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可也坐到旁邊，一字一喘道：“我們就在這里休息會吧。”

江詩余感覺還好，不過看這兩人的情況，也是走不了了。

樓下傳來了腳步聲，一人很快出現在幾人面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腳步輕盈，臉上掛著笑，像是采風來的，悠閑自在。

看到幾人坐在這邊，很詫異道：“怎么快就累了？需要我幫忙嗎？”

少年與他們此前并沒有見過面，在測試中竟然踢出幫忙，實在是難以理解，要知道每通過一個人，他的錄取概率就低了。

瑤瑤撇了少年一眼，說道：“那你過來背我。”

少年笑笑地蹲下了身，將瑤瑤背了起來。

華可呆住：“這也行！找個人也來背我啊！”

瑤瑤白了他一眼，對少年道：“你想要什么？”

少年奇怪道：“我只是想幫你，不用給我東西啦！”說著高興地哼起了小調。

瑤瑤只好罷休，和少年說起話來，“我叫瑤瑤，你呢？”

少年露出白牙，笑道：“我叫懷南。”轉頭又看向后面的三人，“你們叫什么？”

江詩余、阿歡、華可依次報上了名。

懷南道：“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我還是第一次出來，沒想到外面這么多人。”少年開始巴拉巴拉說起他一路上看到聽到吃到的一些東西，背了一個人都不能阻擋他高昂的興致。若不是另一個愛說話的正在艱難爬樓，他們恐怕要被噪音給煩死了。

江詩余在身后戒備著，只覺得這人實在奇葩，背一個人竟然這么興奮。他們又上了二十層，華可扶著墻，一步一頓，滿頭大汗，江詩余過去架住他，讓他慢慢走。

華可苦臉道：“不能慢！我都爬了這么多層了，要是沒再規定時間到，我不是虧死了！”

懷南踏上臺階的腳步一停，和瑤瑤道：“你可以自己走啦，我去背華可。他看起來有點不太好。”

懷南放下瑤瑤，走到華可面前，背過身張開手，“上來！”

華可有些不好意思，還是上了懷南的背，他實在爬不動了。

小聲地道了聲謝，懷南笑了一聲，“沒事的。”

懷南的體力實在是好，背完瑤瑤背華可，一連上了好幾十層，臉不紅氣不喘，還和江詩余說著些他認為好玩的事，笑的還特別大聲，顯示他的心情極好。

“喲，你們看，這里有一個作弊的！”

阿歡氣炸了，“你個黃毛，沒本事來什么暗針傷人。”不顧剛受傷的腳板，再次朝黃毛踢了過去。

黃毛還是不愿意站起來，朝旁邊一挪，躲開這一腳。

懷南道：“你是不是也想讓我背你。”

黃毛神色一僵。

江詩余心里爆笑了出來，黃毛怕也是累了，只是沒那么好運遇到懷南，正在休息，看見疲累的華可居然被懷南背了上來，一時心里不忿，才出言諷刺嘲笑。這下被懷南一下道出了心里所思所想，尷尬地起了身。

“你瞎說什么？我平晉需要你個毛沒長齊的小毛孩來背，笑話！”

黃毛讓出了通道，有些欲蓋彌彰地斥道。

懷南露出明白了的笑容，“這樣啊，誤解你了，不好意思。”

華可在身后錘著懷南：“你到底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懷南愣住，“什么？這位大哥說他不需要我背。”

華可癱了腦袋，不再說話。

阿歡的表情也是裂了，眼神上下掃視著懷南，這哪里來的傻小子，竟然連這種話都聽不出來。

懷南的變輕特別真誠，他所理解的就是這個意思。黃毛也不好說什么，轉身讓懷南上去了，跟在懷南身后，略感興趣問道：“你從哪來的？”

懷南說了一個地名，黃毛一愣，“這是什么地方？”

懷南以為黃毛有興趣了解他的家鄉，興奮地開始介紹，“我家靠近大海，天藍水清，旁邊種著果樹，我經常爬樹找果子吃，還有一次看到有一只小鳥在樹上搭了窩，小鳥兩只小小的眼珠子，就這樣看著我……”說完，還對幾人做了個表情，隨即哈哈大笑。

江詩余轉過頭，她實在不知道小鳥瞪著眼珠子的表情有什么好笑的。瑤瑤也是莫名其妙地看著懷南。

懷南津津有味地講著，黃毛頭疼地叫停，“我是說，你的家鄉，我根本沒聽過，誰讓你介紹到底怎么樣了。”

懷南失望道：“這樣啊……我家是鄉下，你們自然是不知道。”

黃毛擺擺手，“你叫什么？”

懷南自報家門，又問黃毛，黃毛拽著頭發，“我叫平晉，叫我平哥。”

懷南乖乖地叫了聲平哥，黃毛滿意地摸了摸懷南的頭發，懷南笑著將其他幾個人也介紹給平晉，平晉點頭算是知道了，也不和他們多話。

平晉看著華可舒服地在懷南的背上，皺眉道：“你背著不累嗎？”

懷南掂了掂華可，笑道：“不累。我以前還背過麗麗爬山呢。”

平晉：“麗麗是？”

“麗麗是頭小老虎，剛斷奶和老虎媽媽失散了，我在山腳把它背了上去，路上給它取名叫麗麗，不過后來麗麗也沒找過我。”說著竟然還有委屈。

平晉嘴角一抽。繞開這個話題：“你為什么來參加測試啊？”

“我是問你為什么要進九天學院？”

懷南更困惑了，“九天學院是最好的學院啊。”

平晉歇了問懷南的心，問著其他的人，“你們呢？”

江詩余出生道：“去學煉丹術。”

平晉摸著下巴看了過來，“九天學院的煉丹術課程是大陸七強者之一的曼德烈教的，說起煉丹術，他說第一，無人反對。”

江詩余倒是楞了一下，純粹是程昱讓她去學，她完全沒有了解過九天學院到底誰教這個問題。在她看來，程昱迫切地想要一具身體，絕對不會浪費兩人的時間。這樣想來，程昱倒是給她指了個好去處，只是進去的難度太高了。

“傻大個你呢？”

阿歡沒反應過來是叫他，見平晉盯著他，氣道：“別叫我傻大個！”

瑤瑤再旁笑道：“對，他以前可是個矮子。”傻這個字倒是完全沒反駁。

平晉看著高過他半頭的阿歡，疑惑道：“他以前多矮？”

瑤瑤比了下，平晉兩眼放光地湊到阿歡身前，“兄弟，長高的秘訣是什么，教教我唄。”

阿歡高傲地一哼氣，“想得美。”

瑤瑤拆臺道：“他也不知道怎么長高的，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就這么高了。”

平晉道：“不可能，小姑娘，你騙我吧。”

瑤瑤攤手，“愛信不信咯。”

阿歡反問他，“你問我們為什么來九天學院，你呢，你為什么來？”

平晉笑了一聲，說道：“大概是不甘心吧。”

“我一連考了四次，次次進不了，這都是第五次了。”

懷南驚訝道：“第五次了，好厲害！”

平晉苦笑，“厲害什么，要是厲害，早就考進去了。”又說道：“我現在工作也算穩定，就是有點不甘心，還是想來試試。”

瑤瑤笑道：“加油啊！這次能考上的。”

平晉跟著笑了，“這是給我壓力啊。”

平晉道：“要是一個小時爬上來了呢？”

那人打著哈欠哦了一聲，“那就不用參加接下來的測試，直接去報道吧。”

“什么？還有測試？”幾人一起驚叫。

那人平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以為九天學院這么好進的嗎？這就這破測試，能篩下來的連一半都沒有。”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懷南開口問道：“那還有幾場測試？”

那人又打了一個哈欠，“這個就不知道了，篩到只剩一百個人的時候，就沒了。”

意思就是，如果一直多于一百，那就會一直測試下去。

那人又補充道：“不過，一般只有七場測試，有一場測試會砍掉一半人，還有一場，大概會篩到千人以下。”

篩到千人以下的測試，難度可想而知，這是提前透底，讓他們知難而退的意思？

那人轉過頭，瞇起眼看著天空，“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江詩余也看了過去，三百層的樓高，恍然間讓人以為置身天上，白云觸手可及，連天上的日光也是如此之近，江詩余伸出手握了個空。

要等到十人，現在也才六個人，還差四個人。又等了幾個小時，直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才總算湊齊了十人，懶洋洋站起身，打著哈欠，數了一遍，“嗯，剛好十個人，那我們走吧。”

轟隆轟隆，巨大的發動機聲音傳了過來，眾人探頭朝下看去，一架飛機從地面升了上來。

懷南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

平晉解釋道：“飛機。速度極快。”

懷南：“我們可以坐上去？”

平晉嘆了口氣，“嗯，就是坐這個去參加下一場測試。”

飛機帶來的巨大氣流，讓幾人差點站不穩，那懶洋洋地人反倒一點不受影響，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摸了摸打哈欠流出來的淚水，和眾人說道：“上去吧。”

十人魚貫而入，這飛機加上飛行員也才是十一個人，可是卻特別擁擠，狹小的艙內，轉身都不能。

阿歡抱怨道：“派飛機來接，也不搞好一點。”

飛行員冷笑一聲，不再言語，后面上來的四個人，都將他們視為競爭對手，一路上都沒和他們說過話。

懷南這個傻子，也察覺到氣氛的僵硬，沒有上去自我介紹。飛機越飛越低，都能看清下方的景象，他們正路過一處森林，深夜里森立像是張開口的魔獸，巨大未知，勾起人的恐懼。

飛行員咳了一聲，“祝你們好運。”

“啊！”

“啊！”

“啊！”

十人俱都發出驚叫聲，飛行員說出一句話后，飛機底部倉板突然打開，十人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掉了下去，無依無靠，直墜向地面。

尖叫聲響徹夜空，飛行員合上倉板，返回又去接下一批。

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死，但是砸到哪里真是不好說。江詩余喊道：“抱住身體。”

幾人一起抱起頭，盡量讓頭部收到保護，十人一起跌進了森林，繁密地枝丫起到了一定的緩沖作用，但同時身上也被撞擊多處。

有的人摔到地面，有的掛在樹上，慘不忍睹。

江詩余掛在了樹枝上，咳著吐了口血，“你們沒事吧。”

零零散散傳來其他人的回應，“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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