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議事結束,金不換蹭到花間辭身邊,“玄弋道友”
花間辭莫名一寒,看著一個中年美髯的修士抿著靦腆的笑,尾音還轉了倆轉,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金道友有話直說。”
“這不是,咱太一多了一位上尊,是不是該挑日子拜見一下?”
“你想見就去,又不是不認識她。”
“那怎么一樣,這可是上尊!”金不換很激動,財神是天下生意人的祖宗,他可是學了財神編撰的生意經的,擱九萬年前叫信徒,萬萬沒想,財神真的出現了,還曾跟他共事過,幸好他以前沒腦抽去挑釁她。
金不換一時喜憂交加,喜的是終于見到了財神,憂的是在財神的壓力下,他做得不好怎么辦。
花間辭給他了一個臺階,“大界地博物豐,價格不好拿捏,你要不要去請教一下正清上尊?”
“你說得對,這是你叫我去的。”金不換仿佛被強迫了似的,扭頭氣昂昂地走了。
花間辭啞然。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近六千萬戰虜分級、勘測風云大界受損情況、擬定洞府、土地的租賣拍賣、安排戰虜重建廢墟。
溫養大地的最好辦法,除了直接梳理靈脈外,就數種植草木花卉最有用了,白狐自覺得當起了監工,指揮眾妖墾地栽樹、施云布雨,玩得不亦樂乎。
僵王伐檀拿到三艘虛空戰艦后消失了,和光帝君按照之前的協議歸順了太一,以玄天劍脈、青云門、吳天門、云閣為首的宗派勢力尊太一為首領,自愿將道籍掛于長生祠,并將帝君神像迎進祖師殿。
弧昊山因受妖族威脅,中途退出了聯盟軍,現還未決定是否將法脈并入太一道系,想來,在他們的清妙靈玉上尊出現前,他們是不會做任何表態的。
寧鶴帝君在點將臺新地域重創了妖族,之后不知所蹤。
而姬朝月......花間辭覺得她是可以被吸納進太一的,但湛長風沒醒,不好決斷,便先客氣好友地款待著,請她在湟水暫居,姬朝月也順勢答應了下來。
最奇特的是萬星天朝,讓他們帶錢贖戰虜的公函都送去一月了,那邊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為此,花間辭還特地去刑牢找了找被鎮壓的鳳瀚、敖雪兩人,萬星帝君敗后,這兩人要遁,被斂微攔截了下來。
這兩人更像是此次萬星大軍的監軍,對付太一時,是他們第一次在這場戰爭里動手,所以沒給他們太重的懲罰,只是鎮壓著。
水簾洞似的刑牢中,鳳瀚以人形被鎖鏈困縛在水中,他聽見聲音,撩了撩眼皮,不吭一聲。
花間辭看著水牢中的鳳瀚,說道,“你可知萬星舍棄你們了,到現都沒過問你們一句。”
“要殺要剮隨便。”
“你罪不至死,何必戾氣如此重,我來只是宣讀一下對你們這些俘虜的判決。”花間辭見他脾氣硬如鐵,也就不費口舌了,將判決書給他看了一遍,便去敖雪那邊了。
鳳瀚盯著她離去,眉頭狠狠皺起,她說的要是真的,萬星怎會連他這個鳳族太子都不贖?
是發生了異變,還是準備再次攻打風云?
敖雪也起了憂心,她覺得龍族是不會舍棄自己的,一定是他們忙著瓜分那些戰敗者的地盤。
這樣一想,她都不知該高興還是嘆氣了。
花間辭看她沒有多少擔憂,心里也有了點猜測,且再等等看吧,萬星要是不來贖,將可贖名單里的妖也發配去整頓廢墟就是了。
太一最緊急的問題還有兩個,昏迷的帝君、失蹤的余笙。
她詢問了當時戰場上的相關人物,皆不知道余笙去了哪里,只知道湛長風好像質問過難伽族族長什么,并將難伽族族長收了起來。
難伽族長在湛長風手里,她只好審問了其他難伽族人,但他們都閉口不言。
而且她無法推算到余笙的位置,根據種種跡象,現好像唯有湛長風和難伽族族長是知情者。
轉眼,世間過去一年了。
巫非魚終于將從逆鱗中提取的能量倒入浴池,裝了滿滿一大池子,似固似液,非虛非實,又好像在流淌,神玄異常。
緊接著,她又把湛長風放入池中,等了許久,方見池中出現了跌宕的波紋,是湛長風的身軀在吸收這些能量!
“能吸收便好。”巫非魚輕吁一口氣,倚著池旁的案幾,守著她。
她吸收能量的速度看起來很快,連旋渦都出現了,但因能量太龐大,過程也變得漫長了起來。
直到世間又過去了三月,一池能量才見了底。
巫非魚連忙坐正身子,盯著湛長風,這要是都不醒,她也沒辦法了。
時間仿佛被拉得格外長,幾乎停止,就在某個瞬間,一雙眼睛睜開了,斗轉星移,天地色變,萬物枯榮,倏然又全部平靜了下來,滑入永恒的幽深。
巫非魚抽回神,真可怕,她剛剛竟看見了天地演變般的幻象,再注視過去,那雙幽深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你感覺怎么樣了?”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巫蠱之道。”
“......”又出毛病了?
巫非魚驚立起來,跳下池子,在靠近她時,慢了下來,“你讓我看看,你哪里還病著。”
湛長風看著她不說話,好似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
巫非魚將手懸在她額頭上,探查之術甫出,便被一股力反彈了回來,震得她腦袋嗡嗡,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等再回神,面前已經沒有湛長風的人影了。
“完了,還是一個會傷人的瘋子。”她連忙通知帝庭近衛軍出去尋找,以湛長風的能力,她要是出走了,他們別想再找回來。
到時太一成為史上第一個帝君走丟的天朝就丟臉了。
所幸,湛長風沒有走遠,她在云端閑庭漫步,衣袂飄然,猶如九天神祗降臨。
巫非魚化光而至,這次站得離她遠了點,放輕聲音問,“你還記得什么嗎?”
湛長風平靜地望著她,又好像在望一團無生命的東西,“你想說什么,巫蠱之道。”
“你叫湛長風,是長生帝君,這里是你的帝域,我們都是你的大臣,可記得?”
“我自然知道這里是我的地方,它有我的力量在里面。”湛長風頓了頓,又望向不遠處的天將,“不過很奇怪,我為什么會讓這么多不成型的雜亂能量在我的域內。”
已經修得靈鑒的雜亂能量們:......
巫非魚肯定了,這人腦子果然又朝奇奇怪怪的方向變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