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鄉紳們全都是忍不住笑了,這樣一來不僅再次把老百姓榨干了,還搶走了工業派的銀子,算是報仇了。
此外還有一個好處,老百姓為了活命只能賣掉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甚至還要背上債銀。
等到了明年開春,順天府的老百姓為了能活下去,只能給官僚鄉紳們做牛做馬,重蹈千百年來的窮苦覆轍。
李魯生也是忍不住笑了,這樣他就是東林黨奪回順天府控制權的頭號功臣。
史員外似乎看穿了李魯生的圖謀,沒有笑反而是多看了他幾眼,問道:“柴薪的價錢應該提高多少。”
李魯生為了這件事已經籌劃很久了,早就有了腹案,慢條斯理的說道:“目前順天府的河柴價錢是一擔三分三厘銀子左右,提高到一錢銀子。”
“落實的價錢是一擔三分銀子,也提高到一錢銀子。”
說到這里便不說了,李魯生端起汝窯茶杯又開始慢慢品茶,所有官僚鄉紳們奇怪的看了過去。
史員外追問道:“李兄似乎忘了一樣,碳。”
李魯生知道在場的官僚鄉紳們會追問,喝了幾口岕片茶,吊足了官僚鄉紳們的胃口,這才說道:“工業派手里有不少的煤窯。”
“而且以工業派的秉性,只要咱們提高柴薪的價錢,工業派肯定會大幅度的壓低價錢。”
“碳的價錢是一擔三錢銀子,咱們不僅不可提高價錢,還要在早期壓低價錢,先用一個很低的價錢買光工業派手里煤炭。”
“這樣整個順天府的柴薪就掌握在咱們手里了,到那時才是提高價錢大肆斂財的好時機。”
這句話說完,立即引起了滿堂喝彩。
不管是正在喝茶的官僚鄉紳,還是正在捧著演繹偷看的官僚鄉紳,全都是高聲喝彩。
“高!實在是太高了!朱舜有李兄這樣的對手真是他的不幸。”
“李兄當真是王佐之才,咱們手里都有煤窯,很清楚挑揀那些能夠販賣的煤炭有多費工夫,只要耗光了工業派的儲備,工業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碳銀大漲了。”
“哈哈,那我等以后就唯李兄馬首是瞻了。”
李魯生只是撫須笑著,沒有說話,這些官僚鄉紳在京城里的地位確實很高,那也不過是他邁入朝堂中樞的棋子罷了。
包括讓東林黨棘手的工業派,甚至是被稱作東林災星的工業侯朱舜也只是李魯生手里的棋子。
如果沒有工業派的棘手,朱舜屢次讓東林黨灰頭土臉,哪有他展現自身才學的機會。
別說是展現自身才學了,就是再一次投靠老宰輔馮銓都不可能,老宰輔馮銓能夠把他重新收入門下,還不是看中了他的城府心計。
李魯生對于這些官僚鄉紳的夸贊很是淡然,甚至有些寡淡無味,但還是認認真真聽完了,還是做出了大笑的表情。
這也是官場上的一種人情世故,別人稱贊了,如果沒有回應,這是一件很折辱他人面子的事情。
混跡官場最為忌諱得罪誰了還不知道,誰也不知道得罪的那個人最終會有什么成就,和哪些人有什么聯系。
往往一個不起眼的人,在關鍵時候說上一句話,就能毀了一個官員的仕途。
李魯生作為一個混跡官場多年,還能成為四姓家奴而不死的官員,對于官場的各種忌諱早就摸的清清楚楚,知道該干什么,不該干什么。
再說了接下來還要利用這些官僚鄉紳,更不能折辱他們的面子了。
李魯生要想立下頭功,必須要做那個牽頭的人,而他終究不是京城人沒有這些官僚鄉紳的根深蒂固。
說的再是天花亂墜,也只是出了一個不錯的點子罷了,要想成為領頭人只能兩頭誆騙。
李魯生撫須笑著站了起來,起身準備向外走去,這個行為讓官僚鄉紳們看不懂了。
已經有了方向了,接下來就應該一起商議具體怎么去做了,李魯生怎么突然就要走了,難道要放棄成為牽頭人之一的機會?
以李魯生過去的行事作風,不是那么高風亮節的人。
李魯生突然又說了一句:“只是我等這些人,還做不到萬無一失,恩師已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了在下。”
“接下來就要去挨個拜訪東林黨的權貴們了,給他們遞個口信,封了北直隸所有的山林,不允許老百姓進去砍柴。”
官僚鄉紳們聽到一句老宰輔馮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李魯生,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李魯生在老宰輔馮銓心中的地位這么的高。
他們不知道的是,老宰輔馮銓還不知道這件事,更別提全權交給李魯生了。
但他們根本接觸不到老宰輔馮銓,無法求證這件事的真假,這便是李魯生敢于肆無忌憚誆騙官僚鄉紳們的原因。
官僚鄉紳們紛紛站了起來,為了瓜分這其中利益,開始表態了。
“勞煩李兄給老宰輔帶個話,就說我等一定全力支持李兄。”
“不知李兄明日是否有空,老夫聽說李兄手里有一塊上好的端硯,想去觀摩。”
“李兄后天能夠賞光來本官的府邸,本官要與李兄把酒言歡。”
李魯生一一回應完這些官僚鄉紳,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回到老宰輔馮銓那里,告訴老宰輔官僚鄉紳們推舉他李魯生當個牽頭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史員外突然說了一句:“李兄,這樣可是會凍死不少老百姓。”
李魯生沒有回答史員外的問話,轉身離開了這里,心里卻暗暗記住了史員外,找個機會一定要整死這個拆臺的史員外。
別說是吏部侍郎的同宗了,就是吏部尚書的同宗,李魯生也有的是計策整死這個史員外,讓他家破人亡。
要么不針對,只要針對了,就像針對朱舜一樣,一定要斬草除根的不留后患。
至于史員外所說的死很多百姓,李魯生半點也不再乎。
老百姓死的再多,與他李魯生何干。
誰讓他們那么窮,手里要是有銀子不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