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煜銘都叫攝政王給說糊涂了,“那照您這么說來,豈不是無人知道了?”
“你忘了那些人了?他們怎可能不知道?不是他們的手筆嗎?還有皇上呢?他難道沒有插手?”攝政王冷笑出聲,那事與皇上脫不了干系。
“本王已經迫不及待了,你說皇上知道杜塵瀾是那人的孩子,會是什么反應?真令人期待!”攝政王滿臉的興致盎然,就在明年,明年就能夠見面了吧?
“若是皇上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呢?咱們真能指望杜塵瀾嗎?”萬煜銘有些猶豫,父王能認出杜塵瀾,那皇上呢?一樣也能認出來吧?
其實杜塵瀾的身份根本就經不起推敲,即便他們幫忙遮掩,但那對夫妻將他過繼給杜氏的事,并沒有多加隱藏,萬煜銘也不得不罵一聲蠢貨。
誰都不是傻子,總會懷疑的。
“當然不能將希望都壓在他身上,這不過是一條捷徑罷了!沒了他,咱們一樣成事,不過是麻煩些。此事咱們只適合在背后操控,不是有另一撥人注意他了嗎?這伙人做明面上的靶子正好,咱們就隱身在暗處,坐收漁翁之利就成。”
攝政王琢磨了一番,覺得還是不宜與杜塵瀾走得太近。只有出其不意,才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您覺得他會乖乖聽話嗎?若他真投奔了那方,咱們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萬煜銘有些擔心,杜塵瀾并不好糊弄!
“當年那事兒,本王就不信她沒有插手,最毒婦人心,她比皇上更為可惡。再說,那對夫妻不是在咱們手上?留著吧!還是有些用處的。”
攝政王已經打好了算盤,使勁兒攪混水才是明智之選。
“杜氏那個杜海州,似乎背后有些名堂,與那一脈走得極近。這兩年在京中,很是高調。”萬煜銘突然想起了杜氏的另一名考生,這人背后有人撐腰。
“此人不是杜氏二房的嫡子嗎?沒想到是個會鉆營的,倒是被他尋著了機會。他若不是杜氏之人,誰能看得上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足為慮!派人盯著他,別讓他鬧出幺蛾子,扯了咱們的后腿就成。”
攝政王對此子十分看不慣,自命清高,偏偏是個沒本事的。京城的紈绔子弟都比他強,不過是個眼高手低的東西。
“鈴鈴鈴!”杜塵瀾奮力搖響銅鈴,這是最后一場,終于結束了。
看著兩名內簾官上前來彌封卷子,杜塵瀾長舒一口氣。剩下的,便只用回去等掛榜就好。前幾名不敢保證,但榜上有名應該是大有機會的。
放榜最快也要到八月底,但杜塵瀾不打算回去等。這里是省會的高慶府,而靖原府只是個中等府,離這里其實不算遠,但坐馬車一來一回怎么也得六七日。
今日已經是十七了,再多等十來日也無妨。正好他還能考察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商機。
收拾好考籃,杜塵瀾一身輕松地拎著考籃,在眾人艷羨又嫉妒的目光中出了貢院。
“少爺!”洗月和守月見自己少爺第一個出來,立刻喜出望外。
洗月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從等著考生出來的家眷中擠了過去。
他昨兒看見兩名考生被抬了出來,說是身子吃不消,熱的。這幾日實在熱,聽說這貢院的號舍都挺狹小的,又沒有冰塊,還得靜下心來答題,確實不容易。
從杜塵瀾進了考場之后,洗月和守月便擔心不已。
一個會東省參加鄉試的考生有兩千多人,錄取不過一百,這競爭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來之前,洗月和守月就在心里打鼓。即便一直相信少爺,但還是免不了擔心。
洗月打量了一眼杜塵瀾,見杜塵瀾面色如常,只是發絲稍顯凌亂,外頭的衣衫有些褶皺,其余并不見狼狽,兩人也松了口氣。
“快回客棧,我要先洗個澡!”杜塵瀾等不及趕回去了,這樣的天氣一動就得出汗。
他從進了貢院之后,身上就一直黏黏膩膩的。期間只敢脫了衣裳擦拭一番,可沒過一會兒,汗水又冒了出來。
此刻他只想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倒頭就睡。
守月早就將馬車趕了過來,杜塵瀾快速馬上了馬車,催促著洗月他們趕快回客棧。
“夫人!今日是鄉試的最后一日,也不知瀾哥兒有沒有出貢院。”杜淳楓這幾日心神不寧,一是為了杜塵瀾鄉試一事,二是為了那藥商。
“這個時辰,怕是已經出了貢院吧?”錢氏放下手中的賬簿,按了按僵硬的脖子。
澤蘭立時進了屋子,開始掌燈。
“這幾日表姑娘在做什么?”錢氏想起了杜沁蘭,這姑娘倒是個安分守己的,整日待在自己的小院兒中,除了來請安,便不曾出院子。
“回太太,表姑娘正在和麗鳶學做裁剪衣裳!”澤蘭轉身回道。
“尋些事兒做也好,免得胡思亂想。”錢氏點了點頭,上次與瀾哥兒交談過后,這姑娘浮躁的心思似乎安定了不少。
“這兩日莊子上送來了蟹,你去給她院兒里送五只。不過不可貪食,性涼。”錢氏想起今兒杜塵瀾買的莊子上送來的蟹,很是肥美。
“哎!奴婢這就去!”澤蘭領命出了屋子,知道太太這是有話要與老爺商談。
“那藥商的事兒,我派人去打聽了,屬實!”杜淳楓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此事說了。
整日里都圍著那幾個脂粉鋪子,杜淳楓心中并不好受。
對外說的是夫人的嫁妝,他一個男子,整日里圍著妻子的嫁妝轉作甚?已經有人嘲笑他是吃軟飯的了。
對內,這是瀾哥兒的家業,他這個做父親的,還要靠著兒子過活,這大大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他想找個營生做,可手上沒本錢。脂粉鋪子的銀子要留著開分號,他不太想動用。
這次真的是個機會,若是可行,他想抓住。有了本錢,隨便找個營生心里也有底氣。
“老爺是真動心了?二哥的為人你不是不知,小聰明是有,但好高騖遠,不切實際。我還是對這藥商的動機存疑,看著就像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