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端木臻一下識破出自己的來歷,秦定安將自己的劍給收了回去,皺著眉頭看她:“你認識我?”
“你人我倒是不認識,可是這腰牌我認得。”
端木臻自從成為翰林學士以來,宮里的資料可沒少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介紹宮中腰牌制式的書籍。而其中介紹的幾塊特殊的腰牌當中,就有許承乾親自給秦定安設計的震海將軍的腰牌。
她見過圖紙,同這半塊腰牌的制式一模一樣。
“還以為震海將軍是個威風八面滿臉絡腮胡子的威猛大漢,沒想到是個看起來這么瘦弱的男人。”
“你不也看起來跟個小姑娘似的?”
秦定安不服氣頂嘴回去。
端木臻覺得好笑,將自己的發冠給摘了下來:“我本來就是個姑娘。”
眼見方才這個同自己打的不相上下的人突然在自己面前露出小女兒姿態,秦定安不知為何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面色微紅地撓了撓自己的頭,沉默著不知道說什么話。
“怎么,你突然害臊些什么?”端木臻重新將自己的頭發給挽起來,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難不成是因為輸給了我這個小姑娘覺得不好意思?”
“不是。”秦定安微微搖頭。
端木臻原本還想繼續問下去,見他一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也就沒有再問下去的打算,索性轉移了話題,“你不應該在前線么?在這兒鬼鬼祟祟做什么?”
秦定安這會兒突然反過來問她:“我都還沒問你你是誰,你倒先拷問起我來了。”
“端木臻。”
沒有別的花里胡哨的介紹,端木臻只是說了自己的名字。秦定安不太相信她,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她給攔了下來。
“去哪兒?”
“我要去哪兒,應該跟你沒什么關系吧?”
“怎么跟我沒有關系?”
端木臻的表情寫滿了理所當然,“你作為一個應該在前線奮勇殺敵的人,現在突然回到了京嵐城,也就意味著前線可能出了意外。而我作為北辰的一份子,當然有資格過問你接下來到底要做什么。”
“你倒是牙尖嘴利。”
秦定安沉聲道:“我現在要去找鄭玄羿鄭大人。”
“鄭大人?”
端木臻呢喃間,秦定安再次開口:“滿意了?我可以走了吧?”
“我同你一起走一趟。”
“你跟鄭大人素不相識,我帶你進去作甚?”
“到底是否相識,我和你一起過去不就知道了?”
眼見勸說對方無果,秦定安只好答應了她的請求,一塊兒往鄭府的方向前進。
“你這匕首倒的確是一把好匕首。”一邊在各家房頂飛檐走壁,秦定安一邊對著落后自己一步的端木臻說道。
“這匕首是李惟楚暫且保管在我這里的,她父親是北辰最有名的鑄造師李芥川,這匕首自然鋒利。”
端木臻想起當日在牢房里,李惟楚將這匕首轉交給自己時候的場景。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李惟楚渾身是傷的模樣,端木臻忍不住皺眉,沒有再繼續說話。
端木臻的輕功比起秦定安來說稍稍差上一些,速度相比起來自然也比較慢。不過比起慢悠悠地走還是要快上許多。不過須臾呼吸之間,兩人便已經到了鄭府門前。秦定安原本想將自己的腰牌給對方看,這才想起自己的腰牌已經被自己旁邊這個丫頭給切斷了,只有兩片碎片在自己手上。見到秦定安為難的模樣,端木臻似乎突然一下明白了什么,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鄭府的守衛看了一眼。
“見過大人。”
“免禮。”
守衛對端木臻的反應讓秦定安忍不住對她側目而視。她卻好像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眼神,繼續同守衛對話。
“我們找鄭大人有事要商議。”
“鄭大人方才回到了府上,小人這就帶大人去見鄭大人。”
“有勞。”
端木臻語氣淡淡的,一點都不像方才同秦定安說話時候的表情。守衛在前邊帶路,端木臻回頭朝秦定安看了一眼,偏頭示意他跟上。
她到底是什么人?
帶著這個問題走進鄭府見到鄭玄羿之后,秦定安才得到了答案。
“老秦,你怎么和端木大人在一起?”
“端木大人?”
秦定安覺得奇怪。這鄭玄羿可是宮內的御史中丞,官位絕對比大多數的人都要高了,面前這個叫端木臻的人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難不成官位居然還比鄭玄羿高上幾級不成?
“你在前線打仗,自然不知道。”
鄭玄羿見他臉上精彩的表情覺得好笑,“這位正是我們北辰的第一位女狀元端木臻,如今在宮中任翰林學士一職,比我御史中丞的官位還要高上半級,我可不得尊稱她一聲大人嗎?”
“這么厲害?”秦定安略顯吃驚,再次從上到下地打量她許久。
沒想到面前的這個端木臻,不僅武功厲害,就連文才這方面也如此出眾。
“所以我才好奇,你們兩個是怎么湊到一起的。”
“我從官衙出來以后,在一邊看見這秦將軍鬼鬼祟祟的,覺得十分可疑,就跟了上去。卻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少年英雄震海將軍,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出了什么事?”鄭玄羿知道秦定安作為先鋒定然不會輕易離開前線,此番回來還沒有上報許承乾,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前線如今戰事如何?聽說軍中出了叛徒,丞相大人和八千精兵全數覆滅,現在事實到底怎樣?”
“那士兵說的沒錯,軍中的確是出了叛徒。”
秦定安同樣也聽見了那士兵的話,神情一瞬間變得十分嚴肅,“只不過,這叛徒背后的主人,實際上是——”
“皇帝許承乾。”
端木臻淡淡地說著,旋即看向一邊的秦定安。
“你怎么知道?”
“猜的。”端木臻在先前見到那個士兵的時候,腦海中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只是沒想到許承乾到最后居然還是對身邊所有人都防了一手,連她如今作為他的心腹都沒有收到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