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弦嘆了口氣，將雞毛撣子放回原處，拿起青瓷杯子抿了一口清茶，“老了老了，不想再做什么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想再失去第二個了，更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孫子。”

“我不會動自己的侄子，可靈族的那個人可就不會這樣想了。弄巧成拙，現在他已經成為那個人的死敵了。”

“槐樹林。”北巖緊攥拳頭說道。

“呼，你們倆兄弟從小在外面犯了錯回到家都像過街的小老鼠一樣從我面前溜過去，還自作聰明地以為我看不到。”北弦說著，熟練地拿起自己放在石桌上的雞毛撣用力甩了幾下。他懷里的小白貓一驚，急忙沖自己的主人“喵”了一聲，乖巧地蹭了蹭自己主人稚嫩的小手，“最后免不了一頓打，那時候你們過世的母親總會攔著，咱們一家人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在這院子里鬧騰。問你倆做過什么，也不說實話，可一撒謊就會攥緊小拳頭，誰看不出來啊。”

北巖撇撇嘴，努力松開了拳頭。平靜地摘下了遮擋自己雙眼的素紗，黑紅色的雙眸閃著極為復雜的目光，“您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么。”

“父親，您醒了？”北巖不自然地笑笑，表情略顯尷尬。

“我根本就沒睡。”北弦說著，用戴著玉戒的小手支著藤椅的扶手，睜開藍色如大海般清澈的雙眸看向北巖，“你去哪兒了？”

北巖聽后，驚得下巴都快落地了，“父親您說什么？他，他懷孕了？”

“是，別人看不出來，老頭子我可看得出。他雖然也是老北家的人，可他的體質更偏向于妖。”北弦玩著貓尾巴說道。

“可憐他了，妖界容不下他，人界更容不下他。可是唯一能接納他的妖獸一族卻始終在想方設法地要利用他。”北弦說著，有幾分哀傷地撫摸了幾下白貓。白貓滿足地叫了幾聲，又舒舒服服地在北弦的懷中躺下了。

“父親不想接他回來嗎？”

“你覺得其它三派會放過他嗎，還是將他留在靈族吧。我那兒媳雖然潑辣，但卻是刀子嘴豆腐心，讓她照顧我孫子我也可放心。更何況現在我孫子還懷孕了，可經不起折騰。”

午后的北門大院陽光明媚，一只白色的布偶貓正慵懶地躺在北弦的懷中享受著他的撫摸。陽光將藤椅上的北弦的影子拉長了，聽著陣陣蟬鳴，小憩的北弦不禁打起瞌睡。

進門后的北巖躡手躡腳地從北弦身旁經過，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腳步聲吵醒藤椅上的北弦。

“站住。”北弦懷里的布偶貓睜開雙眼看向了自己小巧的男主人。

“那是男孩還是女孩啊？”北巖來了興趣。

“這你父親怎么知道，你當我是彩超啊。再說日子太早了，他腹中的孩子還沒成型。”北弦說著，用細嫩的小手指點了點扶手，“不過，老北家一脈單傳，我還是希望他懷的是個男娃。”

北巖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目光多了幾分堅定，“父親，我知道怎么做了。請您放心，他腹中的孩子是無辜，我會盡力保全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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