更何況,她又為何要幫著這兩個小姑子說話,三姑娘倒還罷了,雖然跋扈一些,可是心思簡單,她一眼便能看透,從來做事都是由著二姑娘指派的。
這位二姑娘,她怕自己即便幫了她,到頭來也未必能落得好。
宋筱湖有些失望,陶氏這話說了和沒說沒什么差別,她娘杜氏則一直憂心忡忡的,似乎并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宋筱沐雖然腦子轉的沒有姐姐快,可是在宋筱湖說出那么一番話后,她自然也明白了宋筱湖想要杜氏和陶氏表態的意思。
對于陶氏,宋筱沐撇了撇嘴,覺得陶氏的態度無關緊要。
只不過她對于親娘杜氏的態度就很關注了,見杜氏一直沒有說話,她心里就不是失望了,而是恐慌了。№Ⅰ№Ⅰ
“娘?”宋筱沐忍不住喊了一聲。
“太太,二老爺去老夫人那屋里了。”
就在這時,琉霜掀了簾子進來稟報道。
杜氏身子立刻坐直了些,焦急問道:“老爺臉色如何?”
琉霜搖搖頭,“臉色……很不好。”
杜氏心一沉,宋筱湖宋筱沐同樣沉下了臉。
“去看看。”杜氏站起身,就往宋老夫人休養的正屋走去。
杜氏四人到的時候,宋紹煥正在質問宋紹焰,逼迫他交出宋筱池。
只是無論宋紹煥如何逼迫,宋紹焰始終只有那一句,“我不知道。”
宋紹煥氣的在屋內快走了幾步,忽然停在宋紹焰面前,指著他咬牙切齒道:“大哥,現在是我們宋家,是康勇伯府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你若是再不說宋筱池的下落,你便是宋家的千古罪人!”
“哈哈哈……”
宋紹煥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猖狂的笑聲從外傳來,原來是剛剛回去看妻兒的宋安銘回來了。
“二老爺這話真真是可笑至極,若是傳了出去,恐讓世人貽笑大方,宋家的生死存亡,若是只能寄托在一個女子身上,那么也就沒有所謂的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因為宋家現在就已經死了,康勇伯府也早已經沒了!”
“你……宋安銘,你大逆不道!”
“我大逆不道?我看二老爺你也不遑多讓嘛,老太爺病重,俗話說長兄如父,你就這般對如父般的兄長說話的,何為大逆不道,我看二老爺你才是吧。”
宋安銘狠狠一甩衣袖,“哼,我不與你在這里爭口舌之利,我只告訴你,宋紹焰,若是你再執迷不悟下去,休怪我這個做弟弟的翻臉無情!”
宋紹焰雙眼微微一閉,又立刻睜開,再睜開眼睛后,他面上原先還帶有的些微沉郁之氣忽然之間竟全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宋紹焰身上從未曾出現過的明朗之氣。
“我不知道。”宋紹焰回答的仍然是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