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榮華路

第三百三十五章 合伙

國子監祭酒乃是從四品的官職,竇子揚應該是劉和中那一脈之人。這三年待他十分照顧,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其實他也有幾分自知之明,這么多學子中,為何會選了他?說是看中了他的潛力,日后必能加官進爵,飛黃騰達。然而杜海州留意過,即便他考到了國子監中百名徘徊,竇大人似乎根本就不介意。

一如既往地對他看重,對名次只字不提。他不明白,若是真看中了他的潛力,那為何又對他的舉業如此不上心?

且這次怕他不過,還特意想了法子,讓他順利通過鄉試。

有時他都要懷疑,該不會他是哪位權貴的子嗣吧?然而事實告訴他,他就是杜家的子嗣,否則怎會任他流落在外?

之后,他還猜測過,難道是因為杜塵瀾?畢竟杜塵瀾的才學毋庸置疑,若是有權貴看上他的潛力也很有可能。但這不應該去尋杜塵瀾嗎?為何要找他?

杜海州思忖良久,便想起竇大人似乎總在他面前提起三叔。剛開始他還以為是想提防杜塵瀾,了解一下三房的事兒。但他現在仔細想來,這小心翼翼地試探,多半就是沖著三叔來的。

但到底三叔有什么值得竇大人以及他背后之人看上的?一個做事含糊,性子單蠢的庶子,值得這些大人物如此費心?

“明日便是第三場最后一日了,也不知瀾哥兒考得怎么樣了!”杜淳楓放下茶碗,一臉的憂心忡忡。

“我前幾日去悟禪寺了,替他求了一支簽文,是上上簽。此次秋闈必定能夠順利,老爺還是放寬心吧!”

錢氏見狀,連忙笑著安慰道。

“你還去了悟禪寺求簽?這幾日怎么沒聽你提起?不過聽說悟禪寺的解簽很準,你若是求了上上簽,那瀾哥兒這次成為舉人大有希望!”

杜淳楓看著錢氏十分疑惑,這么好的事兒為何不與他提?

錢氏臉色一僵,她一直對大師的話耿耿于懷。不知瀾哥兒到底有哪里不妥,大師是真的算不出,還是不愿算?這幾日輾轉反側,倒是成了她的心事。

“畢竟只是求簽,鄉試還未過,倒是不好宣揚。若是被府中下人知曉,傳了出去不妥。”錢氏隨意找了個借口,敷衍了過去。

“也是!簽文實在做不得準,但心誠則靈,咱們得相信瀾哥兒!”

杜淳楓點了點頭,心里倒是比之前鎮定了許多。瀾哥兒做事一向穩重,憑他在國子監的成績,即便不能成為解元,但成為舉人應該不難吧?

“今兒一大早,父親叫你過去,所為何事?”杜淳楓剛從杜府回來,錢氏還沒來得及問。

在她看來,老爺子單獨叫老爺過去,準沒好事兒。

“啊!其實是為了二哥。是二哥尋了一門營生,想拉我入伙,他沒銀子,一個人干不了!”杜淳楓沉默半晌之后,才回到。

錢氏與杜淳楓夫妻多年,自然了解老爺的脾氣。此刻見他回答地有些遲疑,立時覺得不好。

她耐著性子,沒有馬上回絕,“不知是什么營生?”

“說是藥材生意,他不知從哪里認識到了一名藥商,此人是專門往來江南與北地的行商。說是有路子,想做筆大買賣,但苦于銀錢周轉不靈,只得與人合伙。二哥覺得這是個機會,但他也沒銀子,便又想拉我入伙。”

“藥材生意?藥商都是有銀子的主兒,怎會銀錢周轉不靈?即便一時湊不上,那找關系極好的周轉一下,也不是不能吧?再不濟,他認識的人中,必定也有藥商,不比找二哥靠譜些?”

在錢氏心中,杜淳岷就是極其不靠譜之人。誰若是找了他合伙,不是腦子不好使,便是眼瞎。

杜淳岷就會夸夸其談,歪心思多得很,從頭到尾只想著算計別人,是個徹徹底底的小人。

“不是那藥商尋的二哥,是他自己聽說此事之后,托了人情才得來的這個機會。那藥商此次運貨,也不是來往與江南和北地,而是去往邊關。邊關有珍貴藥材,但尋常藥材稀缺,尤其是傷藥。聽說他已經在請鏢局了,連供貨的藥商都準備好了,就差銀子。”

杜淳楓確實心動了,他已經派人去查那藥商去了。若是情況屬實,那此次便是個機會。

邊關的珍貴藥材和皮毛多,屆時帶回來一批貨物,再轉手賣出去,又是暴利。換了誰,都要心動的。

“多少銀子?”錢氏微瞇著眼,這銀子必然不會少。

“共三十萬兩,那藥商自己出了二十多萬兩,咱們若是要參與,那就得出十萬兩左右。”

這么大意比買賣,其實杜淳楓是擔心的。心動正常,但真讓他拿出十萬兩銀子,他又得猶豫。

“十萬兩?老爺,咱們鋪子的賬上加起來都沒有十萬兩。京城的鋪子才剛開,賬簿上積存的銀子早就拿去盤鋪子了,攏共也不會剩下三萬兩銀子。此事咱們還是別參與了,太多了,若是有個閃失,咱們賠不起。”

錢氏被杜淳楓說的十萬兩銀子嚇了一跳,這么多銀子,做什么營生不好?這般風險大的事兒,她可不敢參與。

“我知道,這不是小數目!”杜淳楓張了張嘴,而后甕聲說道。

“那二哥呢?他原是準備出多少的?分家之后,他在老爺子那也摳了不少銀子吧?”錢氏想起二房哪里來的銀子?即便老爺子幫襯,那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幾萬兩銀子吧?

“他向大哥借了銀子,說是湊足四萬兩。咱們湊六萬兩,分紅利之時,咱們出得多,自然就多些。”

錢氏冷笑了一聲,“看來父親貼補了不少啊!大哥是什么性子,于銀子上是再精明小心不過,他能借多少銀子給二哥?頂天了也就一萬兩,其余的,得二房自己掏吧?”

杜塵瀾看向給最后一道時務策,其他的題他已經都謄抄完畢,就只剩下這一道題了。

他昨兒思忖了良久,心中已經有了大綱,然而若是都寫下來,那必定洋洋灑灑寫上千字。

一道策論題的答案給了三百字左右的限制,杜塵瀾得將其濃縮過后,才能謄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