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有田

160章 云家

《相思簿

云家書房此刻靜默如深,唯有云初月偶爾的翻書聲傳出。

云家仆人們都知道,云家大小姐最近心情很不好,最好不要主動去引發狂風暴雨,因此都很識趣地自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零點。

偏有一陣由遠及近的稀里嘩啦的怪聲逼近,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女兒啊,女兒啊,你老爹我馬上要流芳百世了,哈哈哈……。”話音剛落,一陣風夾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丐幫老大”沖進了書房。

正在看書的初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身子卻是一動不動。自家老爹每隔個把月就要抽下風,已經讓練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絕世神功”了。

“女兒啊,你聽我說,你老爹我呢,最近跟人開發了一個項目,這個可是要劃時代的偉大的功績啊!”中年男子得意地自吹自擂著,赫然發現傾述的正主好像不在狀態。

“女兒啊,你怎么不理我啊?”七尺男兒縮成一團,“嗚嗚”哽咽作委屈狀,不停地在初月身邊蹭啊蹭的。

她皺起眉頭,心上涌起一陣惡寒,兩個手指夾著男子已硬化的衣衫,離了一段距離,方才嫌惡地說道:“去,把澡洗了,把衣服換了,不弄干凈別來見我。”

男子撓撓頭,企圖打哈哈混過去,一直“嘿嘿”傻笑道:“女兒,這潔癖跟你媽媽真像,嘿嘿,嘿嘿。”

“張嬸——”初月面無表情地吐出了兩個字。

男子立刻“花容失色”道:“我想起來了,我有事,我有事。”拔腿就往門口奔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一位“膀大腰圓”的壯年“婦女”堵在了門口,那氣場堪比門神。

“老爺,你怎么又搞成這個樣子。”聲音氣如轟雷,說完,手一拎,男子脫離了地面,伴隨著“咚咚咚”的聲音離開了。

聽著遠處不時飄來的哀嚎聲,初月的面容上若有似無地浮起了幾絲無奈卻是好笑的意味,才要繼續看書,房內卻又響起了一陣綿綿不絕的電話鈴聲。看著屏幕那幾個數字,初月平靜的面容一瞬掛上了陰郁,遲疑了一下,按了消音鍵,視線轉向了窗外,發起了呆。

電話上的紅點不死心地閃爍了一會,終于在“嘀”地一聲后,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初月,你在家吧!為什么不接電話?那次真的是個誤會,你為什么聽我解釋啊……”

心底蔓延開了無邊無際的煩躁,初月的面容愈來愈陰沉,抄起桌上的剪刀,“咔嚓”剪斷了電話線。

書房在一瞬又恢復了靜默。許久,在初月以為自己就要陷入靜默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撲撲”的敲門聲,隨之輕柔的女聲傳了起來:“小姐,凌少爺來了,現在在客廳。”

默……“我不想見他,還有以后不許讓他進來。”

門外遲疑了一會,方回了一聲:“是!”,又是一陣靜默。

一會,門外慢慢逼近了凌亂的腳步和爭執聲。

“凌少爺,你不可以進來。小姐說了不見你。”

“你讓開,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初月。”

“凌少爺,你這樣讓我們很為難的。”

……聲音越來越逼近,門“吱嘎”一聲打開,清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初月的面容極冷,淡淡道:“凌書遠,你煩不煩,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男子,凌書遠停住了腳步,憂傷地望著她,目光帶了幾絲痛心:“初月,你為什么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聽我解釋啊!”

“小姐——”不小心成為背景的幾名仆人尷尬地立在一旁。

初月冷笑了一下,聲音里透出幾絲涼意:“流星花園你看過沒,想必您這么有品位的少爺不會看,我就告訴你,解釋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么?”

“安惠她……”

初月的神色忽地一轉:“你給我出去!”

“云初月,你聽我說……”

“你給我出去啊——。穆叔那,穆叔在哪?”

“穆管家剛出去接少爺了。”無奈當背景許久的仆人之一怯怯出聲道。

初月合了一下眼睛,沉默可一會,微微舒氣道:“凌書遠,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你也不是喜歡糾纏不清的人,好聚好散,我們當初不就是這么約定的嗎?”

“云初月,你怎么就這么狠心?”凌書遠的聲音里充滿了控訴,痛心,似乎還有怨憤,倒真讓人以為錯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這位素以灑脫聞名的花花公子了。

初月頗感幾分無力的好笑,這是八點檔嘛,不過發生的一切還真是與八點檔沒什么區別,主角是自己的事實還真是讓人很挫敗。嘴角不自覺勾起了一抹嘲諷的意味,看著面前急迫的身影,卻真正感覺到了無力,由心而上的無力感。

“誰在我們云家吵吵鬧鬧啊?”富有磁性的男聲極有穿透力地傳了進來,伴之出現的是一抹瀟灑不羈的身影(那是錯覺),一位風采翩翩的中年“孔雀”登場了,要是來點鎂光燈當背景就更完美了。不要懷疑,這位放電媲美發電機,魅力羞殺師奶殺手的美青年就是剛才那位“丐幫老大”。

初月閉了會眼睛,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說年輕人那,到別人家里不先拜訪一下長輩,可是很失禮的事情啊,莫非,你,你,你瞧不起我啊!”美青年幽怨地望著這位疑似對自己女兒糾纏不清的男子,同時心里暗暗鄙夷,就是這臭小子讓我家寶貝女兒不高興的嗎,哼,還敢鬧到我家來,看我不整死他。

老爺,這樣很遜哎!在場所有仆人的心聲。

云家的這位老爺子素來是不按理出牌,活脫脫一個老頑童兼女兒控是為社交界所有人共知的事實。凌書遠忙本著彌補印象的心情賠笑道:“絕對沒有,伯父。我只是……”

這一聲伯父在云老爺子心底炸鍋了,什么伯父,我跟你很熟嗎,面上努力維持著笑容,慈愛地笑著,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孩子在云老爺子的印象分里是比負分還低了,可憐。

“我說年輕人那!”慈愛地拍拍凌書遠細瘦的身子,每一下都蘊含了“八分情意”,凌書遠一下沒緩上氣來,“咳咳”地咳嗽了起來,老爺子搖搖頭,嘆氣道,“這身子骨這么弱,可不行。張媽啊,把前兒個別人送我的大補烏龜去拿來。”

“老爺,那是烏雞,不是烏龜。”“膀大腰圓”的張媽面無表情地糾正道。

“不是烏龜啊,沒關系,反正補得跟王八一樣壯嘛!”

凌書遠俊俏的面容紅了,綠了,紫了,比開了五彩醬油鋪還熱鬧,這是故意的嗎?他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道:“不,不用麻煩了,小事而已。多勞伯父掛心。”

還伯父,云老爺子怒了:“這哪行呢!”“咚”地一聲錘下了,凌書遠的氣果然沒上來,“咚“地一下暈倒了。

云老爺遂故作驚慌道:“哎呀,哎呀,賢侄,賢侄,你怎么了?”

仆人之一剛想把暈倒在地的某人去扶起來,云老爺子一個跳腳:“別動,讓我想想,這種情況沒碰到過啊,咋辦呢,咋辦呢?”

仆人們面無表情,心里嘆息,現在是大冬天啊——,就算開了暖氣,這沒鋪毯子的地面還是會凍死人的啊!

“哎呀,怎么辦哪?怎么辦哪?”云老爺子“焦急”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著清茶。

“老爺,人要著涼的。”

“那怎么辦,咱家沒多余的被子給外人那,哎,窮人命苦那!算了,委屈下旺財好了,晚上給旺財補補。”

“是!”

“咚”一床加厚十幾斤的被子砸了下去,后面跟著旺財怒氣沖沖的牙齒,正好把人砸醒了。凌書遠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神智尚沒回全,就對上一雙“含情脈脈”的大眼,“咚”又暈過去了。

“老爺,你玩太過火了。”終于有正義的聲音出現,還是怯怯地。

云老爺子摸摸下巴,蹲下看了一下地上的“尸體”,嘆氣道:“現在的年輕人。旺財,別舔了,那肉很臭的,回去刷一百遍牙齒去。”

龐然大狗幽怨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被子,又看了一眼“晚餐”,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爹,別玩了,把人送回去吧!”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初月淡淡道。

“女兒啊,老爹替你出氣啊!”

“爹,他跟我沒關系了。我也不會為他生氣的。為了那種人生氣,我豈不是比他還蠢了。”

“呵呵,女兒不氣就好,不氣就好,來,爹給你看個好東西啊!”

背后是背景仆人們的默然,“孝女”(孝順女兒)老爺走了,地上這人究竟咋辦?

張媽默了一會說,擲地有聲道:“打包!”

于是,凌家少爺在昏睡中被打包快遞到了凌府。由于署姓不清的緣故,很是讓凌府上下慌張了一陣子,以為又是什么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而跟隨凌少爺而來的可憐司機在一屋子的人漠視,敵視的目光下在屋外喝了一夜“嗖嗖”的冷風。

初月無奈地看著電腦前忙碌的身影,剛聽過老爹詞不達意的概述,似乎是想讓自己玩一款網游。自己確實不喜動,可也沒必要變網蟲,再說,普通的父母會親自勸自己的孩子去玩網游嗎?雖然,自己的老爹怎么也跟普通掛不上鉤。

“女兒啊,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要以為這是普通的網游啊。這可是大手筆下去的啊,幾十億的投資,最新的全息影像技術,什么都是最新的。云氏的精品之作啊。”老爹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手腳忙個不停。

“幾十億?”初月嘴角明顯抽了一下,敗家的,還不如拿這錢捐慈善機構去。

“好了!女兒,來,來。”老爹的熱情得堪比鴇母。

初月無奈地上前,人剛一坐定,頭上就被罩上了一個頭盔,恍惚間周圍一下變成了虛無。老爹的聲音在一瞬變得很遙遠,心神微微有了欺負。身子是浮在半空里的,真實的虛無感地讓初月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變成了幽靈。四處張望了會,心底慢慢起了一絲疑惑,最新的全息影像技術嗎?為什么什么也沒有。

忽然,前方飄過一個發光的球體,初月毫不遲疑地飄了過去。

手才一碰觸球體,光芒便驟然大盛,如畫卷鋪開般,景象緩緩展現在初月的面前。

饒是知曉這一切不過是自己幻覺的前提下,初月還是忍不住驚嘆了一番。這真的是虛擬的嗎?簡直太逼真了!

面前是一座山的截面,各色的奇花異木似有靈識般在和暖的微風中緩緩舒展著身枝,蝴蝶,亦或各種所不熟悉的蟲類在陽光下忙碌著,仿若是跳躍的色彩,流動的風景般,潺潺的流水在山的縫隙里緩緩流出,伴著間或傳出的清脆鳥聲,空氣里流動的淡淡香味,不由得讓人心生感嘆,好一派秀美的風光。

初月忍不住探出手去碰觸,指尖傳來的熟悉觸覺更是讓她驚嘆連連。

“誰在此地?”一道比寒冰更冷的聲音突兀地出現。

初月“突”地后退了一步,顯然是被嚇到了,遂惱怒抬頭。這一看,更是驚嘆,好漂亮的美人,精致到無可挑剔的面容,細膩到似乎吹彈可破的肌膚讓同為女人的初月忍不住心生哀嘆,修長的身姿,那一身的紅衣,艷極,美極,只是那寒星般透著冷冽的眸子略略有些煞風景。

“你到底是誰?”紅衣美人不耐煩地瞇起了眸子,聲音愈發地冰冷。生生地把癡迷于美色的初月給凍醒了。

“哎,我,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到這里了。這是哪里?不能進嗎?”初月討好地諂笑著,不知為何自然地就生出一絲卑微的錯覺,明明她應該是個不存在的人物。

紅衣美人挑了挑眉,發現老天果然對美人特別優待,連這個挑眉的動作放在美人身上那就是幾十個賞心悅目都不止:“現實來的人?”

啊,美人又說話了,初月心里不知怎么又浮起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嗯,現實,現實來的。”這對話聽起來有幾分詭異。初月突地回神,現實,NPC還能知道這些,這設定真是奇特。

“那個,這位姐姐,這是網游吧?”忽然,初月對眼前的這一切分明地不那么確定了,恍惚間她也錯過了美人緩慢的臉色變化,回過神就立刻看到一張幾乎可以說是極盡猙獰的鬼容還有石破天驚的怒吼。

“誰告訴你我是女的?”

于是,初月徹頭徹尾地呆了。原來美人不是女的啊,原來男的也能長這么漂亮,原來……這世道……真混亂。

忽然,臉邊刮過一陣刺痛,初月反射性捂住臉頰,怒道:“你干什么?”

“回神了?”美人的眼神仍然是凍死人的冰冷,只是在知曉他是男兒身的前提下略略看著有點不太協調,“既然是現實來的人,那就開始吧!”

“開始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臉等于她的命啊?自己長那么漂亮……”初月的聲音在某人愈發冰冷的目光中越來越輕。

窩囊啊,從小到大都沒這么窩囊過,忽然發現自己還真是老爸的孩子,能屈能伸。初月在心底哀嚎。

美人卻忽然笑了,那一笑讓初月瞬間明白紅顏禍水的定義,原來傾城是小事,直接要命才是真的,只是那笑容總是帶著幾分惡劣的意味:“就是因為知道才這么做。”

就是因為知道,初月憤怒地咬住了嘴唇,無恥啊,無恥,枉費那么漂亮的面容,心思這么歹毒,詛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哎,不對,男的應該是一輩子娶不到。哎,好像不對,他又不是現實存在的人物。于是在詛咒什么的問題上,初月糾結了。

仿佛是不滿于初月三五時的出神,美人又成冰臉,手往虛空處一揮,空氣里浮起了一個六芒星的光陣:“起什么名?”

起名,沒頭沒腦的問題,初月忽然回過了神,這是網游啊,終于要入正軌了嗎,沉思了一會說道:“月迷寒渡!”

紅衣男子面上略略變化了一下,接著問道:“種族呢?”

“種族?有哪些種族?”

“仙,人,魔,妖,鬼五族,另外因為你是第一個進來的,還可以選擇一下隱藏的種族。”

“隱藏的種族?”初月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神族里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族。”

偶爾看過的江湖片里倒是經常提起左青龍右白虎,⊙﹏⊙b汗,玄武就是烏龜啊,它還有一個可愛的美稱叫一二三四五六七九,朱雀就是鳥,鳥人在經常潛伏論壇的童鞋當中可真是取笑的第一便利對象,內心糾結了許久,初月方回答道:“這些種族有什么特性啊,有沒有好混點的種族啊!”

不意外的得到紅衣美人鄙視的白眼,好吧,她承認自己壓根就不喜歡這種打打殺殺的東西,當然,仙劍奇俠傳是例外,畢竟那里美人多嘛。

“仙族注重五靈法術,人族注重均衡,魔族注重力量,妖族注重幻術,鬼族注重速度。隱藏的種族變數比較多,端看修煉者側重哪方。至于好混不好混,就看修煉者自己的態度。”

美人的意思很明確了,自己去探索,無可奉告。初月“嘿嘿”地傻笑了會,眼珠子轉動了許久,回道:“我選仙族。”五靈法術啊,是不是能像仙劍里一樣神奇啊!

“那隱藏的種族呢?”

“哎?”初月疑惑了,雖然不怎么接觸網游,可還是知道一些的,不是只能選擇一個種族的嗎?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紅衣帥哥平靜地解釋道:“這五族是普通玩家都可以選擇的,因為你是第一個進來的,所以給予的特殊優惠,還可以選擇一個隱藏的種族,這個種族的屬性是只有你自己知道的。”

“哦,只有第一個玩家才能有嗎?”初月點點頭,神情還是有幾分不解。

“進來的前四個玩家都可以得到這個優惠,這也是游戲一開始就設定好的。”

初月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轉向紅衣美人,許久道:“那四個隱藏的種族不會跟五個種族有沖突嗎?”

“不會!你到底選哪個?”紅衣帥哥的口氣略略有些不耐煩。

思索許久,初月鄭重地回道:“朱雀!”鳥人就鳥人吧,那是神族哎,而且跟鳳凰還有說不清的關系。

“各項屬性的百分比是你自己分配,還是系統隨機決定?”

“屬性?哦,就是力量,速度什么的吧?”

“對,還有智力,精神……你可以看一下。”紅衣帥哥拉了個畫面展現到她面前。

力量,速度,敏捷……跟一般的游戲還真是沒什么區別,等等,容貌?身材?這也在屬性的百分比里?初月又驚奇了,這設定,游戲的創建者太有創意了。(完全把云老爺子遺忘了。)

感嘆了一會,她回道:“系統隨機吧!”反正這些對自己來說都是盲點。

畫面忽閃地變化了一會,停住了,初月觀察了一下,智力的設定比較高,系統真是人性,容貌的設定也很高,身材……她驚奇了一下,又抑郁了一下,系統太人性了:“那個容貌調低吧,身材也是,多余加到敏捷上好了,小命很重要。”

顏色跳閃了一下,兩條紅條條同時縮短了。

“既然都完成了,你就站到那里吧!”

“哪里?”這么快就好了,辦事真效率。

“山頂!”說著,神思還沒回轉過來,人忽然站在了只有方寸之地的山巔上,下方是綿綿的云海,看著就讓人頭暈。初月下意識地緊緊攥住了紅衣帥哥的衣角,選擇性地忽略帥哥臉上昭然若揭的陰郁。

“下去!”

“哎?”忽然就被推了下去,啊啊啊,我會死的啊,初月顧不上形象不形象的問題,四肢亂揮,活生生像極了某種動物。

也許是危機觸發了潛能,初月忽然想起,自己不是能浮起來嗎,才想到這個問題,下方一道金光破云而出,牢牢地吸住了以狗爬式上升的某人,一瞬消失了。

站在崖頂的紅衣帥哥嘴角略略一動,又是春光誘人的笑容。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只覺得過了很久,睜開眼睛,初月抑郁地發現,自己又在虛空里漂浮了。剛才的那一切不會是自己幻覺的幻覺吧?

原地呆浮了一會,她開始無意識地晃蕩,實在有點討厭這個虛空的設計,好像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摸索了許久,方挫敗地意識到,這個虛空很大,而且確實什么也沒有。

朦朧間,似乎有聲音從某個角落響來。

“卿兒感覺如何,是否有不適之處?”是低沉的聲音,略帶了幾分沙啞,仿佛柳絮拂心般撓得人心頭癢癢的。

“我很好,我沒事。天天說這個,你不煩啊!”隨之而來的是女子無奈的回應聲,音色柔媚入骨。

初月四處漂浮了一會,卻沒有發現任何身影。奇怪,難道自己又產生幻覺的幻覺了,無意識地撥弄著手指。手指好像不是很靈活,自然地視線落下,好小的手,跟肉包子好像,腦子里自動飄進了一只熱乎乎的包子。

不對,那好象是自己的手,初月把手伸到面前端詳許久,突然咬了一口,十指連心,好痛,還真是自己的手。

“我不是擔心小家伙鬧騰嘛!”聲音不間斷地傳來。

“都說是女孩了,怎么會鬧騰?”

“那老神棍的話也能信?”

“很不幸,那老神棍是你不幸的岳父大人。”

聽到這個,初月略略扯了一下嘴角,心情卻還是抑郁地很。該死的,這什么游戲,不是幽靈傳奇吧!

昏昏然,又合上了眼,恍惚間似乎有亮光在周圍閃爍,茫茫然睜開眼睛卻是什么也沒有,果然,幻覺把自己害慘了,老老實實睡覺吧!這個游戲不會就那么點東西吧!

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陣暖意在不斷地進入體內,游走于肢體四處。暖暖的,很舒服,仿佛是回到童年趴在母親的膝蓋上昏昏欲睡的那些日子,幸福的感覺。心頭忽然揪緊,淚水不知怎的,緩緩溢出了眼角。

初月睜開眼睛,毫不意外地又是虛無。只是初時的聲音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去了,四周靜謐地可怕。

她不自覺地抱緊了身子,目光透出一絲絕望的冰涼來。

好像那時候的感覺,雖然那個地方人很多,車子也多,可是自己就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百貨大樓的門口,來去的人匆匆,腳步不曾停歇,來去的人臉上,都掛著一種名為冷漠的神情。

不要,不要,不要……

柔柔的曲調仿佛從遠處飄來,慢慢地滲進了初月失了神的思緒里,漸漸平復了她慌亂的情緒。

“寶寶,一個人是不是很害怕啊!不怕,娘在這里呢!”低低的女聲仿佛有催眠的效果,睡意漸漸又爬進了意識里。不知不覺中,初月又睡著了,面容上透出了幾絲安心。

好痛,哪個不要命的扯我頭發,初月忿忿然睜開眼睛,赫然入目一抹好奇的視線。好清亮的眸子,都說孩子的目光是最干凈,純澈地不帶一絲雜質,果然。只是,面前這粉雕玉琢縮成丸子狀的小娃娃是哪里來的?

粉玉丸子見初月醒了,好像很開心似地,“咯咯”地笑了。

初月很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莫名感,不過,這丸子真是可愛到牙齒癢癢,好想咬幾口。忽然,臉上又傳來一陣捏痛,初月立刻呲牙咧嘴道:“好痛,放手!”

丸子似乎有些疑惑,松開了手,清亮的眼神直直地對準她。

謝天謝地,不是個完全不懂的小嬰兒,初月好奇地出聲道:“你是哪來的?”

丸子看了初月一眼,依依呀呀地開始揮動手腳,飄來飄去。

初月默了,就算是幽靈寶寶,前提那還是只是個寶寶,不要期待她能變成天才嬰兒,話說那很容易被叫做怪物的。

眼看丸子就要飄出她的視線,實在討厭極了一個人的處境,立刻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丸子看見初月出現在面前,“咯咯”笑著,又出其不意地捏住了她的臉頰。

我這是,主動找虐嗎?初月有些欲哭無淚。

望著丸子得意的神情,在初月小人心腸的揣測下,那絕對是得意洋洋的神情,她眼珠子一轉,惡從膽邊起,狠狠掐上了丸子粉嫩粉嫩的小臉。

“哇——”丸子立刻吃痛地大哭,初月黑線了。

小小的身子,能量倒是很充足。話說,這好像不是感嘆這個的時候,哄人,而且那人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嬰兒,這絕對是項難活。

初月唯一想到能做的便是學童年的母親把丸子抱在胸前,輕輕地拍著,手短了點,好像只是個半抱,嘴里哼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竟然管用,她驚奇地看到丸子打了個哈欠,然后睡著了。

望著丸子嫩嫩的睡顏,忍不住手癢掐了幾下,當然沒有再用力。丸子只是皺皺眉頭,還是沉沉地睡著。

真可愛,不由得,初月的臉上舒開了一抹笑容。望著丸子熟睡的容顏,睡意似乎又侵襲了意識,于是兩抹小小的身影抱成了一個包子,熱騰騰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丸子已經醒了,一個人玩著她短短的頭發玩得不亦樂乎。短短的,奇怪,自己的頭發早過腰了,于是望著自己包子似的手,遲鈍的初月大小姐終于意識到了自己也是個嬰兒。

暈,第二個感覺還是暈,這搞笑了點吧,不過好像從玩這個游戲開始,就沒有一件正常的事情發生過,自己不該習慣了嘛!

為什么自己是個嬰兒呢?難道,一道靈光閃過神思,那道拽自己的金光其實就是投生之道啊?好痛,頭發好像要被后面這小家伙給扯光了,初月轉過身子,憤怒地瞪了一眼。可惜小丸子完全不吃這套,反而又是“咯咯”地笑開了。

初月無力地望著面前這張稚嫩的小臉,忽然想到一個很雷人的問題,這里不會是某人的腹中吧,串聯起之前的事情,初月的臉越來越呈五彩繽紛的變化。自己不會還要等著被生出去吧!轟,天雷在腦子炸開,炸得人暈乎暈乎了。

丸子似乎有些不解,又開始掐人,扯頭發的惡習,初月反射性地“啪”地打落,反射性地瞪向丸子。丸子如受驚般縮了起來,含著一包眼淚愣是不敢掉下來。

初月默了一下,呲牙咧嘴的扯開一個笑容,丸子的表情更加驚悚了。不得已,低下頭,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抬起頭,終于又是一個完美的笑容,丸子瑟縮了一下,終于恢復了點正常嬰兒的表情。

初月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眉毛都快打結了,自己真的還要被生出去一次啊。啊啊啊,為什么這個問題就是讓自己覺得那么驚悚呢!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初月都在驚悚的糾結中度過,直到這一日,終于要終結初月無盡的糾結了。

“丸子,咱倆是姐弟還是兄妹啊?”初月鄭重其事地跟面前的小嬰兒討論起這個困擾自己的問題。

丸子不解,純真的眼睛眨啊眨,一閃一閃亮晶晶,什么也不懂。廢話,要是嬰兒的理解水平能到這里,估計人類可以一步登仙了。

初月嘆了口氣,默默道,什么都不懂也是種福氣。整的自己簡直跟穿越小說中的主人公一樣,這囧囧有神的現實!

“啊喲,好痛!”今兒個便宜娘親已經呼痛三回了,略略看過一些醫學書籍的初月知道,自己要生了。這么說有點古怪,應該是她和丸子要被生出去了,這么說好像更怪……

“小心!”緊張兮兮的男聲不時地響起,這估計是便宜老爹,“這該死的接生婆怎么還不來?”

“這也不是人家故意拖延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人有孕。”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

“只是陣痛,孩子沒那么快出來的。”

我也不想那么快出去,初月默默道,她還無法接受這個自己即將被生出去的事實。

“哎喲,哎喲……”便宜娘親顯然疼痛地厲害,連帶著初月所在的虛空忽然開始震蕩變化,閃爍不定。

她拉緊了丸子,心里好一陣忐忑。丸子打了個哈欠,好像又想睡了。一滴冷汗從初月的額頭滴下,大哥啊,不帶這么搞笑的。誰見過哪家嬰兒出生是睡意朦朧地出來的。

這一搞笑打斷,赫然讓她發現,不遠處竟有一朵紫蓮正在幽幽綻放,而且,很明顯,紫蓮正在牽引著脈動,每一次陣痛伴隨來的虛空變幻,紫蓮的光芒就伴之盛了幾分。這個,是什么狀況?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紫蓮中似乎有一抹奇特的視線,正在打量著自己。雖然有點害怕,但到底還是給好奇心占據了上風,于是便不自覺地靠了進去。待要進一步仔細觀察,卻很汗顏地看到,丸子已經坐在上頭,并且滾來滾去,樂在其中。

伸手就要把丸子扯下來,卻不料被丸子一把拽了上去,第一個反應就是,丸子的力氣什么時候變那么大了,第二個反應就是習慣地暈了。紫蓮花瓣一合,赫然成了一個花苞,周圍的脈動愈發地激烈,虛空地變化卻停了。

幽幽的紫光蔓延開來,整個虛空顯得愈發地渺然。眨眼的瞬間,一道紅色的光芒破空而出,生生地把虛空扯開了一條縫隙,接著,紫蓮便消失在縫隙了。脈動趨緩,一切恢復了平靜。

“緋兒呢?”躺在床上的美麗女子,身影清瘦,面色蒼白到了極致。

“不要擔心,她很好。圣醫說她只是睡著呢。我們的女兒是個小懶豬呢。”華服男子輕柔地抱住女子虛弱的身體,眉頭深鎖,“倒是你,體質本來就弱,還不好好休息?”

“對不起,燁,又讓你擔心了。”女子虛弱地一笑,似乎安心了些,沉沉閉上了眼睛。

男子輕輕放下了女子,又攏了攏被子。

“王,娘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一直立在一邊的粉衣雙髻的小丫鬟不由得出聲勸慰道。

男子微微斂眸,略略緩了神情道:“好好照顧娘娘。”

“是!”

“王——”男子才步出房門,便有褐衣小侍上前。

“緋兒的情況如何?”男子平靜地問道。

“圣醫大人正在為公主治療,說是并無大礙,只是情況有些特殊,所以還要觀察幾日。”

“好好招待圣醫,若是緋兒醒了,速來稟報。”

“是!”褐衣小侍沒入了陰影了。

此刻正是夜半,月掛柳梢,光芒從縫隙間漏了幾點,碎落在地上,極是一番好景致。華服男子卻并無半分賞月的閑情雅致,默默地嘆了口氣,眉間的陰郁消散不去。

初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暈來暈去的日子,她也暈習慣了。習慣地打了個哈欠,朦朧間卻看到一室的赤紅,“咚”地瞪大眼睛,果然是滿江紅啊。

紅紗如幻,赤燈如魅,這是哪里?我被生出來了啦?

“公主醒了嗎?”一道清越如歌亦男亦女的男聲在耳旁響起。

立刻就有輕柔的女聲回道:“公主尚未蘇醒。”

初月轉動眼珠子,斜眼看去,卻是一道紅色的身影。紅影近了,最先入眸的是額頭上那不知是什么圖案的朱砂魅影,生生地似乎要把人的魂魄都要吸去。再往下來,這五官絕對是大師精雕細琢之作,完美地找不出一絲不協調,白玉似的肌膚如水晶般剔透明晰,風采神韻恰如謫仙之人,幾乎可以比得上初進來的那個紅衣美人了。只是這個美人不會也是個男的吧?這個游戲的設定真混亂,男的長得比女的還漂亮,那還要女的做什么啊。難不成是來當布景之一的啊!

“你這丫頭,竟是連公主醒了都不知?”魅影美人微微一笑,一下把初月給笑蒙了。

“奴婢疏忽了,請大人恕罪。”小丫鬟一轉頭,立刻驚恐不安地跪到地上了。

“無妨,公主怕也是剛醒。我探下脈,你先去娘娘的身邊吧。”

“是!”粉衣小丫鬟憑空間就消失了,好神奇的魔法!

就在一瞬,魅影美人斂了笑容,淡淡道:“既然公主醒了,那么你也該醒了吧?”

初月楞了一下,是說誰,自己嗎?這房里還有其他人嗎?對了,丸子……

美人手一揮,一道紅光過去,只見初月的身后立時出現了一個肉丸子的身影,依依呀呀,張牙舞爪,似乎很是憤怒。

等等,這聲音好熟悉,初月轉過眼珠子,可不是虛空里相處好一段時間的難兄OR難弟,奇怪,不是一起被生出來的嗎?不是應該是兄弟姐妹的關系嗎?這又是什么狀況?

一道陰影遮上了她的視線,赫然發現美人與自己的距離似乎在咫尺間,于是初月華麗地害羞了。腦子中突兀地浮起了美人的變臉,奇怪,美人童鞋不會對丸子有意見吧?

于是,她想表達一下疑惑,嘴里蹦出了一聲“嘰”,為什么是“嘰”,又出聲,還是“嘰”。抑郁啊,為什么自己只能發出“嘰嘰”聲啊,就算自己是鳥人,也不必連這種細節都照顧得這么細致吧?

美人看了一眼發出怪聲的初月,回了一個春光無限的笑容,于是初月華麗地被秒殺了。

哎呀,該死,那臭丸子又扯上自己為數不多的頭發,初月憤怒地瞪過去,卻發現丸子清亮的眸子里分明地浮起了恐懼的陰霧。不好,這人恐怕要對丸子不利,于是下意識地滾了過去,擋在了丸子的面前。

“公主——”美人好看地皺起了眉頭,甚是不解。

“嘰嘰嘰”初月其實是想表達一下,不可以傷害丸子,可以出來的聲音卻只是“嘰嘰嘰”,丸子在身后做著鬼臉。當然,初月沒看到,不然她會把驚奇吞到肚子里去的。

“大人!”屋外響起了剛才離去的丫鬟的聲音。

美人緊皺著眉頭回道:“進來!”

“娘娘已經醒了,說是想見見公主。”小丫鬟一直低著頭。

“嗯,你先帶公主過去吧!”

娘娘應該就是在虛空里經常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便宜娘親吧!所以他們口中的公主就是可憐的我?這出場方式真夠詭異的。還沒思考完這個問題,忽然就感覺自己騰空了,該死,頭皮發麻了,又被丸子扯住頭發了。

初月轉過眼珠子,卻看到了魅影美人極是嚴肅的面容和丸子嚇得包出了眼淚的可憐表情。于是,她大義凜然地護住了丸子,當然,真實情況是她揮著兩只光禿禿的翅膀“嘰嘰嘰”地叫著,丸子同學扯著她為數不多幾根毛OR發。當然,她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肉包子早就變成雞翅了。

“大人,這是?”丫鬟一副嚇到的表情看向初月的身后多出來的嬰兒。

美人緊皺著眉頭說道:“王現在哪里?”

“王在娘娘身邊。”

“你先回去,就說公主我會親自帶到。”

“……是!”

“公主,到我這邊來!”美人的笑容極富殺傷力。

“咚”初月立刻中招,哎呀,頭頂的發麻暗示著某人的惡習和對立場不堅定的鄙視。

初月為難了一會,絲毫不自覺地做起了嬰兒的動作,把手指塞到嘴巴里去。“呸呸”怎么一嘴毛,初月怒了一會,猶疑許久,還是選擇撇過了頭,為同伴要兩肋插刀啊。

美人合了下眼,似乎極是無力,嘆氣道:“公主,你可知,你維護的可是將來要帶給你毀滅的啊?”

毀滅?初月幼小的心臟突突地鼓了兩下,不會這么嚴重吧?斜著眼睛看丸子驚恐不安的表情和縮成一團的包子狀,就憑這丸子,不可能吧!雖然嬰兒確實有無限的可能……

“聽話,公主,過來!”美人童鞋的笑容愈發地醉人。

“這是?”門外突兀地又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亦是容顏如畫,卻是多了幾分威嚴,讓人不敢正視。

“王,公主確實是千年一出的紫蓮鳳凰。”

“你說得可是真的?”顯然,這消息讓門口的男子意料之中的神情又多了幾分憂傷。

“絕無半分虛假,公主出生便有紫蓮護體,又有紫靈伴生,只是前日微臣拜訪了星辰仙師,欲窺測公主的命數。仙師卻只告訴微臣一句,月難測,人難留。”

“仙師的意思是?”

“只怕公主承受不起這紫鳳的殊榮啊!”

“那依卿的意見是?”

“依微臣之見,不如先封印紫靈,公主終身不離開月息島,或者可以避開。只是強行封印,與公主亦是無益,微臣……”

汗,汗,汗,這又是什么狀況,封印,那不是永遠不能見天日了嗎?這么小的丸子封印起來,是不是太殘忍了。什么人難留,預言這東西要信了才會成真,路是自己走的,管別人那么多做什么。丸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被封印什么的。初月暗暗敵視地看著她們,這一思量赫然就對上了門口憂心的視線。

這個人好像很難過哎?也對,畢竟女兒被別人說快死了,任誰都不高興,可是丸子也是無辜的啊!

“王——”華服男子身后又出現了一道清瘦的身影,輕飄飄地似乎隨時都要化羽歸去。

“卿兒,你怎么來了,你身子弱,吹不得風啊。衣服也不多穿一點。”說著,男子解開外衣披在了身后的女子身上。

女子淡淡一笑,一族之后的風華畢現:“王多慮了,妾已無大礙。圣醫就不要為難緋兒了。”

“可是,娘娘……”圣醫顯然頗感意外。

“是福是禍,自有天命。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若是躲不過,又何必苦心折騰。這是緋兒的選擇,就尊重她的意見吧!”

這個便宜娘親說話好玄乎,初月愣愣地浮起了這個念頭。

“緋兒……”便宜娘親溫柔地望著她,聲音仿佛有靈識般自發地侵入了她的內心。

只是為什么是緋兒啊,可是跟自己取的網名一個字都不搭邊啊!

便宜娘親緩緩走了進來,輕輕地把她抱了起來,又是突然地懸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卻并不討厭。娘的身上有淡淡的藥味,卻并不難聞,娘的懷抱好溫暖啊,唔——還有絲微微的涼意。這感覺真舒服,她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娘娘……”

“圣醫的擔心,妾自然知曉,只是畢竟逃不過的。那位驚采絕艷的先輩不是也沒有逃過那場劫數嗎?作為母親的私心,妾只能是盡量給予我的孩兒以庇護。”女子的目光專注在小小的身影上,那目光里有著不容否決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