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霧莞爾一笑,“今天大家都在,我索性就把話說開了,你們兩個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大伯和叔叔,可這些年你們是怎么對我和我娘的難道心里沒數嗎?我要是你們就不好意思舔著臉來求藥,還真當我花霧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吶“
她的一通話說完,幾乎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捫心自問,這些年,桃花村的人哪個又沒欺負過她們娘倆?
有的人先讓花大娘幫忙洗了衣服,最后卻故意拖著不給錢。
還有的心眼壞,在花大娘平時出門的時候故意讓自己孩子往她面前放路障,經常導致大娘摔的頭破血流的回來,現在頭上都還有一道傷疤。
人性的惡,往往最可惡的不是那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惡,而是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人。
這些雖然并不是花霧本身的記憶,可她承襲了原主的記憶,就難免會有一些感同身受。
再說了,當初不也是村里幾個熊孩子故意把她推下水的嗎。
這一件件一幕幕她都記著,今日她救了李蛋也挽救了桃花村,是出于大義。
但那可不代表她就不會找這些曾經欺負過她們母女的人算賬了!
神奇的是現在在場的所有除了花大雄和大虎兩家子以外,好像其他人都一夜之間變得明事理了,紛紛站出來替花霧母女抱不平,指責花大雄兩家人。
終于不堪忍受村民的輿論,花大雄一咬牙道,“以前的事,是我們對不住你們娘倆,大伯在這兒向你道歉。但現在人命關天,還請你寬宏大量就給我們兩碗藥吧。”
花霧冷笑一聲,現在有求于人知道承認自己錯了,早知如此當初你們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絕呢?
“大伯,我知道您作為長輩要來向我這小輩認錯肯定心里不舒服,但不管你怎么想,我還是要把話說明,我們家還有長輩在呢,您即使是要認錯,也應該向我娘去認吧”
說著花霧朝花大娘看了一眼,花大雄立刻明白了過來。
恐怕今天花霧若是不逼得自己服軟,是不會給他們藥的。
但想想,那些過往確實是自己家做的不對,他以前也說過妻子,讓她不要那么過分,但是王金枝根本不聽,他也沒辦法。
花大雄走到花大娘面前,語氣倒算是頗為誠懇,“弟妹啊,這些年是我們做的不對,不求你原諒,但求你給我們一個償還的機會,以前欠你們的,我會還,但是還請你跟小花說說,讓她把藥給我們吧,畢竟人命關天的事。”
就在花大雄說話的空隙,花霧也似不經意一般的走到了花大娘身旁,伸手攙住了她的手臂。
原本花大娘是想說話的,可是感應到手臂上女上傳來的力度,她心領神會的抿唇不語。
花大雄一看這個樣子,有些急眼了。
花霧又道,“敢問這些年欺負我娘親可是只有大伯您一個人?大伯母還有三叔以及三嬸他們呢?”
“這個...”花大雄一時語塞,若是要自己婆娘出來道歉,以她那性子...恐怕難。
這時一直處于沉默狀態的花大虎卻開口了,“我說你是想造反了還是怎么地?難道要我們都跪下跟你們認錯?我們可畢竟是你的長輩啊!”
一聽這花大虎拿出輩分出來壓人,花霧原本掛著淡淡笑容的臉色也立馬陰沉了下去。
語氣硬冷道,“就憑我娘這么多年遭受的欺辱,若是三叔想跪下來道歉,我也不介意哦!”
“你,放肆!”
花大虎用手指著花霧,一時竟也拿她沒轍。
“夠了!”
最后還是大雄再次站了出來,沉著臉道,“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二弟一家,我們應該向弟妹道歉。”
王金枝有些詫異的望著自己男人,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用這么硬氣的語氣說話,可惜卻是為了逼她們向這瞎婆子道歉!
花大雄向花大娘道,“弟妹啊,我作為長兄,一沒有約束好自己的妻子,二,沒有盡到長兄為父的責任,今天,當著全村人面在這里向你道歉了。”
他說完之后還看了王金枝一眼,原本王金枝自然是不樂意的,但在接收到男人的眼神時,讓她打了個寒顫。只好也走到花大娘面前。
“那個...弟妹啊,這些年...我...我知道錯了,對不啊。“花霧一直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知道她的歉意都是違心的。
但是沒關系,今天她只是表個態,至少要他們當面承認自己的錯誤。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真正意義上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緊接著后面的劉金桂夫妻兩也上前來向花大娘道了歉。
自從丈夫去世后,這些年花大娘在村子里備受白眼和欺辱,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伸以援,全是在落井下石看熱鬧的。
她也不曾聽到過半句道歉的話,可今天,自己的女兒替她長了臉,他們終于肯承認自己錯了。
那一刻花大娘心中隱忍壓抑了已久的情緒終于得到了釋放,一下子沒忍住就開始大哭起來。
花家兄弟們領了藥水已經離去,其他人也跟著散去了。
花大娘哭的聲嘶力竭,花霧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溫聲道,“沒事了娘,都過去了,以后的日子有女兒為你撐起一片天,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花大娘就這樣哭,直到大牛回來前才哭的累了,花霧給她扶到房間床上,沉沉睡去。
看了一眼那張“床”其實就是幾塊潮濕又發霉的木板,上面堆了厚厚的一層稻草,然后鋪上床單而已。
她到現在都還經常被堅硬的稻草尖扎的身上很疼。
而她這屋的床還稍微好點,隔壁大牛睡那間環境更差。
不行,她必須得盡快想辦法改善生活環境,畢竟她可沒有當苦行僧的覺悟。
從床底下掏出一只盒子,清點了一下,里面還有六兩二十文錢,這點錢好像除了用來生活,別的大事都干不了。
她家房屋所處的地勢很好,很寬敞,花霧在心里盤算著重新建造一座房屋,不過如果都按自己設計的來造那至少得花一百兩銀子以上。
“我回來了。”
屋外響起大牛的聲音,應該是他了買了柴火歸來。
花霧收好盒子,理了理衣裳走出屋子,看著大牛背上背著一捆柴,他身后的秦三爺挑著一捆。
“小霧,這些柴放哪里好?”大牛累的滿頭大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