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歡

458 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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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辛夷有些好奇,也不知是什么東西。

卻見那匣子被送到了夏老夫人跟前,打了開來,夏老夫人往里一看,臉色微微一變,便已是從中取出了兩封燙了紅蠟的信來,只那信也不知是有多少年了的,雖然未曾開封,可那紅蠟卻已是斑駁,顯出一種舊敗之色。

葉辛夷恍然明白了什么,驚得扭頭望向葉仕安,她爹倒是個藏得住的,她居然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東西呢?

葉仕安卻好似全然不知旁人落在他身上既驚且疑的目光一般,仍兀自從容道,“這東西乃是夏兄臨去前寫下,葉某一直妥善保管,未曾拆閱。當中寫了什么,葉某不知,還請二位過目。”

那兩封信顯然一封是留給夏老夫人的,另外一封卻是留給夏長河的。

夏老夫人捧著那兩封信,眼神有些發直地盯著看了良久,眼眶倏然便有些泛紅。

只是,她到底不是撐不住事兒的,略略吸了兩口氣,這才稍稍平緩下來,將當中的一封轉手遞給了夏長河,待得夏長河躬身接過后,她這才微顫著手指拆開了她手里剩下的那一封。

她的動作很是急切,卻又帶著兩分忐忑,手指抖顫得厲害,有那么幾回,信紙都險些從她指間脫落。

她捧著那薄薄的信箋,眼里隱忍的淚,終究還是不堪重負,滾滾落下。好不容易,終于將那封信看完,她顫巍巍抬起頭望向葉仕安,“葉先生,既然我兒留下了這絕筆書,緣何……緣何過了這么多年才送到了我手里?”

語調因著質問而顯出兩分尖銳來。

葉辛夷蹙了蹙眉心,望了一眼葉仕安。

葉仕安卻是神色安適的模樣,只是微微垂下眼,不語。

那邊,夏長河也看完了信,忙打起圓場道,“母親,這事兒怕不是葉先生能夠做主的。再說了……這是咱們的家事,葉先生雖然得四弟信重,可到底與他沒什么相干。”

這話,夏長河雖說得委婉,但夏老夫人還是立刻明白過來,她捏著信紙的手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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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落在膝上,聲音微微喑啞抖顫,卻是沒了方才的尖利,“對不住了葉先生,老身失態了。因著老身當初驟逢喪子之痛,未曾見得我兒最后一面,更未曾得過一句半句遺言,心中一直引以為憾,卻沒有想到……一時之間,才沒有控制住,卻絕沒有怪罪先生的意思,還請先生見諒。”說著,已是朝著葉仕安俯了俯身。

葉仕安方才還平和的姿態這會兒卻有些不安起來,“老夫人,這……這是要折煞葉某了,不可……”

“其實,老身也該知道,終究是老身自己種下的惡因,這果再苦也是老身自作自受,只得自己咽下。我恨著她,她又何嘗沒有恨著我,只怕我將我兒的死怪在她頭上,她也覺得若非老身容不下她,他們也不會出走,更不會遇上這樣的禍事,在她那兒,老身是害得她失去丈夫的罪魁禍首,所以,她才要瞞下這兩封信,也瞞下辛夷的存在,甚至為了不見老身的面,連給她丈夫送葬也不曾露面。”

這個她是誰,在場的人都是明明白白。

“不!不......不是這樣,老夫人,您誤會了。”葉仕安的聲音像是被什么掐住一般,有些緊澀,沙啞得厲害。

葉辛夷奇怪地瞥了她爹一眼,見葉仕安一貫的從容和溫潤好似消失了一般,整個人緊繃著,說不出的僵硬......她眉心微顰,正待說些什么,葉仕安垂在身側,緊握成的拳頭卻是驟然一松,整個人好似如釋重負一般,那一瞬的僵硬緊澀像都只是葉辛夷的錯覺一般,他又恢復成了一貫的溫潤平和的模樣,只嗓音還是有一縷低喑,“老夫人,方便的話,可否借一步說話?”

沒有人知道葉仕安與夏老夫人說了什么,但葉辛夷想想也知道,定是跟她親生父母有關,可是她不懂,為什么她爹要單獨與祖母說呢?這當中還有什么是不能讓大家知道,讓她知道的呢?

夏老夫人和葉仕安關起門來說話,屏退了所有人,門口有芙蓉和芍藥親自守著,就是夏長河都被攔在了外面。這期間,葉辛夷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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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覺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直到聽著門響,葉仕安從那緊閉的房門后跨了出來,她終究是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爹!”

葉仕安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可面上卻是眉宇舒展,帶著兩分說不出的輕松姿態,不等她問話,便是微微笑道,“我方才已是與老夫人辭了行,明日便是黃道吉日,我準備帶著川柏和菘藍啟程去藥王谷,否則,過些時日天便要冷了。我之前聽說你和熒出要去一趟南越,我知道攔不住你,這回也不再攔了,你只記得,千萬當心些,爹在蜀中等你們平安回來。只是,我還有些事兒得交代熒出,熒出!你隨我來!”

語調不疾不徐,卻一氣呵成,并沒有給葉辛夷絲毫插嘴的機會,末了,又喊了邊上的沈鉞一聲,便是徑自先邁開了步子。

葉辛夷扭頭看著她爹背手走開的背影,眉心攢得死緊。

沈鉞道一聲“是”,舉步前,卻抬手含著兩分安撫之意地輕拍了拍她的肩,這才隨在葉仕安身后而去。

葉辛夷略略站了片刻,轉頭進了房門。

芍藥已是進屋去服侍夏老夫人了,門口的芙蓉朝著她屈膝行禮,倒是并未攔她。

她進去時,芍藥正端了盆溫水,絞了帕子服侍夏老夫人梳洗,葉辛夷一眼便瞧見了夏老夫人略有些紅腫的眼,葉辛夷緩了緩步子,卻到底是靠了過去,示意芍藥將帕子遞給她。她接過后,挽高了袖子,親自又絞了遞給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一邊凈面,一邊輕笑著問道,“怎么?想來打聽我跟葉先生說了什么嗎?”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有什么事兒爹不能當著我的面說,非要這樣藏著掖著的。”葉辛夷的聲音有些發悶。

“你呀,還是別胡思亂想了。你這個養父別的不說,待你娘是真正情深義重。他不過是容不得旁人說半句你娘的不好,所以想將從前的事兒都攬在自己身上,把你娘撇得干干凈凈的。都是他們那一輩的愛恨糾葛,哪里好意思說給你們小輩,還有旁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