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日,皇帝就給明王家的孫女賜婚了。
馨妃得知消息,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怕還是怒。臉色難看的要命。可內心里也知道這是皇上打她的臉呢,哪敢去問?
同時,后宮也不知道怎么就流傳開了,是馨妃不知好歹的去替她弟弟求娶宗室女,被皇上拒絕了,所以給這位被求娶的女子賜婚了。
又說馨妃仗著當年錢大人救駕的功勞,竟是要挾了皇上云云。
皇后意思意思出面叫人不要傳瞎話。
馨妃仗著有孕,光明正大不來請安。皇后并不管。
只要人活著,懷孕才能懷幾個月呢,總要來的。
何況,這么作死,怕是也不能好好生出這個孩子來了。
而事實上,馨妃甚至沒等到旁人對她動手就先出事了。
在御花園打罵奴才的時候,被來逛園子的李太后撞見了。
原因是李太后帶著九皇子來的,九皇子還小,見了那陣仗就嚇哭了。
于是李太后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孕,當即罰她跪在了御花園里反省。
并且說她無才無德,不配為妃。
雖然也沒直接說要褫奪她妃位,但是太后說了這樣的話,也叫她十分的沒臉了。
畢竟皇上繼位多年來,能被太后指著鼻子罵的嬪妃這可是頭一個。
雖說,李太后未必沒有別的心思,馨妃的寵愛和位份遠超過貞充儀,一旦她生育皇子,那只怕是……
但是不管怎么說,也是馨妃自己撞在了槍口上,委實也怨不得太后娘娘就是了。
接連惹事,馨妃也是不敢亂來了,可太后訓斥了,皇帝總要做姿態,于是又是一番訓斥,叫宮中的禮儀嬤嬤去教導了三日規矩。
待到十五請安的時候,眾人在兩宮太后處請安,打過了棒子的李太后又給甜棗吃了。
“馨妃畢竟有孕,這些時候也是毛躁了些。只管好生養著,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
馨妃感激不盡的起身謝恩。
眾人走后,貞充儀留在了李太后宮中。
“皇帝有些時候沒去你那了吧?”李太后也是為這個發愁。
“皇上忙……”貞充儀最怕提起這個,她覺得十分的難堪。
如果過去還不知道,那如今,一年一年的過去,也該知道了。皇上就是對她無心……
“皇上忙,寧昭容那都能去幾次,怎么就你這里去不了?你可知,太醫都說了,寧昭容是不可能再有子嗣的。”李太后嘆氣。
寧昭容最早伺候皇帝,剛從潛邸進宮那會子就小產過,也不知是那時候沒養好,還是后頭又有人下了手,反正寧昭容這年紀早就生不了孩子了。
這一點,皇帝也是知道的。
饒是這樣,她還是有寵,雖然不及其他人,但也還是有的。
李太后倒也不求貞充儀跟其他得寵的人比了,可如今幾個月也見不著一回皇帝,委實叫她著急。
“是,臣妾知道。”貞充儀如今也多數時候都叫太后,叫姑母的時候少了。
“你呀!也活絡些,自己不會的就學。你還年輕,我還想叫你再生一個,哪怕是個公主呢!九皇子一個,究竟單薄了些!”
“是,臣妾一定好好琢磨。”貞充儀心里難受死了,她哪里不想受寵?她心里喜歡皇帝表哥,恨不得永遠膩著他才好。
可是這后宮里,哪里容的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皇上寵愛的人,都是她覺得并不怎么樣的人,可皇上就是喜歡啊。她能怎么樣?
“罷了,你回吧,九皇子就在哀家這里。”李太后擺手,糟心道。
貞充儀對此沒意見,孩子在太后這里是好事。
送走貞充儀,華嬤嬤道:“娘娘不要心急。”
“怎么不急?她不能受寵,如何晉位?九嬪能養孩子,她就一直是個充儀?皇上當初給她一個充儀,就打著叫她慢慢走的意思呢。就算晉位了,說不得只是修儀,昭儀,等她上去了,人家都在妃位上站住腳了!如今馨妃也有了,一旦生了皇子!馨妃雖然不懂事,可她有個好處,她娘家無人!”
娘家無人的嬪妃是沒依仗,可也有好處,那就是不存在外戚專權的事。
皇上如今要是已經開始考慮立儲了,那么馨妃的孩子說不定就有機會。
“娘娘,您這想的太遠了吧?不能吧?”華嬤嬤詫異。
“不能最好,可我心里著急。我沒別的心思,李家無需都做官,可要想保住他們幾代富貴,我死了還能靠誰?那時候只是宮中有個不得寵的妃子能行?等再過幾十年,李家都沒了!”
“當然了,皇帝是我親生的,我自然不會給他弄爛攤子,李家不必在仕途上出頭,但是總要有富貴日子過吧?不然我這個太后不是白做了?”
“娘娘您想的夠多,也足夠為皇上好了,皇上會理解的。”華嬤嬤嘆氣。
“何況,我又不是故意扶持不好的皇子,九皇子聰慧也不是我夸,身子也好,沒什么不好的。”李太后嘆氣:“只是皇帝是個有主意的,我自然不能強迫,只求貞充儀有本事,九皇子贏面就大。可沒想到,這么些年了,她竟只能靠著哀家才能侍寢……”
華嬤嬤嘴上應和,心里卻是想,一來是皇上真不太喜歡貞充儀。
二來嘛,只怕是正因為是李家的姑娘,皇上才刻意要遠一些了。
皇上可不是先帝,如今還早,日后只怕是這立太子的事,也容不得后宮里的人置喙呢。
貞充儀從李太后處出來,倒也沒急著回去,心想姑母叫她上進,自己也不要真不上進。
“去太極宮吧。”
丫頭們自然高興,主子去見皇上,當然是好事了。
于是都挺高興的伺候著。
到了太極宮,貞充儀卻沒見著人,皇上忙著呢。
她被請進了側殿里坐著,初四都沒時間過來,是臘八來解釋:“皇上這會子正見大臣呢,這不是蜀地地動了么,頗為損傷了些百姓呢!蜀地離著咱們這里遠,一時半會的消息才來,皇上急得不行。”
貞充儀便笑了笑:“竟有這事,我不知,那既然這樣我就不好等著了,左右我也只是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