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后,并沒有馬上就侍寢。
畢竟算是剛入宮,哪怕是行宮,也要給她們一些時間適應的。
所以三日之后才能侍寢。
齊懌修不是個急色的人,自然不著急。
被紫蕊念叨不上進的沈初柳便請了皇帝去賞花。
這會子百花吐艷,正是好時候。
齊懌修處置了京城里的事之后,暫時就沒事了。所以也不吝嗇時間與沈初柳閑逛一番。
行宮景色好,處處都能賞景。
沈初柳又叫來了戲子,聽起了才子佳人的戲碼,擺上水果點心,泡上好茶。
齊懌修失笑:“這能叫到處走走?”
“臣妾這不是懶,皇上坐坐不好嗎?”沈初柳給齊懌修倒茶。
她今日泡的是功夫茶,一杯一口,慢慢來,慢慢泡。
紫珠就看著爐子,隨時燒水。
齊懌修不置可否,喝了一口將茶杯放下,輕輕叩著桌面。
意思是再來一杯。
沈初柳便與他相視一笑,再倒上一杯。
她今日穿了一身淺碧色襖裙,里面抹胸是雪白的顏色,繡著小朵的杏花。
她沒系腰帶,所以不顯腰身,不過齊懌修知道,她腰身纖細漂亮。
梳了個簡單的靈蛇髻,用赤金鑲嵌白玉的釵環搭配。
杏眼微微勾起,柳眉拉長。
怎么看,都是比較家常的打扮。
不過她照舊眉眼靈動,并不會因為打扮的不算太艷麗就失去顏色。
齊懌修忽然想起一句濃妝淡抹總相宜,確實相宜。
這女人能鬧的天翻地覆,也能安靜如水。
兩個人就這么聽著戲文,喝著茶,安靜了好久。
直到初四過來。
“皇上,錢妃娘娘和郁美人,盧美人在外頭求見呢。”
齊懌修將手里茶盞放下:“她們怎么在一處?”
“這,許是因為華云閣與浮云閣離得近?”初四道。
“既然求見,就叫過來吧。”齊懌修淡淡的,也不見多少高興。
初四哎了一聲,叫三人來。
須臾,三人進來。
沈初柳便起身:“錢妃娘娘安。”
錢妃擺手,自己給皇帝請安。
然后是郁美人跟盧美人給沈初柳請安。
沈初柳觀察了一下,發現盧美人有點小心,看起來不太愿意過來的樣子。
這也應該,畢竟她還不到能侍寢時候呢,這時候就著急露面,并不是好事。
郁美人卻也急著撇清:“擾了皇上與昭儀娘娘的雅興了,實在是不知道皇上在這里呢。”
齊懌修笑了笑:“愛妃客氣了,既然不知道,那就是緣分。”
沈初柳笑了笑,便問:“郁美人與盧美人住一起的,怎么與錢妃娘娘一道了?”
郁美人就跟就等著這一句似得:“回昭儀娘娘,原本是臣妾與盧美人一起逛逛。后頭遇見了錢妃娘娘,才知道皇上與昭儀娘娘在這里,所以來請安的。”
這就差只說是錢妃打聽了皇上的蹤跡,跟她們可無關了。
“原來是這樣啊。”沈初柳輕輕一笑。
“景昭儀你什么意思啊?”錢妃哼了一下:“得知皇上在這里,我自然是要來請安的。”
沈初柳笑了笑,繼續泡茶:“瞧娘娘說的,臣妾能有什么意思呢?不過白問一句。”
齊懌修接了茶,又喝了一杯:“茶淡了。”
“茶淡了就還不如水,不喝了吧。”沈初柳停住手。
“也將近午時了,臣妾請皇上喝茶,皇上是不是該請臣妾吃飯?”沈初柳笑著看皇帝。
齊懌修笑了笑:“嗯,公平。”
“景昭儀可真是會算賬,竟也要皇上請用膳了?”錢妃被晾著不服氣。
沈初柳笑了笑不理她。
齊懌修便道:“愛妃們請過安了,就先回去吧。景昭儀小氣,既然叫朕請她,定是不肯帶著旁人的。”
錢妃尷尬死了,只好起身:“是,那臣妾幾個就先走了。”
郁美人與盧美人巴不得,忙告退跟著錢妃離開這里。
走遠了,到三人要分手的地方了,錢妃看郁美人:“你什么意思?好處得了,還想撇清?”
“錢妃娘娘多想了,臣妾只是怕景昭儀的緊,這一問就什么都說了,哪有別的意思呢?臣妾無寵也沒本事的,娘娘千萬不要多想啊。”
錢妃上下打量她幾眼,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
說罷就走了。
郁美人與盧美人便恭送走了她,往另一邊去了。
“姐姐?”盧美人小聲叫。
“無妨,咱們本也不是想去打攪皇上的。”郁美人笑了笑。
她從進宮開始,就不是要強的,之前雖然跟著方才人出頭過幾次,可知道自己不能怎么樣,也就安分了。
生了公主之后,越發安靜下來。
宮里厲害的人太多了,她又不是嫌命長,怎么敢作死?
“多謝姐姐提點。”盧美人笑了笑。
“談不上提點不提點的,只不過,我是不想惹事的。在這個后宮里,我只想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姐姐說的是,我也這樣想。”盧美人道。
郁美人沒在說什么,她如今不會信盧美人的。日后如何,日后再看就是了。
沈初柳與皇帝便就在這里擺上膳食,六皇子中午回去不見自家親娘,氣呼呼的多吃了一碗飯。
沈初柳并沒纏著皇帝一天,下午時候她就自己回來了。
皇帝當夜沒翻牌子,自己歇在了海晏殿里。
次日里,是有沈家的人來送東西,送的都是莊子上的一些出息。
主要是來跟沈初柳磕頭遞話來了。
“家里都好,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都問娘娘好。”婆子磕頭道。
能有資格來給娘娘磕頭,那也不是一般婆子,這是宋氏的陪嫁。
“起來說話。”沈初柳擺手。
婆子忙起身,將家里的事說了說,重點說三房里那兩個孩子都好云云。
沈初柳聽完點頭:“那就好。總算過了一件大事。那兩個孩子既然養在了三嬸名下,也算是好事。紫珠啊,選兩樣東西給兩個孩子吧。”
紫珠應了去找。
婆子忙謝過。
“轉告大太太,我這里也都好。沈家日后要如何,端看大老爺的了。”
婆子聽懂了,忙應了是,心想這四姑娘與五姑娘真是天壤之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