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讓華可出來,她答應了江詩余,阻止他啟動改命陣,華可要是不聽的話,他就只能殺了他了。
江詩余沉默地聽著。
華可一動不動,還是站在陣眼。他向比奇道:“你的好友為了阻止我,殺了下面三四十人,你要幫她還是阻止他啊。”
比奇拿著魂力搶,一下站在了前面,阻止鳳凰不斷地靠近華可。
鳳凰笑笑,“你要是還攔著我,可就不要怪我咯,你的朋友說,殺你也是可以的。”
江詩余脫離了自己的身體,可還是覺得頭很疼,深入骨髓一樣,她完全沒有辦法去回絕這樣的痛苦。
江詩余的頭疼,對鳳凰也是一樣。
她捂住了頭,低聲叫著,“這腦子的怪東西,看來要出來了。”
江詩余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叫著,“鳳凰,你在說什么?”
鳳凰笑了笑,“在我出來之前,我先幫你解決眼前的事吧。”
神獸畢竟是神獸,只是恢復了幾成的力量,厲害非常的比奇已經落下陣來。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掙扎著要上前來阻止江詩余。
江詩余一邊壓抑著頭疼,一邊說,打暈他,打暈他,不要殺他。
鳳凰也被頭痛攪地受不了,江詩余的話它應付地嗯了一聲。比奇再次沖上來,它為了速戰速決,使出全部的力量,想要完成這一擊。
比奇一看不好,也想往后躲避,魂力在前防控起來。
可鳳凰的火焰在一點點的吞噬他的防護圈,剩下的小半部分,直接打在了他的心口處,倒飛出來老遠。吐出一大口鮮血。
江詩余大叫,可以了,可以了。
“把華可打暈就行了。”
鳳凰道:“不是說殺了嗎?心軟了?”
“這個小子可以放過,但是弄改命陣的,不能活,他身上的氣息不明顯,但不是他的,有人想借著他的力量,他不能活。”
江詩余痛地想在地上打滾,那還聽得到鳳凰在說什么。
鳳凰也是壓著不斷涌上來的疼痛,跨進了小型改命陣,那條青藍色的地毯。
站在中間的華可,笑著道:“多謝。”
鳳凰不明所以,后背跳上了一個人,壓地她彎了腰。
比奇在她耳邊說著,“我來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幫助大boss反叛成功,江詩余,我死了,就回去了,你殺了我吧。”
他的嘴巴里全是血,那一擊擊中了內臟,“留在這里太難受了,哪怕遇上一個老鄉,我還是想回去,江詩余,你殺了我。”
江詩余想哭,為什么全都要我來殺,為什么!
比奇笑著垂頭,“幫幫我。”
鳳凰不是江詩余,比奇攔阻她去殺華可,幾次三番,江詩余求情也沒用,她要殺了他。
比奇已是強弩之末,硬撐著一口氣跳了上來,被鳳凰又一擊飛了出去,后背砸在了墻上。
“咳咳,我要回家了。”
他說。
一大口血就這樣拼了出來,勉強想要撐起來的身體,就這樣倒向了后面。
啊!!!!!!!!!
頭好疼啊!
鳳凰又一步地要接近華可,頭疼地卻已經拿不起長劍,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江詩余,我幫不了你了。”
什么?
疼痛在漸漸消失,一股溫暖的力量也在漸漸抽離身體。
江詩余的眼前似乎出現了鳳凰的實體,不是在識海里,而是在外面,真實的世界中,她看見了鳳凰。
頭疼地后遺癥,她以為自己的頭還在痛著,伸手抱住了頭。
這個舉動嚇到了她,鳳凰真的出來了。
就這樣真身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忍著頭暈,江詩余站了起來,走到了鳳凰的面前,“你……你怎么就出來了……”
華可在后面狂笑了起來,“期盼已久的鳳凰,終于登場了!”
他笑著,腳下的改命陣發動了起來,鳳凰離地近,正正站在了改命陣的邊緣,江詩余的長劍也落在上面。
只有江詩余,她站在改命陣外。
鳳凰也知道改命陣的不好,轉著身子,想要飛起來,可是……
它大叫:“我怎么動不了。”
它使命地閃著翅膀,可是一點都動彈不得,爪子牢牢地定在了改命陣的邊緣。
江詩余跑過去想要拿起長劍,可是還是一點都沒有動彈,這把劍也拿不出來。
華可笑著看江詩余,“死心吧,改命陣已經啟動了,一切被獻出去的東西,都難逃。”
江詩余臉上空白了。
華可笑道:“你知道,你手上的劍為什么也會被獻上去嗎?”
“這把劍,先沾了青龍的血,然后是白虎,之后是玄武,加上鳳凰,四神獸就湊齊了。”
“你在說什么?這把劍,這把劍,只是一個人送給我的。”江詩余大叫著反駁。
華可像是要大發熱心告訴江詩余,又搖了搖頭,“你要是這么認為的話,那就這樣吧。知道太多,反而對你沒什么好處。”
他看向長劍,“本來這把劍也是要穿透你的心口的,但是有人特意想了一個辦法,為了分出了鳳凰,你就不用死了。”
“有人,有人,這人是誰?”
江詩余看著身前的長劍,是女道士嗎?可是女道士,她從來沒有見過。
長劍,手上的長劍,她記得,殺了玄武的是一把匕首,怎么就變成了一把長劍呢?
江詩余握緊劍柄,死命地往外拽著。
華可見她做無用功,笑了兩聲。
原來一切都是幌子,什么大型改命陣,什么為了昄萊。這一切不過是華可的陰謀。他先讓江詩余以為他是要以全昄萊的命來改命,又把鳳凰力量的人放在了下面,讓江詩余誤以為,他們是關鍵。
而她,她阻止不了華可,勢必要借用鳳凰的力量,而借用鳳凰的力量,她就必須要殺了那些村民,一環套一環,任何一步都算好了,連江詩余的反應,他都算好了。
江詩余看向華可,為什么他知道這些事,很多事情是很隱秘的,隱秘到只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怎么一步步算過來的呢?
江詩余很疑惑,也不知道要不要問,似乎又不需要問。
改命陣一旦形成,不可逆轉。
可她可以在華可剛改命好,虛弱的時候殺了他,玄武不就是這樣死的嗎?
江詩余腦子里盤旋著這個想法,就一直消不了了,她還讓著華可,讓他去改命。
死的只是鳳凰,只是一柄劍。
只要他成功,就立刻殺了他。
江詩余心里下了決定,還好好的算了一下,到底該什么時候去殺比較好。
華可看她不掙扎了,以為她認命了,就在那里等著這樣的四神獸的力量匯集到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靜默下,華可突然對江詩余說:“我為了奪取力量,算計了很多,但是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得的。”
江詩余冷著臉不答。
華可道:“我的先祖中有一位,為了四神獸,為了西方大陸的穩定,不過二十幾歲就死了,要知道,當時人平均能活上一兩百歲。”
“這是這個大陸欠我們的,要還給我們。”
“九天學院的事,是你做的嗎?”
華可笑了,“沒做。當時我還是一個傻小子,怎么會做那種事。”
江詩余平靜地看著他。
華可又笑了笑,“不過,他們進入昄萊之后,我就找了個事,讓他們背上鍋,好找個正經借口去殺了他們。”
江詩余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都死了嗎?”
華可搖搖頭,“又不是所有人都的得罪了我,我為什么要殺了全部的人。”
也就是說,得罪他的都死了。他沒有出手,應該就是派下去做的。
“他們怎么知道誰是得罪你的,誰沒有得罪你?”
“這個啊,”華可停頓了一會,“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得罪過我,也許是沒得罪過我,但是命不好,死了,能怪地了誰呢。”
他苦苦掙扎,想要擺脫的命不好。
華可說著別人的命不好,難道不知道,他之前也在一直說著自己的命不好。就這樣一下完全決定了別人的命不好。
他現在站在高處,在說著別人的命不好,可真是諷刺啊。
江詩余眼神閃了閃,總是避免不了的一件事,人擁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反倒回頭開始瞧不起他之前狀態的人了。
江詩余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看到華可也是覺得有點不對了。
不過他是不會想那么多的,他現在一心一意,只在盼望著四神獸的力量能夠匯集到他的身上。
鳳凰的眼神已經直了。
它的剛得到的力量,正在隨著改命陣,在一點點的流逝,它的力量不在血液里,就直接從他身上流失。
那把劍,金屬的,反倒沒什么變化,江詩余也沒感覺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江詩余盯著華可,華可身上紅色的叛軍服飛了起來,不知道力量怎么樣竄進她的身體,就像是直接灌進去一樣。
那他之前,為什么要放血進陣眼呢。
一個有一個問題,冒了出來。
在華可弄了改命陣的這件事情上面,似乎有些不對的地方。
可是華可的那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懷疑不對,他只覺得自己做了很多事,謀算了很多,都是他這樣的來的。
江詩余也不知道怎么說,她現在已經不在將華可視為朋友了,他是在逼她,逼她殺了她。
改命陣終于完成了,一切都應該塵埃落定了。
江詩余手中蓄著魂力,這次她什么都不用了,就這樣直接殺了華可。
華可獲得了全部的力量,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虛弱的時候。就這樣看著江詩余殺了過來。
他沒有退,臉上掛著詭異的笑。
江詩余的魂力在一片不知道在哪里飛過來的魂力的夾擊下,消失地干干凈凈。
江詩余愣了一會,這種黑色的魂力,至今為止,她只在一個人那里看到過。
是誰,不言而喻。
江詩余望了望四周,在身后看到站定的程昱。
“你怎么……你不應該救他,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嗎?他會害了很多人。”
在鳳凰離開了身體,江詩余才發現自己的境界又升了,這只鳳凰在她的體內,也一直在吸收著她的魂力,她的魂力修煉才會那么艱難。
這會子她面對程昱,還是感覺眼前的人不可捉摸。
程昱轉過了身,對著華可道:“來晚了。”
華可對程昱笑笑。
這一句,把江詩余給驚傻了。
什么來晚了,你不應該來的。
程昱。那你不應該來的。他們兩個才是一起的,你和華可明明不認識的,什么時候一起的,他們才是同路的嗎?
江詩余的思維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