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將軍想要賒賬？”
“隨你怎么說罷，我這里沒有這么多銀子，你就是把這一營的人都殺逛了，也是沒有的。”
“如此說來，那我不是錢財兩空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草原有的是牛羊牲畜，王爺要是想要，按您的數字我翻一倍給你，但是，我們沒有銀子。”
凌星月假裝沉吟了半天，方才抬頭說道：
“這樣吧，銀子這里是沒有的，牛羊也遠在天邊，這里唯一有的，看來就是你們瓦剌的勇士了，老將軍，這樣吧，我借你八百騎兵一用，可否？”
“你要騎兵干什么？你一個軍侯王爺，手下沒有兵馬？要來我們瓦剌借兵？”
“兵馬我手下自然是有的，但那都是大明的兵馬，而跟我不對付的也是大明的兵馬，總不能讓大明打大明把。可是你們瓦剌打大明，那就明證言順了嘛。”
“你這樣會挑動大明和瓦剌開戰的。”
“幾百人的小勢力，你說是草原游蕩的馬匪都可以的，隨便說個沒人知道的小部落，大明也不會真和瓦剌開仗，這套說辭，你們都用了幾十年了，怎么，現在記不起來了？？”
北方草原這里，近百年來，一直是在騷擾中原，小則幾百，多則上萬的騎兵都是打著流寇，馬匪的名義，用著不知名的小部落名字在肆意的劫掠，大明反擊，也都是打著剿匪的名義，明面上，瓦剌和大明還是秋毫無犯，這潛規則的游戲，雙方都知道應該怎么玩。
微一沉吟，多倫齊格問道：“要打哪里？”
“灑塔。”
“那里？為什么嗎？”
“灑塔總督朱梁震，統管軍需調度，沒少給我穿小鞋，還時不時密奏，小人得志啊，而且灑塔有個秘密銀庫，里面有大批的軍餉，正好咱們兩家湊一湊，沖個饑荒，總是好的。”
猛聽得銀庫，軍餉，這一下多倫齊格來了精神，這可不是一般的消息，如果能夠成功的話，那么明朝邊防就會大亂，只要能夠攻破銀庫，把這些銀子散出來，此消彼長，瓦剌就會在與明軍的對峙中，占得大大上風。
多倫齊格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一個大明的王爺會將這一一個軍機要事宣之于口，還是如此的堂堂正正要借瓦剌的騎兵，他想要干什么，造反嗎？可是看著又不像，僅僅是因為一點個人的私怨，竟然置國家的安全不顧，漢人都是這么短視的？？
一時間，和漢人打了半輩子交道的多倫齊格也不知道該信什么了？但是反復的一掂量，多倫覺得這個凌星月不像是在說謊話，他身負道法，現在這營帳中的每一個都可以說是他的人質，想要什么，便是什么，根本就不需要耍什么花招。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說出來的東西，雖然聽著荒誕，很可能就是真的，至于他背后的目的，多倫猜不出來，也不想知道，只要是能讓明朝邊疆大亂，那就是最大的勝利了，等自己這邊的大部隊平定了這赫爾，直接就可以進攻大明，勢如破竹，如果這情勢可以推進的話，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好！”
多倫齊格不再猶豫：
“就依大人所言，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愿意派出兩千騎兵，大人您看怎樣？”
凌星月一笑：
“怎么，派的多，分的多？？”
“呵呵，王爺說笑了，大頭自然是您的了，我們沾沾油水，有點湯就好了，銀子怎么分，您說了算。”
“好，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九一分，牛羊牲畜還有這一分的銀子，算是給你們瓦剌的一個跑腿錢。”
“好，都聽王爺安排，”
“那就如此了，兩天后出兵，這兩天我要叨擾了，就在這大營內給我安排個帳子把。”
“王爺不嫌棄粗陋的話，就用的我的帳子好了”
“那便叨擾了，跑了這么長時間，我也累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去小睡一會兒，有什么事情，咱們明天再說。”
“好，帶王爺去休息。”
賬下自然有親兵，帶著凌星月和圖音下去休息了，剩了這一帳子的將軍，面面相覷，看著凌星月走的看不到身影了，一個個急急的用瓦剌語互相的交流起來。
“將軍，不能相信這個漢郎子，他們嘴里一句實話沒有的。”
“是啊，將軍，灑塔備不住是有埋伏的，我們這些兒郎去了，怕是就回不來了。”
“這個貨不是個好人，是個妖人，應該請上薩滿消滅了他。”
一帳子的人吼成了一個，多倫齊格眼睛一掃，一帳子人都安靜了下來，
“馬哈爾！”
“在！”
“你帶上四個人，十二匹馬，去灑塔跑一趟，詳細的看看那里，有沒有可能有埋伏，還有，是不是有一個秘密銀庫，但是不可以打草驚蛇，銀庫打探不清沒關系，主要是看看地形和軍隊有咩有頻繁調動，給你一天時間來回。”
馬哈爾手扶胸口“是的大人”
“佳哥，你放一只鴿子給古身薩滿，問問他，有沒有一種妖術，是能夠提高速度的，我想知道這個王爺是憑著妖術呢，還是真的有這么快的刀。”
“是的大人。”
“其余的人，整頓軍備，讓巴郎子們都吃好喝好，兩天之后，如果沒什么意外，我們去打灑塔。”
“大人，不行啊，不能相信這個汗狗，肯定是有埋伏的。”
整個帳子里又吵成了一片：
“閉嘴！”
多倫齊格吼了起來：
“都只有嘴上面這點本事嗎？你們以為現在是怎么樣？一個弓箭都射不到人，你們誰能攔得住？覺得自己本事大，那就去和那王爺一對一的試一試，都覺得自己是草原上的金刀，看看今天，你們就是一群待宰的兔子，你們以為還是自己說了算的馬？”
一席話吼完了，底下是雅雀無聲，今天在席面上大家都看到了，凌星月對硬木的橫桌一刀兩斷，面對八個弓箭手，飛箭而還，這樣的身手，自己就是死個十七八次，都未必能碰到他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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