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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延風將兩人引到屋內坐了,便是轉身拎了茶壺去燒水。
沈鉞和葉辛夷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雨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噼啪作響地落下來,在院子里沒有夯實的泥土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坑,空氣里都充滿了泥土的腥味兒。
環顧一下四周。小小的斗室,就連門窗亦是狹窄,屋檐低矮,光線很暗,屋內不過放了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還有唯一的一條凳子,除此之外,別無它物,比起葉辛夷在三柳街時的閨房還要簡陋兩分。
沈鉞和葉辛夷兩人對望一眼,各自都將思緒斂在了眸底。
腳步聲起,夏延風回來了,拎著一只茶壺,并兩只土陶碗,將那壺里的茶水倒了出來,往他們兩人面前各推了一碗,“我這兒只有這東西招待你們了,可別嫌棄。”
那兩只土陶碗略有些缺口,里面的茶湯看不出顏色,只能瞧見幾許茶沫子打著旋兒,聞味道便也知道定與他們從京城來成都府的一路上,在那些野店驛站喝的沒什么兩樣。
沈鉞沒有說什么,垂下眼去端起陶碗輕啜了一口,葉辛夷卻是扯開了一抹笑,將自己面前那一碗推到了夏延風眼前,“三哥,我與阿鉞喝一碗便成,你也喝點兒,暖暖身子。”他們有三個人,卻只拿來了兩個陶碗,還都是有缺口的,想必,是真的沒有第三只了吧!
夏延風望著被推到跟前的那碗茶水,怔了一瞬,而后倏然咧嘴笑了,“妹妹還是和從前一般的善解人意。”話落,端起茶碗便是大大灌了一口。
沈鉞將手里的碗端著送到葉辛夷唇邊,葉辛夷也不矯情,輕啜了兩口。熱熱的茶水從喉間一路滑進胃里,好像周身的濕冷都去了那么兩分。
沈鉞一雙眼沉如子夜,將夏延風定定望著,張口便是沉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沒有噓寒問暖,也沒有吞吞吐吐,沈鉞一來便是直擊要點。
當日京城那場刺殺和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大家都以為已經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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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出現在了這里?既是還活著,為什么卻不肯現身,哪怕寧愿待在這樣一個破敗的小院子里,過著這樣清貧的生活?今日,若非他們遇險,他是不是還打算一直這樣藏下去,連他們也不再見?
沈鉞心里有太多的疑惑,還有太多的怨憤,扭絞在一處,如同大石塊般壓在他的胸口,讓他憋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別急啊!既然出現在你們面前,我就沒有想過能逃過你的逼問。只是,總得讓我想想該從哪兒開始說起,畢竟......有些難以啟齒。”夏延風微微笑著,那張殘缺的臉襯著這一笑,讓人心窩子好似挨了一拳般。
沈鉞和葉辛夷果然都沉默了下來,靜靜等著。
夏延風捧著那只土陶碗,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啜著那碗里的茶,好似每一口都在細品一般,那茶味苦而澀,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霉味,不細品還好,若是細品,只會更加難以下咽。
但他好似半點兒也不覺得一般,一口一口,直將那碗茶喝到了底,他才將手里空了的茶碗“篤”的一聲,輕輕放在了桌上。
“想必,以你的洞察力,該猜的,該查的,都應該差不多了才是。”夏延風終于抬起頭來,靜靜望向沈鉞,一雙眸子,恍若死水。“其實,我離開家那么多年,面上說著不在乎,可真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我還是希望我父親或是我母親會來救我。不是我怕死,而是或許我還是想證明他們還是在乎我的吧,哪怕只是一次。”
“那一天,我終于等來了我母親的人。那個人也不知道是多么艱難才混了進來,趁著給我送飯時,搭上了話。我那段時日一直表現得很好,加上有你們的關系在,謝大人對我還算得照顧。因而,輪到謝大人值守時,那些看守的士兵便會松泛些。我本以為那個人是奉了我母親的命來救我出去的,一直沒有動靜,應該也只是還沒有準備好的緣故。這件事,當時長如也知道,她嘴上為我高興著,可背過身去,卻不知為何,一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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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還在蜀地時,長如與我母親鬧得很是不痛快,她心里一直介懷我母親,這事兒,我心里有數,便也沒有太在意。直到那一日,那個人終于又與我說上了話,卻是告知了我,我母親的計劃。”
“真的是她?”即便早有猜測,葉辛夷還是不敢置信,不由地挪動了一下身子。
“她本意不該是真要你的命,無論如何,你總是她的親生兒子,虎毒不食子。”沈鉞的語調冷靜得殘忍,可卻也一針見血。
夏延風幽幽苦笑,深吸一口氣道,“沒錯。我母親說了,到時會有人刺殺,引開那些看守的士兵的注意,屆時自會有人來救我,讓我借機放一把火,別的,她自會安排妥當。”
“可你......怕是傷了心了。在你看來,你母親還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將你利用得徹底。依著你的性子......你定是應下了,心里卻另有盤算。你當時已經萬念俱灰,存了死志,到了真正千鈞一發的時刻,你卻不肯走了,那些人沒有法子,只得撇下了你,繼續他們的計劃。那時,你是真的打算就這么死了,成全你母親,也割斷你們的母子之情的。所以,你才與我的人約定的時辰特意晚了一些,讓他們錯開了時辰,不至于牽扯進去,卻又親眼見證你死的事實。”沈鉞瞬間已如醍醐灌頂一般,一切都在心底分明了,一字一句竟真實得好似他親眼見證了一切的發生一般。
“不錯。”夏延風卻半點兒不覺詫異,畢竟,眼前的這個人,再了解他不過。“我從應下他們的那一刻,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可是你卻沒能死成。”沈鉞黑眸微沉,“跟長如有關吧?”這當中,唯一的變數,只有一個冷長如,而且,也是已經萬念俱灰的夏延風到如今還如行尸走肉一般活著的因由。
葉辛夷心口一震,抬眼間,見得夏延風因著那一個名字,雙瞳陡縮,神色有些怔忪,她的心“咯噔”一下便是沉入了谷底。
“是啊!”夏延風語調飄忽地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