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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屆逢王會已經結束,戰宮也在圣蘭卡爾沙漠立了三百年,它一直秉持著湛長風定下的中心意志,沒有直接參與到任何一種勢力糾葛中去,始終已清除惡源為己任。
常駐戰宮的臨時戰士、正式戰士穩定在了十萬位,最高峰時有近十二萬人在執行各類任務。
但炎天戰宮本身擁有的資源限制了人數的發展,使得它的常駐人數始終突破不了十萬這個大關,外又有揚湯天朝、終南道場明里暗里的堵截,叫它無法將手伸到成遜界域之外。
而成遜大界的混亂,一定程度上讓戰宮得了益處。
有戰宮相對完善的惡源處理之法在前,鑄造、釀酒等盛名在后,眾多避戰者不遠萬里,紛紛來此定居。
陸過又喜又憂,“雖眾多修士奔向圣蘭卡爾城,但真正加入戰宮的不到一成,長此以往,圣蘭卡爾城的供給會跟不上,我們是不是該趁此亂局,從那些勢力手中奪些財法地過來?”
“可以謀,不能奪。”姬朝月思慮得更深一點,從大愛上來講,清惡源這一項是在盡力保全修道界,從功利上看,這是在幫湛長風聚功德問鼎天帝位。
如今湛長風的聲望已起,戰宮萬不可趁火打劫強奪成遜大界,毀了名聲。
這三百年來,他們早已將平衡術用得爐火純青,用兵器寶具等資源左右了好些星界的局勢,也換取了一定數量的洞天福地,只是成遜大界被這些大勢力把持得緊,沒什么機會干預。
此次成遜大界諸勢力內訌,恰讓戰宮有機可尋。
“還請諜堂整理出一份可合作的人選,我們怎么也是成遜大界的一份子,不可能看著它持續亂斗,禍害無辜。”
陸過笑,“我一早留意著呢,待會兒就能拿給你。”
姬朝月點頭,“成遜大界之斗,表面上是因為資源分配不均引起的,實際上,亦是因為一些勢力打著正道的旗幟,不行正道事,我們還需深入查證,看看哪些修士受了惡源蠱惑。
另一邊,揚湯天朝、終南道場想要我們檢測惡源、清除惡源的法子,我準備跟他們好好談談,爭取一些條件,好讓戰宮跨入炎天其他界域。”
再說太一這些年除了清理惡源外,將主要精力放在了探索新星界新秘境上,并對寒武、沖墨兩界域深入滲透,收服了一些小門派小諸侯,但這些界域畢竟是人道傳教地,動作大了,必得引起廣平的警覺。
廣平始終是太一在玄天開拓疆域的最大阻礙,最好的結果,便是廣平接受政、教分離,讓太一和那些主權勢力自己爭疆域去。
為了此事,余笙常與廣平幾位帝君接洽,試探他們的態度,為太一在玄天其他界域的發展爭取更大的空間。
另一方面,因為與春秋苦境的微妙關系,她沒有大肆取用春秋苦境出身的弟子,但自知曉子濯是最初的天道流一脈儒道弟子,便打算將這一派的弟子拉入太一陣營為官,好為后續建立獨屬于太一的人道鋪路。
在春秋苦境中被忽視的天道流一脈,比起其他圣地弟子,更可掌握。
在自家疆域內最大限度地消除圣地影響,是她一直在做的事,這三百年來也取得了顯著的成效,目前風云各界各脈的祖殿中,都奉長生大帝為萬法之祖,而無圣地上尊之影。
然她也知玄天有春秋苦境和廣平壓著,短時間內是打不開多大發展空間的,所以在炎天有姬朝月等人的情況下,建議花間辭令戰宮去朱天做探索任務,為太一進入朱天做準備。
前邊也有提,朱天和炎天、鈞天大界勢力居多,爭奪空間大,現炎天主要有揚湯、終南入場,鈞天是天道盟總盟所在,暫時沒有其他天域的勢力涉足。
朱天則已呈群魔亂舞之象,先有神都天朝入內布道,又有來自幽天的三巨頭攪風攪雨,本土的烽火、成美等霸主王朝也不是好相與的。
如今再加惡源一事雪上加霜,怎叫一個亂。
太一戰宮去得也算早,秘境福地拿下了不少,在一大界上也建立了駐地。
與專注清除惡源的炎天戰宮不一樣,作為本部的太一戰宮,主要目的在于謀取無主的生存資源、收攏戰力,攻擊性更強些,與各方勢力爭得光明正大,清除惡源反而是順帶的。
時下,逢帝規則已經公布,絕大部分帝君都在意起功德來了,大型戰役斷崖式減少,但帝君之間的個人戰和收割功德的行動急劇增多。
帝庭則決定大舉入朱天,爭取小界的信仰功德,收攏中界的強者,謀算大界的洞天福地。
湛長風目前不圖在四百年內繞過太陽神皇,得到逢帝會名額,她仍將重心放在清除惡源、積累底蘊上。
她于虛空中走過,出現在朱天之中時,并沒掩飾自己的威勢,盤踞在朱天的諸方尊者齊齊大動。
廣袤無垠的虛空里,星界如云,星途璀璨,陰陽雙魚的虛影從中游過,化為兩位靈威赫赫的道者,一位廣袖白衣,玄冠束發,凜凜然如月宮神女,一位衣衫松垮,形容俊秀,眸含憂郁,似那放浪形骸的文人騷客。
可不就是陰陽天朝的縱橫二太子。
幽天三巨頭在幽天的步伐已經僵持住了,故將戰場拓到了朱天,他二人在此不奇怪。
太子橫模樣如冷美人,行事卻自有一股豪放之氣,她率先出聲,“道友許久不見了,路過,還是打算常住?”
湛長風淡笑,“我若常住,道友可還會為我洗手做魚?”
太子橫聽在耳中,怎么就感覺那么怪,偏又不能拎出來反駁,誰讓她有喂人吃飽飯后送上路的習慣。
此前古天庭團戰中,她也確實烤了一次魚,想將這人踢出團戰。
太子橫權衡一二,覺得憑她與太子縱二人攔不住她,便道,“朱天的魚多得是,你想吃自己去抓,然那一片的魚被我養肥了,你可不能過去。”
她伸手劃出一線,天域西南方仿佛起了一道霧,讓人難以窺探。
這時一架由九匹神駒拉著的戰車遠遠馳來,轉瞬卻又到了眼前,撲面的強橫之息震碎了懸浮的隕石,讓太子橫太子縱同時露出了沉色。
“聽說有魚肥了,怎不抓了吃!”戰車上佇立著一尊高大威猛的黑鎧道人,手提重槍,眸如紫電,神色冷峻。
他看到湛長風時,眼神頓了頓,卻也沒多大意外,從知曉戰宮在朱天有活動跡象起,他就預料到太一會加入到爭奪朱天的行列里了。
不過就這樣放湛長風入朱天,他有幾分不甘,于是故意問道,“長生帝君來這里清除惡源?”
“有就清了。”
“無呢?”
“代天宣化。”
“好一個代天宣化,我以為憑長生帝君的德望,不會主動掀起戰爭。”
“佛門不殺生,眾生該死的還是會死。”
馮諸天長眉緊蹙,“所以呢?”
湛長風文文雅雅,“眾生的生老病死,關佛門何事。”
太子縱壞心眼地解釋給馮諸天聽,“長生帝君是說,她代不代天宣化,該有的戰爭依舊會有。”
太子橫將它引申,“也可以說,長生帝君來不來朱天,關你何事。”
馮諸天的面色一向冷峻,看不出喜怒,只冷眼橫了他們,“我跟她說話,關你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