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瞬間表情就沉了下來,語重心長的拉起祁言程的手,說道:“珵兒,母后這是擔心你,是為了你著想,她們早一日生下孩子,你就早一日解毒啊。”
祁言程十分不適皇后抓住了他的手,不動聲色的抽出手,嘴邊的話還是婉拒。南伊歆心情低落,雖說她與他之間的回憶不多,感情也不深,但卻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只是從大局來看,此時祁言程納妾的確是最后的選擇。
她幫著勸道:“殿下,母后擔心您,時刻念著您的康健,您就收下她們吧,也好讓母后安心。”
皇后身旁的容娘也不停地點頭。祁言程知道,這件事看來是推不過去了,便只好同意了。
皇后寬慰的笑,終于安心不少,只有納了妾,那珵兒的余毒清除就指日可待了。顧神醫說了,不解余毒,珵兒就只有三年壽命,無論如何,她也要讓珵兒好好活下去,健健康康地活下去。皇后心下歡喜,轉身讓姑娘們在祁言程面前站成一排,讓祁言程選選喜歡哪個,現在就給她封個王姬。
南伊歆暗暗一驚,想不到皇后竟會給她們這么高的封位,若是官員女兒也就罷了,但宮女也一視同仁,按照天祁一貫的傳統,那些沒有地位的一般女子被納入王府,都只會被封為侍妾,除了那些極其受寵的外,這就如同秀女剛進宮,還未侍寢便被封妃。
祁言程沒什么表情,只是說道:“都還行,母后您看著辦吧。”
皇后知道他不愿意,也不責怪他,畢竟他性子從小便這樣,只招來王管家吩咐道:“王管家,將她們帶下去好好,每人打掃出一個院子住下,從今日起她們就是安王府上的王姬了。”
王管家不敢怠慢,彎腰將人帶了下去。
祁言程不愛應付人,妾侍的事情處理完后,就找了個理由去了書房。
畢竟是出宮,在宮外也總不好逗留太久,皇后喝了盞茶與南伊歆囑托了幾句,要她照顧安王多盡心,府上的妾侍們她出宮前也都一一提醒過了,是不會有出格的肖想的,就回宮了。
夏天來了,天也暗的越來越晚。南伊歆在涼亭里彈了會兒琴,卸下護甲,讓一旁的丫鬟把琴收好,若桃看著夜晚漸涼,抱了件披風來給她披上,“公主,晚風涼,咱們還是進屋吧。”
南伊歆嗯了聲,進了屋。
若蘭瞧著天黑了,拿著火折子點了燈,屋內一下子就亮敞了起來。若蘭端起茶,放到南伊歆身旁,說道:“公主,碧螺春。”
南伊歆覺得暖暖的,遠在異鄉,雖不再有父王母后細心呵護她,但有若桃若蘭兩個丫頭,她也覺得很溫暖。
皇后娘娘讓安王納妾,雖說她也挺贊成并且挺希望的,但總是心里空空的,他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多,所以感情也自然不算深,但好像,她是有那么一點不高興的。南伊歆慢慢啜這茶,她本就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不喜動,在南伊時最喜歡的就是出宮給百姓看診,還有父王母后,即便是王宮無趣,她卻覺得很滿足。
但在天祁,她是王妃,王妃地位尊貴,她是萬萬不能像在南伊那般破例為百姓看診,日子過來過去也就只是在府了看書練字彈琴,偶爾看看府中的賬本,打理府中內務,過得平靜,只是今晚不知怎么了,她第一次覺得安王府的生活了無樂趣,猶如一潭死水,南伊歆那著書,卻看不進去。
若蘭細致敏銳,察覺到了公主情緒低落,有點擔心的問道:“公主,您可是因為殿下納妾的事難過?這皇后娘娘也太不尊重您了,好歹您也是一國公主,哪有嫁到府上不到兩月就納妾的?”
若桃遲鈍,但若蘭一說,她也都感受到了,神色也是不忿。
祁言程中毒,余毒未清一事是被宮里禁言了的,為了穩固百姓和躁動不安的邊境小國,天祁的戰王,神話般的安王斷然不能有恙,所以藥引一事若桃若蘭都不知道,她們不高興納妾也是有原因的。
南伊歆柔柔的笑,“王爺是天祁最重要的人,位高權重,府上多幾位小妾王姬是正常的。我不在意的。”
若桃撇嘴,心里滿滿是對公主遭遇的不平,但議論皇后和王爺是大不敬,若桃隨口抱怨了幾句,就不敢再多說了。
屋里靜靜的,一晚過了。
伊南院
若蘭進房門,喊南伊歆起床。由于前一晚睡得早,再加之夏天色破曉得早,南伊歆沒有多賴床就起了。
安王府新來了那么多王姬,一大早就要來請安,她要不起早一點,王妃讓王姬等,多少有些不好。
南伊歆最是不喜這些繁縟禮節的,想著以后日復一日都要這樣,南伊歆苦悶的搖頭,要早起不說,還有應付一群人,她不禁想,還是南伊王宮好,除了母后,就只有幾個深宮嬪妃,除了重大節日,很少出去,王宮也算是自在。
不像天祁,以后連一個王府都復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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