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碎片的夏莉,夢境的旅程也逐漸豐富了起來,她看見腳下的道路逐漸明朗,而前路有一個穿著類似蘇法袍的人正站在那里,靜靜等候著她的到來。
在外面的伊扶幾人來到了幻滅的真實,辦理著相關的通行證明。
夏莉因為正處于昏睡當中,所以被轉移到了附近的治療所。
通行證明的辦理被分為了兩個通道,男子與女子要前往不同的使館,所以三人便在此分離,去往了不同的地方。
伊扶發現路上一同去辦理通行證明的人并不是很多,周圍的工作人員告訴她,很少會有直接要求路過此地的人,他們要么申請回到虛幻的真實,要么就打算留在此地,為將來在夢之都的生活打下一個基礎。
在指引下,她來到了使館,找到了應該前往的地方,是在使館的三樓房間。
走在樓梯上,還未抵達目的地,她便聽見了一陣酒館里常能聽到的尤克里里,而奏響聲音的主人似乎腳踏著節拍,憑借她的聽力,還可以聽見附近贊頌著的低聲呢喃。
抵達了三樓,她發現那聲音正是在辦理通行證明的房間里傳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叩響了房門,打斷了屋主人那短暫的快樂。
“進來吧。”
在得到準允后,她推開了門。
里面站著一位少女,穿著一身褐色學院風的制服,懷抱著尤克里里,她坐在小凳上,一腳踩著地面,一腳蹬著凳子上的橫木。
似乎是在哪里見過?
而少女也抬起頭打量著她,兩個人就這樣,誰都沒有說話,直到記憶被喚起,她們才一齊開口道。
“大美人!”
“之前酒館的那位!”
也許是因為二人那在酒桌上的幾分交情,再次相見卻也感覺熟絡了些許。
少女已經留起了長發,在面容與著裝上也有了些精心,看起來如同少女一般,倒全然沒有之前那大姐大的感覺了。
“叫我凌晚吧,大美人,你叫什么?”凌晚拉著伊扶坐在旁邊的小凳上,問道。
“希爾音。”
“好名字。”
凌晚夸贊道,手指又在尤克里里上撥弄幾番,伊扶也沒有打斷她,直到她盡了興,抬眼看見放在一旁的文件,才恍然大悟。
“對了,我還在工作中,你是要辦理通行證明的對吧,怎么不提醒我呢。”
“剛才打斷了你,看你這么有興致,怎么能再二次攪擾呢。”伊扶笑著,將得到的申請材料遞給了她。
“哈哈,我喜歡你,等著吧,小音。”凌晚接過材料,拿起筆開始寫寫畫畫,伊扶便坐在一旁看著她,卻發現她的手背白皙細嫩,但手掌處卻有些已經開始脫落的老繭。
“你會用兵器?”像是直覺一般,她問道。
對面人聞言愣了愣,然后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像是勾起了什么悠久的往事,卻又釋然的笑了笑。
“啊,以前會耍矛。”
“矛呀…說起來在時間逆序之地的外界,有一個叫加蘭尼的國家,在那里有一位傳說般的少女備受崇敬,她單槍匹馬屠龍的事跡是人人都為之歌頌的。”
說起矛,她便想起了在加蘭尼時,有關屠龍少女的故事。
“呃,有些聽不懂,不過好像很厲害。”凌晚沒有任何波動,繼續處理著文件,伊扶便靜靜的等待著。
“好啦,差不多三日就可以拿到了,到時候記得來取。”
她將一個木牌交給伊扶,便繼續彈著尤克里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而伊扶收了木牌下樓,卻發現沃佩里翁和巫勒已經在樓下等候了,看起來自己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
凌晚彈著琴,在窗邊掃了一眼她的背影,卻對上了沃佩里翁投來的視線,她便裝作若無其事,拉上了窗簾。
“你絕對猜不到,剛才為我辦理通行證明的那個人,就是我們先前在治療所看到的那個女孩。”
伊扶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講道。
“這么巧。”他重新將視線放回在她身上,嘴角抿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對了,夏莉怎么樣了,有沒有去看過她?”
“現在正要去,不過從剛才進入直到她被接管,似乎沒有出現什么問題。”巫勒回答道,三人并排走著,一同去看望夏莉。
一走進治療所,巫勒便感受到了空間之中涌動著的氣息,他瞇起眼,便看見了浮游在夏莉周圍的碎片。
是時候了。
他抬起手中的鏡子,便有無數的懷表圍繞著她,在病床之下有一個淡藍色的法陣,立起了幾縷光芒,而那懷表不斷按逆時針走著,夏莉身上便產生了點點星辰,填充進了懷表之中,時針還在走著,漸漸地那懷表便與星辰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個沙漏一般緩緩滴下,滴落在她的身上。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剛才的魔法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仿佛這里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伊扶擔憂的上前牽住了她的手,只見夏莉的雙睫微微顫動幾下,從酣夢中蘇醒過來。
夏莉有些迷茫的望著四周,嘴角浮起的笑意夾雜了苦澀:“伊扶。”
“感覺怎么樣?”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無盡的長廊行走,每走一步,周圍都會有不同的變化,有一個人在面前等著我,我雖然可以看見她,卻無法觸摸到她…直到不久前,我突然感覺自己伸出手便可以穿梭在這一切,然后我看見了她的面容…”
她突然沉默了,眼角有些濕潤,她閉上眼嘆息道:“是我自己。”
“什么?!”
“是,不知為什么,有一個穿著蘇法風格服裝的我在前面等待著…我還來不及驚訝,便被她推出了這場夢境,直到意識模糊前,我看見她舉起了法杖,號令著萬千星辰…我莫名的可以感覺到,時間正圍繞在她身邊。”
“看來我猜得不錯,你很可能是時間神殿內大祭司的后裔。”
巫勒聽見夏莉的描述,眉頭略微舒展,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算算時間,大祭司的消失正好是幽月族遷移前的日子。”
沃佩里翁隨意說了一句,巫勒的眼中卻閃過一絲驚愕,似是沒有想到來自外界的人會對縫隙世界里的事情有如此了解。
看著眼前兩個女子的疑惑目光,他又恢復了以往的神色:“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