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歡

461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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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沒兩步,便聽著前頭甲胄聲聲,一隊士兵快步奔了過來,定然是方才有人去報了官。

帶兵的人恰恰是葉辛夷的某位旁支的堂兄,也是夏氏的兒郎,見得他們兩人時愣了愣。

只沈鉞渾身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那位撞上來的堂兄停下步子,想問又不敢問,神色間一時有些僵住。

好在,邊上還有個葉辛夷。她被沈鉞拉住的手輕輕扯了他一下,沈鉞停下步子,只是寒著臉站在一旁,到底沒有立刻不給面子地直接走人。

葉辛夷這才上前一步,屈膝喊了一聲“堂兄?”,只語調里略有些遲疑,夏家的兒郎實在太多。就是嫡支的那些葉辛夷尚且認不全,何況這一位還只是在家宴上,遠遠見過那么兩回,她也只略有個印象。

那位堂兄卻是個知趣的,抱拳道,“夏棣!族中排行十七,在知府衙門當差。方才聽人來報說,這里有人械斗,所以過來看看,沒有想到,居然是你們。”

葉辛夷心里略有些納罕,在成都府待了這么些時日,別的不說,這治安上倒是比京城好了太多。

“我們從漢昭烈廟出來,在那個攤子上吃碗豆腐腦,誰知,那豆腐腦里被人放了劇毒,那個刺客已經服毒自盡,那個攤主也暈了。”葉辛夷抬手向身后指了指,再望向夏棣時,卻是一臉抱歉的笑。

“十七堂兄,抱歉,我們還有事兒,要先行一步,之后的事兒便有勞十七堂兄了,若是有什么進展,還請十七堂兄告知一二。”

葉辛夷朝著夏棣輕輕一屈膝,就是沈鉞也還算給面子地朝著夏棣點了點頭,這才牽了葉辛夷大步離開。

葉辛夷也不問他要帶自己去哪里,哪怕看出既不是去將軍府街,也不是去俞家巷,甚至是越走越偏,她也只是沉默地跟著。

突然又下起了雨,蜀地夏秋時節本就多雨,如同眼下這般說下就下的時候,也很常見。

只是今日的雨卻有些大,路上的行人都開始加快了步伐,沈鉞一直想著心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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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不在焉,開始沒有察覺到,直到此時才被路人的行動驚動,皺了皺眉,抬起頭看天,然后便是拉著葉辛夷開始疾走,沒一會兒便轉進了一條巷子。

他拉著她三兩步沖到了一家人的屋檐下,抬頭見她鬢發已經半濕,臉色登時更是陰郁,從袖口中摸出一張帕子,連忙幫她擦拭著,一邊擦,一邊眉心更是懊惱地緊皺,“下雨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聲?”

“我看你想事情想得專注,不忍打擾你嘛。就是一點兒雨,我又不是那弱不禁風的,淋一點兒也不礙的。而且,我覺著,與你一道雨中漫步,還挺美的。”葉辛夷笑道,襯著那微濕的發,她一雙眼更是濕漉漉一般,看得沈鉞心悸。

雨聲如注,路面上很快便積起了水洼,這雨巷已是沒了人影,因而,那道輕緩的腳步聲落在耳中時,即便被雨聲遮掩了大半,落在這兩個耳力絕佳的人耳中,還是突兀得緊。

沈鉞面沉如水,抬起眸子往腳步聲傳來的巷子口望去。即便他面色端凝,不動聲色,可葉辛夷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他神色之間的緊繃,期待,卻又忐忑。

巷子口緩緩踱來一道身影,麻灰色的直裰,在雨幕之中,淡然若一抹綽約的水墨,手里一把油紙傘壓得低,傘檐下只隱約露出一線弧度優美的下顎和唇線,葉辛夷打眼看去,心頭卻是驀地驚跳。

那人卻好似攜著江南煙雨,從時空的盡頭走來,如夢似幻。

終于,緩緩落定在他們面前,隔著兩步的距離,駐足不前。

雨聲不絕,落在屋瓦上,油紙傘上,有輕有重,綿延成一片。

卻又好似將這里的一切都停滯了一般,只有雨聲。

沈鉞終于開了口,嗓音低喑,好似也浸潤了雨色,透著淡淡的啞,“終于肯現身了嗎?”

“你一路往這里來,不就是為了引我現身的嗎?我若不來,你怕是要興師動眾,將整個成都府都翻過來的,那時,我想藏便也藏不住了。”傘下傳來的嗓音陌生,像是被粗石子磨過一般,干啞粗糲,卻也有兩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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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正是方才那把提醒他們豆腐腦中有毒的嗓音。

“你的聲音?”沈鉞握在葉辛夷腕上的手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嗓音尚算平穩,卻較平日低了好幾度。

那人微微一頓,握住油紙傘傘柄的手因著用力而指節泛白,似有一瞬的僵硬,而后,終于將那傘檐緩緩抬起.......

沈鉞和葉辛夷都是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傘下的容顏一寸寸現出,葉辛夷都覺得自己的胸口被心房緊促的跳動敲打得有些生疼,而那張臉終于露出了大半,正是他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了的那人。

葉辛夷不由得一喜,只是,那喜悅尚未躍至眉眼,便倏然一滯,“三哥......你的臉......”

沒錯,三哥!來人正是書生,或者說,是夏延風,夏家嫡支,夏長河和繼室夫人余氏唯一的親生子,夏三公子,夏十郎是也。那個本以為已經死在京城,死在一場大火之中,面目全非的人。

此刻,他活生生站在了他們面前,可是,一張清雋的臉上,卻多了一道疤痕,從耳后直到臉頰,蔓延到眼角,足足有半個巴掌般大小,凹凸不平,許是剛脫了痂,發著白,就像是被烙鐵烙過的一般。

讓葉辛夷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驚呼道。

邊上的沈鉞更是一瞬間緊繃起來。

“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本來不想再出來嚇人的。”夏延風垂下眼,幽幽苦笑道。

“你什么時候這么娘們兒了?一個大男人,在乎什么臉?不過一道疤而已,你還真就不見人了?”沈鉞語調平淡而理所當然,話落時,對上夏延風驚怔的眼,他松開了握在葉辛夷腕上的手,幾個大步走進了雨幕中,來到了傘下,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夏延風的手臂,一雙漆眸凝著他,萬語千言盡在眸底,嗓音卻是沙啞得厲害,“好!活著就好!”

一刻鐘之后,他們幾人已經坐在了一間普通的民居之中,就離這處雨巷不遠。不過就是三間瓦房,一個幾丈見方的小院子,處處簡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