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紅朱砂

第四十七章

祁言寒伸手撫摸鳥的羽毛,從它脖頸上取出一張樹葉般大小的紙,卷成一個條狀。

祁言寒看了字條,嘴角的笑意溫潤,溫和的撫著鳥毛,白鳥乖巧的立在他手臂上,任由他順著毛。

愫閣里,愫姬傳了信后,總覺得心里難安。

她以前有什么事,給主子傳信,主子一般都會回信的,可今天那信都傳出去大半天了,也不見主子傳信過來,她雖訓練有素,但祁言程的名聲是響徹了的,她怕的不是會死,而是會死在祁言程的命令下,那樣,還不如死在主子手里。

四皇子府

祁言寒在安王府的人不止愫姬這一個,但他們都是互相不知道彼此的,以防相互之間暴露后被一網打盡。不過愫姬身份特殊,是擺在明面上的,如果其他人被懷疑,將禍水引到她那里去,是最不讓人起疑心的,以此來掩護其他的暗人。

可是現在,還什么都沒有做,她就自己暴露了,而她又還有利用的價值,就算是棄子,也不是現在棄。

安王府

書房里的氣壓很低,南方較遠,朝廷管不了那么細,所以,刺客便逃向了南方,并勢力日漸壯大。

而居處富庶之地的南伊自然不會被刺客落下。

一早就傳來消息,刺客再次潛入了南伊,并刺殺了南伊的三王子,三王子雖是庶出,但因為其母妃本就體弱多病,導致出生時傷了根本,落下了病根,三王子還在襁褓中時,就沒能熬下去,早早的就走了,留下了嬰兒三王子。

后來王后擔心三王子從小沒有母妃照顧,就將三王子接到身邊自己帶著,當時她剛剛誕下二王子,就兩個一起帶著長大,視如己出,如同親生骨肉。

就算南伊只是一個小國,但再如何說,那也是一個國家,王宮的侍衛防守必然不會太差,況且離上次刺客刺殺南伊王才沒過多久,王宮的防衛只有更嚴,而這樣都讓刺客潛入成功,可見,如今刺客在南方的勢力有多大,要是不及時處置,只怕會只一場大亂,等刺客徹底占領了南方,就更難攻下。

祁言程在南方派的有人手,一旦南方風吹草動,暗衛就會立馬上報,不用等官府的人來稟報朝廷,朝廷在告知官員,所以祁言程提前一天就知道了,比皇帝早了一天知道。

皇宮的信是過來一天的一早就收到的,南伊是天祁的附屬國,是天祁管轄范圍之內的,在自己的管轄里出了這樣的事,皇帝起得早朝只說了幾句話就退朝了。

事情突然,百官們都驚懼不已的站著,沒人感站出來說話,深怕將怒火中的皇帝惹得更生氣了,反而還被治罪。一時之間,偌大的朝堂鴉雀無聲,百官都垂頭站著。

消息只在朝堂中傳播,民間還是繁榮活躍,百姓注重的是自己小家的生活,那些國家的事,他們最多就是問問關心一下,都只是一介白丁,就算是想操心家國之事,也是有心無力。

南伊歆來自南伊,祁言程擔心南伊遇刺的事被南伊歆知道了,只會徒增擔心,下令封鎖了消息,王府里沒人敢議論。可民間的嘴雜,管不了每一張嘴,便下令禁止王妃外出,理由是刺客猖獗,余黨未除,王妃嬌貴,不宜外出。

齊二去執行祁言程的命令,笑得一臉春光,在他看來,主子這完全是怕王妃娘娘擔心,才會如此費盡心思,不讓王妃知道。可是,就是下了令,人的嘴又不是銅墻鐵壁,早晚王妃會知道的。

在這一點上他就覺得王爺的做法很錯誤,還不如讓王妃知道呢,說不定王妃娘娘一擔心,就是溫言訴求,再鐵血的心,那也得化掉。

可是齊二不說,主子總罰他,還總不聽他的建議,他要讓主子知道,他這個情場高手才是對的。

而且,他也不敢說,否則再來一頓罰,主子叫了齊三那個老滑頭來替了他怎么辦?那樣他就真的只能去軍營了受罰了。

祁言程下令做完一切后,深覺萬事以妥,向皇帝請命出征南伊,親自剿滅刺客。

祁言程的能力眾人有目共睹,由祁言程出征,的確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皇帝便下了一道奏折,命了祁言程出征。

圣旨是在御書房里皇帝親自頒給祁言程的,就沒有太監再來跑一趟王府,祁言程接了圣旨,回府知會南伊歆,說要出兵剿滅刺客,沒有細說,就帶著齊二去了軍營。

目前刺客數量未知,他們無法確定帶多少士兵,帶少了,兵力不夠,帶多了,軍糧浪費。

祁言程便取了個中間的數,刺客既然能潛入南伊,說明勢力不弱,但有沒有直接攻打南伊,又說明,人數不占優勢。

叛逃的西北將軍雖然沒有了兵權,但幾千的私兵肯定是養著的,別說是西北將軍,就是連不愛養暗衛的他都養了過千人的暗衛,何況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將軍?

祁言程想來想,便帶了五千精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是每次軍中比賽的佼佼者和獲勝者,實力不俗。

行軍,最怕的就是慢,人多就會慢,人少才能快,選精不選多。

祁言程在軍中過了夜,連著兩天都在營里過的,忙著制定戰策,忙著選兵練兵,短短幾天就要出征,所有事情都要在出征前的幾天內完成。

王府內

王管家來稟報過了,說王爺去了軍營,讓王妃娘娘自己用餐。

南伊歆頷首,若桃笑瞇瞇的一邊和王管家說著話,一邊送王管家出了院子。

只有南伊歆一個人,膳房送來的飯菜照樣是樣樣精致,只是量少一點,不比從前兩個人的時候,然這樣,南伊歆也是每次都要剩下許多,習慣了有人陪著吃飯,突然之間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時候,總覺得空空的。

以前她總想在吃飯的時候說話,想開口說話有不敢違逆祁言程的習慣,硬是憋著不說話,現在,可以肆意的說話,卻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不讓她說話的人。

父王說的沒錯,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就像父王說喝慣了她泡的茶,喝了茶房里泡的頂好的茶也覺得無味,那時她還總不能理解,照她的想法,有更好的茶喝也挺好的,父王還總嘆氣,說喝不到女兒泡的茶了,習慣要改改了。

現在她好像懵懵懂懂有點明白,習慣了人陪,就像習慣了那茶,其實父王真正習慣的,是她天天都陪著父王母妃,就像她習慣了祁言程陪著她吃飯。

吃完飯,南伊歆無所事事,想著就去了花園里溜達。

傍晚下人的活兒都干得差不多了,也沒多少事干,三三兩兩的有幾個小丫鬟在花園里玩鬧,不過都是些最僻靜的角落,就是怕打擾了主子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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