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里雖然簡陋,但房間內的物什皆擺放有序、收拾的也很整潔。
“君主收到邀請時,幾乎是立刻便寫下了同意的回信發往喀什,結果第二天君主收到了守夜人的消息,說信使死了,看那個樣子還是被雷劈死的,君主見狀去聆聽了神諭,結果得到的答復是…不允許我們接受同盟邀請。”
此言一出,除了金絲雀感到些許驚訝,其他的三個人都展現出了不同的情緒。
沃佩里翁表面沒有任何的波瀾,也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平靜的仿佛早就料想到這個結果。
伊扶聽見有人被雷劈死了,立刻倒吸一口涼氣并飛快思考著最近一次召喚雷電的時間。
而身為風神后裔的阿倫更是不解于這個答案,神為何要反對兩國交好?他脫口而出道:“怎么會這樣!?”
但男子的樣子并不像是說謊:“我們君主對此也很是不解,但既然是神的旨意,我們也只能遵從。”
“神既然一直關注著你們,為什么之前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被侵略?”
“請問你們信奉著哪一位神明?”
這次是伊扶和阿倫異口同聲。
“神明已經為我們提供了庇護所,只是不足以容納所有的夕娜人…至于我們信奉的神明。”男子先回答了伊扶的問題,而回答阿倫的問題時,一絲恐懼與動搖爬上了他的雙眸。
“我們信奉的神明正是雷神。”
“因為不想讓信使送信至喀什,這位雷神竟直接掠奪了他的生命?”伊扶難以置信的問道。
或許她可以操縱雷電是神明賜予的能力,但這樣眷顧她的神明,怎會是如此殘忍的樣子、
“或許神有勸告過,信使沒有聽從才…”男子搖著頭,無奈之情從語氣躥至眉梢,他嘆著氣,面對著自己一生的信仰,此刻竟出現了些許迷茫。
“可以煩請你將我們引見給君主嗎?”沃佩里翁一直旁聽著,看到男子吐露不出更有價值的情報時才表明了目的。
“自然可以,君主早就想見您一面了。”男子應著,便帶著幾人走入了森林之中。
林間與外面簡直不是同一個世界。
森林內有著絲絲清風,林木青翠,郁郁蔥蔥,光芒林林總總的自葉間散碎至地面,滿目皆是碧海。
阿倫似是在享受著撲面而來的一切,金絲雀則緊跟著男子一言不發。
而沃佩里翁察覺到了伊扶望向自己的微慍眼神,便向她身邊靠了靠:“我會給你解釋。”
“要等多久?”
“面見完夕娜君主之后,我向你解釋所有你想知道的。”
伊扶聞言雖沒有講話,但看起來似乎心情已大好。
就這樣,五個人走在這遠離世外紛雜一般的森林,風擔任起了指揮團的工作,指引著樹葉合唱著窸窸窣窣的歌謠,中年男子帶著路,在他周圍是穿著白衣的兩人,與另外一隊穿著黑衣的兩人。
風族的男子沐浴著森林的恩賜,來自未知國度的少女只低頭沉思。
血族的少女心情不錯的踏著光,而旁邊那位自深淵之中走出的男子側了側頭看著她。
這條長長的道路似乎永遠也走不盡,自指尖流淌過的時光似乎也被握在了掌心。
幾人的身影走進并融入了這一片碧綠之中,最終也會離開這里。
直到林中部落的輪廓漸漸清晰,短暫的美夢也便醒來,再次踏入現實之中。
這里搭建了許多樹屋,樹干上也挖了些樹洞,最奇妙的是隨處可見的巨大的藍色鈴蘭,如同是一盞盞路燈,騎著鹿的使者來到幾人面前,男子說明了來意,使者便又騎鹿離去。
“這里是受到神明護佑的地方,即使是我們處境最艱難的時候,喀什人也沒能進入到這里。”男子一邊引路一邊介紹道。
最后他將四人帶到了君主所在的地方,較為擁擠狹小的三層公館,加起來甚至不敵喀什公爵府里會客廳的一半大小。
君主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百姓呢。
男子向館前守衛介紹了沃佩里翁,那守衛便忙去通報,在等待期間,男子轉過身有些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因為君主身體狀況較差,不宜見太多人,所以一會兒要麻煩幾位在外廳等待了。”
“哪里,本來也是我們無故攪擾。”阿倫應道。
很快,館前的門便被打開,幾人跟隨在男子身后進入了公館內。
公館內陳設簡約,只插了些干花在白瓷瓶中,又在木墻上掛了幾幅掛畫。
直到走到里部的客廳,男子行了禮:“君主,先前向您說的恩公來訪。”
得到了答復后沃佩里翁才走了進去,而伊扶幾人便在外廳等候了。
夕娜的君主正坐于茶幾旁的單人沙發上,邀面前人落座,夕娜的君主是一位面色蒼白卻神情柔和的女子,她似乎身體不太好,氣息不均,并伴有輕咳。
“這些年您一直支援著夕娜,這份恩情我們不會忘記,想必剛才帕茨已經介紹了個大概,其他您有什么想了解的便問我吧。”
“承蒙您的信任,可否將神明要求你們拒絕結盟的理由告知于我?”
君主聞言,面露難色:“對此并沒有具體言明。”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補充了一句:“對了,神說最近會有人來搶奪斷月痕內所守護之物…我想神或許是擔心喀什此次結盟目的不純,想之后借盟友之名進入斷月痕。”
沃佩里翁將彌里霍格先前在喀什的事情、還有近日逃進夕娜一事與君主稟明,又順帶附上了希望前去斷月痕的請求。
“這個您放心,進入斷月痕是件極其不易之事,要先能證明其擁有進入斷月痕資格,見到一個令夕娜人見到便完全信服的資格后守衛才會放行,其次還有一點…能進入斷月痕之人,心中必定是無所求、無所愛的。”
“前面的我理解,但如何要判定這個人既無所求,也無所愛?”
“無所求,定是在這世間對功名利祿皆無念想,對權勢富貴視若云煙。而無所愛…”君主思索了一下措辭,道:“這個愛并不是家國大愛,而是心中沒有對骨肉血親的愛、亦沒有對戀人的相思眷戀,只一人獨立于世間也能心無雜念。”
“也就是說有婚配之人便不能進入斷月痕了?”
君主并沒有順著沃佩里翁的話說,而是搖了搖頭:“這取決于那人的內心,而不是在于這些表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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