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師,劉偉說那什么木箱……給你寫情書的事情是真的嗎?”校長嚴厲地問薛琮。
慕湘兒最討厭別人這么叫她的名字,小學的時候就是,班里的同學給她起了這個花名,直到小升初挑了個很遠的學校才脫離了那群可惡的同學。
不等薛琮說話,慕穎兒就搶過話頭說:“校長,這事薛老師不知道,是我拿走了姐姐壓在薛老師水杯下的信。中學生不能談戀愛,老師和學生更加不能談戀愛,我勸過姐姐,但是姐姐不聽,我只能偷偷阻止她了。”
肖亞楠說:“校長,這件事我和劉偉可以作證,我們是一起到辦公室把信拿走的。”
“那封信呢?”張玉問。
“在這里。”慕穎兒佯裝在口袋掏了掏,把信從包裹空間取出來。
慕湘兒死死咬住嘴唇,趁慕穎兒幾天都回不了家,她把家里的雜物間翻個底朝天都沒找到那封信,沒想到臭丫頭這么卑鄙,竟然一直把信貼身藏著!
她好后悔,之前應該找幾個男同學把她按住搜身,把信搜出來的!
劉玉婷原本想只是把一個差生弄退學而已,而且還是家長同意的,根本沒什么難度,把張玉喊來也是想通過張玉給慕穎兒施壓,逼迫慕穎兒。
未曾想,還牽連出了劉偉追求慕湘兒,慕湘兒愛慕薛琮的事,早知道會弄得這么復雜,她絕不會把張玉和劉偉弄過來,還有薛琮……
她恨恨地看向薛琮,后者忽地轉過頭與她眼神對上,她嚇得立馬把視線偏向一側,咬著后槽牙壓抑著憤怒,她應該在校外和慕穎兒談,就不會被薛琮找來校長!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現在她要自食苦果了,錢拿不到,可能還面臨學校的處分!
校長已經看完信上的內容,他疊好信紙環視在場的人一眼,對劉玉婷說:“劉老師,你教訓學生之前,有沒有做過詳細調查?”
劉玉婷硬著頭皮說:“當然……是有的。劉偉和慕穎兒牽手的事情,很多學生都能作證,而劉偉和慕穎兒說了那么多,也只不過能證明慕湘兒喜歡老師罷了,劉偉和肖亞楠是高二級的學生,而慕穎兒是高一級的學生,三個人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到底為什么能好得一起吃午飯,一起玩?他們就是在談戀愛,只不過說些漂亮話來欺騙您罷了!”
“放屁,我們是在一起學習,再說,什么時候吃飯就能定性男女同學之間的關系了?全校那么多學生,男女生坐一個桌吃飯的絕對不止我們,是不是該去查一查他們是不是也在亂搞男女關系啊?”劉偉激動地說。
劉玉婷也大聲說:“你和肖亞楠是尖子生,慕穎兒的成績那么差,年紀也不一樣,怎么一起學習?你看你說話粗俗,目無尊長,你跟慕穎兒就學了這些嗎!”
“好了,不是誰大聲誰說話就有理!”校長擺手示意劉玉婷不要說話。
肖亞楠說:“校長,你可以看一下慕穎兒的課本和筆記本,再做定論。”
慕穎兒依言從書包里掏出幾個筆記本和數學物理課本,每天晚上回去她還會繼續看書,所以書都帶身上的。
校長翻看了一下,看著慕穎兒說:“小姑娘,字寫得不錯。”
“不對,那不是慕穎兒的字!”慕湘兒指著筆記本激動到破音。
一直被慕穎兒等人摁在地上摩擦,她終于找到了可以攻訐的點。
肖亞楠看白癡一樣看慕湘兒:“那是我的字,穎兒的物理學習進度不是很理想,我把我歸納物理知識點的筆記本借給了她用。”
校長翻到扉頁,果然看到上面寫了肖亞楠的名字。
慕穎兒從書堆里抽出一個藍色的筆記本說:“校長,這個是我的物理筆記,您可以看一下。”
校長看了以后連說了三個“好”字,他贊許地說:“這是瘦金體吧?字跡靈氣四溢,瘦而不失其肉,學了幾年了?”
那怎么可能?慕穎兒的字慕湘兒又不是沒見過,慕穎兒雖然學習好,但是字真算不上好看,只能勉強說是工整,怎么可能突然間練了一手書法字!
“校長你別被騙了,那不可能是慕穎兒的字,她根本不會寫什么書法字——”慕湘兒忽然卡殼。
慕穎兒把手里的白紙舉高一些,讓所有人都看到她剛剛拿起筆寫的字。
清者自清。
筆畫規矩而不張狂,但筆劃運轉提頓之間又可見剛硬不屈的倔強。
慕湘兒徹底呆滯了,她都不知道慕穎兒什么時候到哪里學來的書法,到這地步她已經沒有可以辯解的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薛琮也說:“穎兒確實在用功學習,我也給她做過歸納的筆記,這個我也能作證。”
劉玉婷怕事件發展得越來越無法預測,她趕忙說:“事情搞清楚就好,我也是擔心學生的成績,校長,麻煩您跑這一趟了,剩下的我和張老師能解決。”
“校長,恐怕還要請您多留一陣。”薛琮從口袋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錄音機,那是外國進口的牌子,錄音的音質非常好。
薛琮按下播放鍵把音量調到最大,電流輕微的沙沙聲過后,里面出來一個女聲,雖然聲音有點失真,但還是能辨別出這個聲音的主人。
“你是誰?慕湘兒的媽媽……哦,你想讓慕穎兒退學?為什么?……什么,一、一萬塊?真的嗎?只要我能把慕穎兒勸退學,就給一萬塊錢?……好,沒問題,慕穎兒本來學習成績就差,我到校長那里說說就能成,放心!……啊?要在期中考之前?這時間是不是太緊了?不是,我怎么可能做不到呢,只是你要求的時間太短了,我要上下打點了才能成。……五百,不成,至少得一千塊,五百塊錢校長哪看得上,你別以為是我拿了錢,這一千塊全拿去打點的,說不定我還要倒貼呢!”
劉玉婷撲通一聲癱坐在椅子上,怎么會……她和席紅娟打電話,怎么會被薛琮錄音了呢?
校長面沉如水:“劉老師,你現在還有什么要辯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