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帶著江詩余到了九天學院前的大廣場，這時候廣場上一片空蕩，并無一人。

兩人走到了大賽的報名處。

報名并不需要人來記誰組隊。兩人商量好，便可以來到這里，在宣傳的紙張上，寫下兩人的名字即可。

這種紙張是特制的，一旦寫上名字，就涂抹不去。所以，定好了之后，是不容反悔的。

這種紙，普通的筆也寫不上去，只有用魂力控制力道，在上面寫下名字。

程昱寫完之后，旁邊空了一格，對江詩余點頭，“寫吧。”

江詩余朝上看了看，紙張上面已經寫了不少人名，兩兩一對，名字挨得十分近。

江詩余從上到下看了看，半天沒動。

程昱也耐心地等著她。

兩個月前，江詩余醒來時，覺得身體內魂力流動生澀難行，經過這兩個月的運用調理，好了不少。

她小心地控制，不能劃破紙張，也不能寫不上去。

江詩余三個字被她寫的歪歪扭扭，旁的兩人都是空了一點，她下筆便失誤，與程昱挨得很近。

兩個人的名字倒像是一個人，程昱也是笑了：“多日未見，你的字退步不少。”

江詩余想和他說說之前發生的事，可是自己的腦子都是一團漿糊，說也是說明白，不如就讓他這樣想吧。

“嗯，確實寫得不好。”江詩余說著。

程昱示意她看看時間，“兩天后，廣場再見。”

說完轉身便要走，江詩余急急攔住他，“你要去哪？”

程昱摸著下巴，“我也是九天學院的學生，這時候，自然是要去藏書樓的。”

“我怎么沒看到你？今年考試的時候。”江詩余猜測，“你是之前就已經在九天學院了嗎？”

“嗯。瑤瑤沒和你說過嗎？”程昱興起，竟說起了瑤瑤。

瑤瑤說過的話多了去了，她不可能每一句都記得啊。

程昱笑說：“她去看你的時候，是不是和你說，九天學院出了一個人，十年之內看完了藏書樓。”

江詩余一愣，“你當時在那里？”

“我不在那里，只是恰好經過，聽到了。”

程昱還在朝藏書樓走，江詩余也跟著過去了，本來她也是要去的。

“你是說……你就是那個十年間看完了藏書樓的人。”

程昱輕笑：“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江詩余想到那個比賽，贏了也是沒有獎品。就算和看完藏書樓的程昱組了隊，贏了第一名，也是毫無意義。

“這么說，你在九天學院最少已經呆了十年了。”江詩余驚訝道。

“十三年吧。”程昱輕描淡寫的說。

“那你還在這里做什么？”

“等你。”

江詩余一怔，“等我？”

兩人已經走到了藏書樓前，程昱指著藏書樓，“好好看里面的書，對你將來大有益處。”

說完轉身進了藏書樓。

江詩余愣了一會，再進去時，已經找不到程昱。藏書樓禁止喧嘩，她也不能叫程昱，只好安定心神，先去看書了。

兩天后，還會再見到的。

這兩日江詩余廢寢忘食地看著書，想將兩天后大賽耽誤的時間在這兩天補回來，不過她心底知曉，她就算補了時間，這幾天的書都是看不完的。

程昱的到來，表面上看起來對江詩余并沒有什么影響，她要看書那便去藏書樓，她要睡覺那便睡覺。

可其中滋味，只要江詩余知道。看書時，不時地出回神。睡覺也是做夢。兩天下來，書沒看多少，人憔悴不少。

九天學院的大廣場，人聲鼎沸，往常一片寂靜的九天學院，此時簡直沸反盈天。在藏書樓打地鋪睡了許久的人，也個個冒出頭，在廣場上大談特談。

瑤瑤拽著沒有精神的江詩余，擠進了人群里。

前面已經有人在維護秩序，高聲吼道：“一對一對來，在這里寫上姓名，贏了便來劃線，往上對戰。”

江詩余和瑤瑤擠了好久，才看到到底是什么。原來報名的所有人被分散在各個不同的賽場。每一賽場兩兩對戰，贏了的和另一對贏了的人繼續比，知道這個賽場比出第一名，再和其他賽場的比。

江詩余抓住瑤瑤，兩人又出來了，“瑤瑤，你和誰組隊？”

瑤瑤在場中看了一圈，“我找的沈三，沒看到他人。你呢？”

江詩余故意不直接說，“你猜。”

瑤瑤切了一聲，“我早就知道了，程昱是不是。”

“你都知道，還問我！”江詩余飛了瑤瑤一個白眼。

瑤瑤叫了起來，“江詩余，我發現你真的變了！你真的變了。現在怎么和我學了，這白眼翻得真像。”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江詩余也笑了一聲，在人群中找著程昱。

正在發愁時，就見人群突然吵嚷開來，“怎么回事？”

“怎么他還來了？那這比賽還有什么意思？我不參加了。”

“真是啊！怎么不規定有的人不參加啊。”

瑤瑤聽到喧嚷聲，朝前擠著，想要看看到底是誰，不過人實在太多，根本擠不進去，灰頭土臉地回來了，“人是沒見到，不過我猜是程昱。”

瑤瑤猜地對極了，她剛說完，程昱已經從自動分開的人群中走了出來，走到江詩余身旁，淡笑道：“走吧。”

眾人看著兩人走到報名處，議論紛紛。

程昱像是沒聽到那些話一樣，寫下自己的名字，將筆遞給了江詩余，江詩余這次寫的不錯。那人劃了劃線，拉出旁邊的一隊。

比賽就這樣開始了。

對面的兩人，江詩余不認識，那青年倒是先打起招呼來了，“程昱，待會手下留情啊。”

看來不是新生了。

程昱沒說話。

青年朝江詩余笑道：“新生吧，和程昱一起，這是走了狗屎運啊。怎么就沒輪到我呢。”

他旁邊的女人踢了他一腳，“說什么呢，一男一女，想和程昱一隊，你現在去變性嗎？”

女人頗有英氣，颯爽道：“別管他，就是嘴上把不住門。比賽就是比賽。”

江詩余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青年圍著程昱，嘴里碎碎念著，“咱們好歹十幾年的交情，哎哎，這次比賽又沒有獎品，你讓一讓我吧。”

程昱伸出手，將青年的腦袋推開，“沈大，離我遠點。”

沈大？這不是沈三的哥哥嗎？江詩余朝青年看了過去。

青年長得和沈三幾分相似，臉蛋俊朗，身材修長，只是沈三一直冷著臉，這個沈大倒是掛著小臉，讓人見到就生出了親近之意。就算長得像，一時也沒有將兩個人聯系到一起。

沈大笑嘻嘻道：“別這么絕情啊。”

程昱背著手，“你都說沒獎品了，做什么讓我讓你？”

“獎品是沒有，可是這關系到我今年能否出去啊！我在這里呆了十五年了，當初還是我接你進來的，你可不能不惦記這份恩情。現在還我吧。”沈大拍著程昱的肩膀，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你說，你都可以出去了，偏要天天拖著，就是不出去。你這個第一和我這個倒數第一，計較什么。讓我吧。”

女人靠近江詩余，笑著伸出手，“我叫沈二，那邊的傻子是我哥哥沈大。我三弟和你一起學的煉丹術，叫沈三。”

江詩余握了握她的手，“你認識我？”

她可沒覺得自己這么出名，連之前的學生也認識她。

沈二靠近她，攬住她的肩膀，笑道：“你和程昱的名字就寫在那，我一看，就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冰塊子的同屆學生嗎？哈哈哈……”

冰塊子……這名字挺貼切的。江詩余莞爾一笑

沈二指了指沈大，“那個萬年倒數第一，已經在九天學院呆了十五年了，還是不能完成老師布置的任務，出不去。這次大賽，明面上沒有獎品，但是私底下是可以計入成績的。那家伙知道后，就想贏了這次比賽，好歹給自己出去的路鋪平一點。”

江詩余道：“所以，你想我們認輸？”

沈二放開她的肩膀，“不，我是想讓你們狠狠贏了他。讓他想這種小聰明，就是不肯好好去藏書樓！”

江詩余同情地看了一眼還在纏著程昱的沈大，他還不知道，他的搭檔一心想要他輸。

沈二笑道：“沈大個傻子。纏著程昱又什么用，程昱那人，怎么可能放水。哈哈哈，必輸無疑。必輸無疑。”

這次比賽既然是一男一女組隊，斷斷是不會讓一個人答題。所以直接規定，一人答一題，答對多者勝利。

眾人懼于程昱的威名，竟然忘了看他旁邊的江詩余，江詩余還是剛來九天學院，藏書樓的書連一層書架都是沒有讀完的人，參加這種比賽，就是重在參與啊。

江詩余心里知道自己肯定會拖累程昱，所以寫名字時有些猶豫，可看著程昱胸有成竹地樣子，還是寫了名字。

江詩余看著淡然的程昱，“你們不一定輸。我們也不一定贏。”

沈二詫異地看著她，“怎么說？”

江詩余指指自己，“我才來。”

“原來你是說這個。哈哈哈，不必擔心，我也不行。”沈二自曝其短，“我學的是魂力控制，來之前我就聽說了，這個是看書最少的。所以毅然決然地選了。果然來了之后，我只看過一本書，魂力理論基礎，其他的都是實戰。”

魂力理論基礎，江詩余剛剛看過。這樣一來，她比沈二還好點。

江詩余笑道：“沈大既然這么想贏比賽，怎么找你？”

“就他萬年倒數第一的名頭，誰愿意和他組隊。”沈二嫌棄地看著沈大。

沈大先問，問的是程昱，問題江詩余都沒有聽懂，程昱卻在沈大念完題目的同時報出了答案，連在那本書都記得。

沈二問江詩余，這題江詩余也是沒有接觸，舉手不答。

程昱抓著紙，挑著上面的題目，問沈大。沈大也是程昱讀完，便回答了出來。

江詩余在上面找了找題目，只要她看著眼熟的，能知道在意思，她都不問，只挑看不懂，不明白意思的。果然，沈二舉手不答。

這下比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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