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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今天興致很好,一直在府上呆到了夜半,在場祝壽的大臣們均在醉后被安排著送了回去,喝到最后,席上早已稀稀落落的沒剩幾個人。
我作為府中主母,賓客未散前便只能硬撐著陪在一側,身邊的李煜早已醉倒在席中。
終于,最后一個將軍也倒下了,我抬手讓人送了回去,一時間席上僅剩我與趙匡胤兄弟三人。
“想不到皇兄酒量如此好,只是時候也不早了,我安排人送皇兄回去。”趙光義看了我一眼,起身勸說皇上。
“一直聽聞侯夫人冠絕天下,今兒看來果然如此。”趙匡胤并沒有理會自己的弟弟,只是拿著酒杯向我走來。
“謝圣上夸獎,臣婦粗鄙,自然比不得皇上宮里那佳麗三千。”
“夫人說笑,陪朕喝幾杯吧。”
“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喝酒。
我看了一眼趙光義,他沒有出聲,只是臉色異常難看的盯著我的酒杯搖了搖頭。
我自然知道趙光義的意思,這酒喝不得,但我沒得選啊!一如前世般,入了這開封,我便再也沒得選了啊。
“算上臣弟吧,臣弟也想一起喝一杯。”在我準備接過趙匡胤手中的酒時,趙光義突然走了過來,將原本遞給我的酒接過后一口飲下,緊接著又倒了一杯,朝我敬酒,我順勢拿起原先的酒杯,一口飲下。
事情發生的太快,趙匡胤沒有來的及阻止,第二杯飲下僅十幾秒,趙光義便倒在了我們二人之間。
“既然如此,那只能后會有期了,侯夫人。”外邊的隨從很快就進來將趙光義扶了出去。
院子終于回歸平靜,小小也第一時間帶人進了來。
“將侯爺扶到二夫人那兒去吧。”
“夫人。”
“去。”
“是。”
再后來,趙匡胤幾次下旨宣我入宮,我均以病重為由拒絕。
小小說,李煜和親王兩人依舊走的近,如今府里新進來的夫人們都是親王送的,個個貌美如花。二夫人那邊前陣子有了身孕又流產了,現在府中事物都是慶奴和小花蕊兩人打點著。
十月初的一個深夜,李煜突然來了后院,半醉半醒中和我說了許多,比我們過去一年說的話加起來都多。
他說,趙匡胤總明里暗里要求再見我一面。
他說,最近朝中都在悄無聲息的排擠他。
他說,他好像就要丟掉我了,他再也感覺不到我的愛意了。
他說,l離開金陵那天他好像看到姐姐了。
他說,他很懷念在金陵的日子,很懷念少女時候的我。
他說,曾經人人羨慕的我們為什么會走到如今這陌生的境地。
“是啊,為什么呢?”我也一直在心底問自己。
也許是愛,也許是不愛……
我看著懷里的李煜,這時的他睡的正香,只是現在的他和一年前比好像真的老了許多,皺紋已經明顯的爬上了眼角。
這之后,我和李煜的關系好像突然又好了起來,雖然我還是不愿出這院子,但李煜開始每天陪著我一起用膳了,下午得了空,我倆還會吹簫撫琴一番。
李小小和媛兒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多了起來,兩人每天積極又小心伺候著,生怕我和李煜一不開心又冷戰起來。
這日子真好啊,好到我們都要忘記自己是別人囚中的鳥兒了。
十月中旬,李煜受趙光義邀請入了宮中,一連三日不見回來,府里的夫人們一時間也全都沒了主意。
小小說,新進來的那幾個夫人正在后院門口罵我冷血呢,她們說侯爺待我這般好,我卻絲毫不關心侯爺安危。
“是嗎?我真的冷血嗎?”其實小小不說,我也聽到了,畢竟這后院小的可憐。
“大夫人和侯爺的感情,奴才是看著過來的,她們又怎么知曉。”
“二夫人那邊呢?”
“二夫人那邊也是急的團團轉,正和四夫人五夫人一起呆著,在自己院里想對策呢。”
“這便好了,讓門外的夫人們都回去自己房里呆著吧,再吵鬧的就通知二夫人按家法處置。”
“是。”
果然,之后她們再也沒有在我院外出現過。
小小費了好些時間想要打探點什么,均一無所獲,其實這結果我早就知道了,畢竟這侯府現在連人都出不去,更不要妄想宮中消息了。
十月十九日早,我剛起便聽小小說二夫人帶著其余夫人在院外候著,說是請大夫人出面主持大局,若我不開口,她們便一直在院外站著。
“那就讓她們站著吧。”
十月十九日中午,我單獨見了二夫人,距上次見面好像又過去幾個月了,她比以往更精瘦了些。
“你信我嗎?”沒有寒暄,我直接開口。
“信。”
“那便夠了,帶著妹妹們都回去吧,侯爺不會有事的。”
“嗯。”
只短短四句話,黃氏便帶人離了去,一如當初金陵城內信任。
十月十九日傍晚,宮里遣人給我送來了一張字條,上面只有一句話。
后門右拐,有馬車等你。
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我對小小交代了一番以后便只身往府外行去,原本小小并不愿我一人冒險,但李煜的命,還不知在何處。
“放心吧,這皇宮我進的去便出的來。”沒有騙李小小,這宋國皇宮,我早在前世就進出無數次了。
“那奴才就在家等大夫人。”
“嗯。”
果然,拐角處正候著一馬車,車夫蒙著面,我并不能看太真切。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車夫領我到一處宮殿后我交給了一個嬤嬤,看這氣派的殿門,想來是在宮中無疑了。
嬤嬤沒有說話,只是徑直將我帶到室內,里面是一處洗澡池,水是剛添的,還冒著熱氣,一旁準備好的換洗衣物居然和我七夕那天收到是一樣的,難道這衣服還有別的什么意義?
梳洗結束后,嬤嬤領著我到一處屏風外候下,屏風的另一邊是趙匡胤,他并沒有理我,依舊在桌前寫著什么。
半個鐘以后,趙光義推門,徑直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