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淡淡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外面的人，是偷了我力量的后代，這么久傳下來，雖然弱了不少，但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就是大補。那是我涅槃時，最強的力量。”

江詩余腦子暈暈的，“你不是沒有涅槃嗎？你還沒有到成年期，怎么會涅槃。”

她就是覺得奇怪，從鳳凰說力量開始就覺得奇怪，明明她之前說到這件事的時候，鳳凰還說她沒有成年，更沒有涅槃。

“我也覺得奇怪，在成年后才會蘇醒的祖輩記憶，最近開始斷斷續續的蘇醒了，我已經接受了大量的記憶。當然也包括關于涅槃的記憶，還有力量被竊取的事。”

鳳凰說記憶蘇醒，可江詩余還是覺得不對勁，“你們的記憶不是由父……另外一族在你們成年時才會給你們嗎？”

“你怎么知道的？”鳳凰緊緊盯著江詩余道：“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怎么會知道？”

江詩余啞口無言，難道她說，她是在白虎的記憶力看到的嗎？鳳凰如果問，你是怎么看到白虎的記憶的，這件事就更加說不清了。

江詩余靈光一閃，就說：“有個朋友和我說過之前的一段趣事，里面有說道這一族，我就猜測，應該會有關系的。”

“你那個朋友怎么知道？”鳳凰步步急逼。

“對，是孤本，有一些記載了各種事情的孤本！”江詩余只能想出這個借口了，再問，她真是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好在鳳凰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知道，江詩余到底從何得知的，只是說道：“你想借力量嗎？”

江詩余呆了呆，“想借，但是我不能去害外面那群人。他們奪得力量的方式，就是殺了另外一個人，你想讓我幫你奪回力量，也是這種辦法吧。”

鳳凰點了點頭，“是的。”

江詩余一下蒙住了，得到鳳凰肯定的答案，她還要怎么做？

她不能借用力量，要想借之能殺了外面的人，可是他她想借，不過就是為了救她們。還真是挺好玩的。江詩余苦中作樂，居然覺得這簡直太好玩了。這句是一個圈，無解。

她敵不過外面的一圈人，也借不了力量！

若是，若是這是她自己的力量，她不憑借其他的人，只是單靠自己，她要是有鳳凰那樣的力量，她自己就可以去救外面的你，不需要這么多的顧忌。

江詩余之前是個廢物，只望自己能夠修煉魂力，慢慢來就行。可是現在，她慢慢修煉魂力，還是有太多的事情攔在前面。她還是之前那個廢物，什么都做不了。

鳳凰道：“外面那群人，和你有關系嗎？非親非友，殺了他們，又能如何？”

江詩余已經不想借力量了，她剛進來的時候想的多好，外面是鳳凰的血脈，它難道不想救救他們嗎？誰知道，捉弄人啊。不會親人，倒是搶了它力量的后代。

非親非友，沒有關系，殺之又如何。鳳凰就是這樣想的，為了力量，它絕不會吝于下手，可它偏偏住在江詩余的身體內，又逢力量衰減，只能靠著江詩余做事，才這樣好聲好氣地說了這許多。

江詩余冷笑：“不能如何，他們和我沒關系，我就能下手了嗎？”

“為了獲得力量，路上總有一些攔路的，你不清掃，又如何獲得力量？”

“損人利己！”江詩余吼了一聲。

鳳凰的聲音還是很虛弱，“江詩余，我是在教你道理，不要冥頑不靈。”

“這是歪理。”江詩余大聲道。

“我不和你說，你現在不懂。早晚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到時候，你記得，殺了外面的人，我才會借你力量。”

江詩余感覺眼前又模糊了，知道鳳凰這是在送她出去，她丟下一句：“我絕對，絕對不對要你的力量！”

她會自己修煉魂力的，她不會靠任何人，她會自己，憑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不被人威脅，不做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她要活地自由自在，再沒有約束。

“江詩余，醒醒。”

回過神，九天學院的一人正在扶著她，擔憂道：“你暈了一會，怎么了？”

江詩余已經傻了，既然鳳凰已經靠不住，她又能對方幾個人呢？對，還有程昱，程昱那么聰明，肯定會有辦法的。

怎么辦？

江詩余心里焦急地像是火燒，她不知道這是因為不能救人，還是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

她向四周看了一圈，青年的旁邊站著的程昱，他淡然地看著房屋著火，一點也沒有焦急煩躁。也有可能是程昱一貫都是這樣，喜怒不形于色，他在想什么，江詩余從來沒有猜透過。

江詩余揮開扶著她的人，幾步走到程昱身旁，她拽著程昱，想把他拉到一邊，青年看見了，挑了挑眉看向他們，“你們可以先去選擇房屋。”

江詩余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青年話一說完，程昱抓住她的手，朝著村落而去。

路上，燃燒的房子已經漸漸倒塌，還剩下一些完好的房子。程昱說，青年準備再這里休息一晚，帶好里面所有吃的，明早出發。

江詩余反手抓住程昱，程昱的步子一停，回頭看她。

江詩余手上用了勁，“程昱，我們救他們出來吧。”

她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們，捉到這些‘鳳凰血脈’，大概只有一種結果等著他們，死！

他們整個村落的力量再被匯集到一個人身上。

江詩余不能容忍這件事，可是她做不了什么。青年如果在這里休息一晚上，她還是能做些事的。

她可以和程昱一起做。兩個人總是好過一個人的。

她希冀地看著程昱，“我們晚上，一起去放了他們。”

程昱沒有作聲，半晌才輕聲道：“沒用。他們跑不出去。”

“為什么？”

程昱看著他們下來的高地，“那里有人守著。”

進出只有這一個通道，他們要想出去肯定要經過那里，江詩余和程昱兩個人自然沒有問題，可帶著這么多人，就沒有辦法了。里面還有白發老人和幼兒，他們兩個人怎么出地去。

不對，不是他們兩個，村落里也有一些壯年，他們可以先去救這些壯年，再來去管其他人。

程昱頂著江詩余閃亮的眼光，“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救他們？”

江詩余：“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就要被抓走，甚至是死，我們為什么不救呢？”

“世上無辜的人很多。”程昱慢慢道。

江詩余低聲吼道：“可是他們就在我們眼前，程昱，你想想，他們是鳳凰血脈，他們什么下場，你會不知道。我這個假的鳳凰血脈，都被人追殺過好幾次，他們呢？你看看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他們只能人人宰割，像一條垂死的魚，等著別人的砍刀，在他們身上劃過，被開膛破腹，下了鍋！”

“程昱，你想想，你這么聰明，你一定能夠想明白的。”

程昱冷靜地看著她，江詩余抓住他的手，就像摸著一塊涼冰，她的心也在一點點的被冰凍，即將要凍上的時候，就聽到程昱說：“好。”

江詩余大喜，“我知道，你明白的。”

程昱說：“我不是救他們，我只是想看看你，你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江詩余高興道：“當然是選擇救他們。”

程昱點頭，“好。”

兩人又朝前走了一會，一個紅衣反叛軍走了過來，曖昧地一笑穿過他們。

江詩余猛地甩開程昱的手，她居然一直抓著程昱的手！！！

江詩余左看右看，走進身旁的一個房屋，“咳咳，就住著吧。”

他們兩個人就站在了房屋前面。

房屋蓋地很簡單，上面還有茅草做地頂，里面一個寬敞的小院子，幾株雙瓣秋菊在微風中晃著。

雙瓣秋菊的前面則是小小的一地蔬菜，翠嫩地從土里探出了頭。

進門之后是一個房間，最里面擺著一張床，外面放著桌子，上面還有茶具。

江詩余朝里面走了走，在床邊看到了一件補了一半的衣服。

她收起針線，衣服也被好好地放在了一邊。

程昱走過來，也看到了這件衣服。在柜子里翻了翻，找了幾床被子，“你睡床。”

江詩余點點頭。

晚飯沒人管，江詩余坐在院子里，看著太陽一點點的落了下去，天色一點點的黑了下去。

程昱不知在屋子里忙什么。

雙瓣秋菊嫩黃，江詩余看著，想起了之前，程昱在草原上送的那幾株小花。那幾朵小花后來干枯了，她還是小心地放在了身上。

“好看？”

程昱從屋子里面出來，坐在了江詩余的身旁，和她一起看向雙瓣秋菊。

江詩余搖搖頭，“不好看。”

程昱笑了笑。

江詩余單手支在膝蓋上撐著臉，“這花開地真好。”

“可是，一旦盛放過，就表示，它即將枯萎。”

“人也是這樣。幼年時在積蓄力量，到了青壯年，展現了一生中最蓬勃自由的力量，之后，便慢慢地衰退了了下去，最后，只能埋進土里。”

江詩余的聲音飄在空中，她的語氣也是縹緲極了。

程昱眉心一蹙，伸出手，抓住了江詩余的手，“你……”

江詩余突然轉頭朝他笑道：“沒事沒事，就是有些感嘆。你說，人的生命到底是什么樣的？我真是弄不明白，不知道自己還真的活著，現在的一切又是不是真的。”

江詩余這次沒有抽回手，倒是笑道：“程昱，你的手真冷。一直都是這么冷嗎？”

程昱凝視江詩余半晌，“你還活著，你所經歷的也是真的，所以，不要懷疑。”

他握緊了江詩余的手，沉聲道：“不是。”

不是一直這么冷的。

江詩余也回握住他的手，“我的手挺熱的，暖暖。”

程昱笑了聲：“暖不熱。”

“怎么會？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搓搓。”江詩余還非就扛上了，兩只手齊上，把程昱的手包在中間，來回的揉搓著。好半天，她的手倒是熱了，程昱的手還是冰冷冰冷的。

江詩余：“程昱，你是不是……有病？”不然，為什么手一直這么冷。

“不是。”程昱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