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銘心

第三百零三章:南焦國廢王后案18

南蕉水軍聽到哨兵傳信,立即展開圍剿行動,卻是姍姍來遲!

當他們到達目標海域的時候,船島早已沒了蹤跡,分散搜索也是毫無所獲,于是,只接應到了上賓益安王。

奇銘上了主艦,換了一身干凈的赫薩衣,便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

“本王在此等王妃,頭領不必過多關照。這里的軍情應該及時通報國主。”

“需不需要我等留下人手,相助王妃?”

“不用了。”奇銘展笑以示感謝,“王妃探查附近地形,一會便歸。”

頭領看了看寒磣的小船,總覺得過意不去,下令留下一隊水軍關照上賓以防意外。

隨后他才行禮離開,親自前往王宮通報軍情。

遠處的海浪濤濤不絕,浪花推著浪花延綿數里,緩緩減小...墨玉的船只就停在這處隱蔽的避風港中。

船艙內,言漠盯著內力炸彈仔細瞧:“這些炸彈都是球型,我記得當年的內力炸彈都被做成了腰封模樣。”

墨玉:“腰封型的我還未尋到,這些內力炸彈也是機緣巧合下找到的。我已找人查看,相信不日便能知曉這些炸彈的制作手法。此次我們前來南焦國,除了探查內力炸彈,還有另一個目的。”

言漠:“?”

墨玉:“當年襲擊莫家莊的死士中,多人擁有長生門的巫蠱邪術,我一路追蹤芽征,這才來的此地。”

聽到長生門的時候,言漠的臉色更加凝重了,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芽征?”

“長生門大門主名叫芽征,二門主名叫莧疑。”墨玉解釋道,“當年你們護送大公子、二公子回京,回程中遇到的銅面人就是二門主。”

言漠想起小時候的那些回憶,周身不禁泛起冷氣,她似乎能猜到:“芽征的頭冠上,可是有個生字?”

“沒錯,那日,在夢香樓中,少家主見到的就是芽征。”

聽及此,言漠突然想起來:“那日,你為何阻擋我追擊芽征?”

墨玉沉默了一息后才道:“原本,我想獨自復仇。這也是我沒有第一時間與你相認的原因。其實,當年受家主所托,為了保留寞門的實力,很多次,你所見到的并非是我本人,而是我的替身。事發當日,正好是我與替身交換的日子,如此,我才逃過一劫。”

言漠回憶著:“難怪...有幾次見到你,總覺得刻板得很!怎么逗你都不生氣!”

“......”想起小時候的糗事,墨玉的臉色有些不悅,“那些時候,你見到的應該都是替身...還有,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曉,其實,我是你的表哥。”

“表哥?!”言漠聽及此有些驚訝!小時候因為自己最小,見到同齡人,都是姐姐哥哥地叫,她怎能想到,寞雨竟是自己的表哥!

“我的母親名叫莫川楠,排行老二。”

“排行老二?!”言漠更驚訝了,“那二叔...”

“其實,二當家排行老三。母親外嫁后,生我時難產死了,時間久了,也就沒什么人提起她了...”

言漠:“原來你是姑姑的孩子!所以剛才,你才讓凌州叫你哥哥!”

“這也是為何,當年家主命我保留實力的原因。”墨玉說著面色更嚴肅了,“家主保護了我,我也想保護少家主!復仇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參與。你與芽征已經交過手,應該知道他的厲害。”

“!!”言漠身形一板,“不可能!新仇舊恨,我一定要向芽征討回來!!”

“新仇舊恨?”墨玉有點疑惑...

“當年,我好不容易逃出莫家莊,被一家村婦所救,是長生門的人!”言漠一邊控制情緒,一邊說道,“是他們殺了那對夫婦!不日前,芽征還攻擊鬼武士!險些殃及凌州!!還傷了青木哥哥!!不殺他,難平我心頭之恨!!!”

墨玉:“不日前?!”

“就在五日前的明州,芽征應該也是依著死人煞,尋到的國公府!”言漠語氣冰冷,釋放著殺氣道,“他在哪?!”

其實,墨玉即使知道,也不太想說出答案,他是跟著金不換留下的記號一路追來的,確切位置還不知,只知芽征來了南焦國!

“他在哪?!!”言漠見對方不言不語,提高了音量道!

“他具體在哪,我還不知道。”墨玉回得波瀾不驚,見對方不相信的模樣,他繼續道,“有人用龜息法跟著他,否則早被他發現了。”

“龜息法?”

墨玉:“練習此功法者可以調節呼吸快慢,憑借微弱的呼吸也能存活,心跳也會慢很多。相對的,行動也會受限。關于芽征,我會密切關注,一有消息立馬告知你。”

“......”言漠盯著對方許久,確認著眼神...

“反正你已經知道他在南焦國了,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會自己查的。對嗎?”

“......”言漠默認。

墨玉垂眸切斷話題,緊接著問道:“你口中的青木哥哥...你對他到底了解多少?”

“青木哥哥?”言漠很驚訝對方竟然問起青木輝來!

“他是何來歷,你清楚嗎?”

言漠:“他是西域人。十年前我逃離莫家莊,撿了很多流落街頭的孤兒,靠偷竊富家的米糧存活...后來有了他的幫助,我們的生活才有了改善,能存活下來的孩子也多了...墨玉哥哥懷疑他什么?”

墨玉蹙眉沉吟一息后才道:“...眼下,我還不確定。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與他見上一見,或許能解我心中之疑惑。”

言漠看著對方,等了一會,見對方不再往下說,便不再追問。青木哥哥身世特殊,容易讓人起疑,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隨后,墨玉給了言漠一個特制的琉璃片,兩人說好用瓦楞紙片互通,這才準備分別。

“姐姐!”小玉見姐姐終于出來了,有些期翼道,“我們可以養鳥嗎?”

“啊!我不是笨鳥!”鸚鵡一聽,以為有人要搶它,展翅一飛,站上了蘇因的手臂,“小子好樣的!小子好樣的!!以身相許!以身相許!!”

言漠一聽就知道這只笨鳥還惦記著麻煩精呢!

“不是每只鸚鵡都像它這樣賤萌的!”她勸解道,“笨鳥可是墨玉哥哥的,你要人家割愛嗎?”

“嗯...”玉凌州思索了一下,搖搖頭...

言漠輕笑道:“你已經有一只河貍和一只猴子了,不可以太貪心。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機會再見這只笨鳥,別難過!”

玉凌州不舍地看看鸚鵡,乖巧地點點頭。

墨玉看著言漠下船,踏上陸地,他沉沉道:“我還是那句話,遠離益安王。”語畢,他沒有等對方回答便轉身進了艙室,下令起航。

“......”言漠目送船只緩緩開行,與甲板上的蘇因四目相接以示告別...待船只沒入夜色后,她才領著弟弟邁開腳步。

鬼武士一直跟在兩人身后,走到途中,它好似感應到什么,一閃影!沒入漆黑的夜空中不見了!

果然,言玉兩人再行了大約一里路,就見到了遠遠的人影!

奇銘早早察覺到對方的內力氣息,一直扭頭望著,淺笑依舊

言漠見此,想起墨玉今夜所說,便躲開了對方的目光,拉著弟弟安安靜靜地上船。

回宮后,一行人各自回房補眠,直到天亮,國主提前通報,說要前來慰問,言漠與奇銘才各自起床。

廳堂中。

國主簡要的說了水軍還在擴大搜尋船島后,便詳細詢問了昨夜的事情,這才知曉了歐嬤嬤的奇怪行徑。

言漠與奇銘各自說完,將關鍵的舊黃金簪拿了出來,讓國主認認,看看能不能找到發簪的出處。

沈國主看著舊東西翻了幾下,總覺得越看越眼熟!隨后,他豁然起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著雙手...

“這...這是...”

言漠與奇銘:“!”

“這是...小秋的發簪...是...”國主說著立馬紅了眼眶!他開始渾身顫抖,聲淚俱下道,“是小秋的發簪!”

即使東西舊了,不完整了,他還是依稀記得,小秋有過這樣的發簪...只是舊物破損,讓他心頭無比疼痛...

世事境遷,舊物都能輾轉回來,而舊人,再也見不到了...這種凄涼實在教人疼徹全身!

“國主!”言漠趕緊扶著對方坐穩!

“...來人,取孤的秋華楠木盒子來...”

待命的宮人一聽,行了一禮便去取東西了。

言漠看著被國主緊緊握住的發簪,覺得很是疑惑,利南為何會有秋王后的發簪,還說是祖傳之物?歐嬤嬤為何要拿發簪?

楠木盒子拿來后,國主讓人打開,拿出舊畫像展示。

“這幅畫中,小秋所佩戴的便是這只發簪。”國主深情望著畫卷,回憶道,“小秋對珠寶財物一向視為身外之物,常常將珠寶賞賜給宮人,還有家族中的女子。”

“家族中的女子...”言漠思索著道,“秋王后的家人還有誰?利南會是其家族中人嗎?也有可能是旁系親屬。”

“不...”國主搖頭道,“與余家有關的人不是被殺了,就是偷偷遷走了,他們不敢逗留國都...”

言漠:“可是,已經這么多年過去了,說不定...”

“母后不會放過他們的...”國主緊閉雙眼,深蹙眉心道,“國都內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們留戀了...”

言漠:“......”

“另一只發簪呢?”奇銘打破沉默道。

“另一只發簪...”國主有些疑惑道,“本是一套發簪,各三只,上面的珠玉根據色澤有所不同,這只上面的珠玉遺失了...孤不知道這是其中的哪一只...”

奇銘:“只要查閱記錄,秋王后將簪子贈予過誰便能一目了然。”

“......”國主依舊搖頭,“母后為了讓孤死心,已經將有關小秋的個人記錄都燒了...”

言銘二人對視了一眼:“......”

“根據目擊者所述,我猜測,歐嬤嬤落水前,一直藏著發簪。”奇銘思索著道,“而那些猴子,很可能是她為黑市提供的貨物。鑒于此,歐嬤嬤是不是認出了金簪,知曉其價值不菲,才要搶奪的?”

言漠:“而且,據我觀察,利南的艙室有個小窗戶,小猴子很容易進出。也許,這只發簪是歐嬤嬤偷盜后,放于小猴子身上的...”

“也有可能,歐嬤嬤就是利用小猴子去偷盜的發簪。”奇銘補充道。

“歐嬤嬤...”國主對此還是有些不相信,“她可是宮中的老人了...什么珠寶沒見過,這兩只發簪雖說金貴,卻也舊了...若想偷盜,黑市中一定還有更值錢的東西...孤總覺得,此事不簡單...”

言漠沉吟一息,蹙眉開口道:“最關鍵的是,利南到底是誰?!”說著她拿過紙筆,畫了一個圖案,問道,“國主可知這是什么?”

沈國主還紅著眼眶,他轉移視線,拿過紙張道:“這是...”他翻轉著圖案,往廳堂外望了一眼道,“好像是...文殊蘭。”

“!”言漠順著目光看去,開全了的文殊蘭,其花瓣又細又長,還會帶點彎曲!確實!那個圖案和文殊蘭很像!“利南的后發際上,有此紋身。”她指著自己的后腦勺示意道。

“文殊蘭...”國主想來想去,一時間沒有想到與此有關的特別之處,“文殊蘭乃是家喻戶曉的花品,哪怕是尋常百姓家也能養得。南焦國民風開放,有許多女子都愛給自己紋個小圖案,也許,利南也是這般...”

言漠一時間沒有頭緒,轉思道:“既然,秋王后也曾賞賜過宮人,那利南會不會,曾是宮里人?”

“!”國主聽及此,忽然靈光一現!“當年事發一片混亂!確有不少宮女、侍官出逃!何況,宮中人員眾多,每一年也有不少宮女會出嫁。”見對方的臉色越來越緊,他提議道,“宮女的記錄一直由王后管理,王妃可以向她問詢。只是,想要調查當年的記錄,不可讓母后知曉。”

這話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交給她了!

言漠如此想著,回話道:“我明白!”

國主見此,回以對方一個信任的眼神!隨后,他要走了金簪,并請益安王前往議政殿,繼續商議黑市與海盜的殘留問題。

晚間。

言漠從一堆文書記錄中冒出頭來...她了無生氣地橫著上眼皮,因為記錄太多,她根本看不完!

鉑王后將這些記錄給了言漠后,為了防止太后突然造訪文舒殿,一直待在洋安殿中陪伴。

“大當家...”齊運揉著眼睛道,“我們到底要找什么...這些已經嫁出去的宮女,沒什么問題啊...還有這些記錄在案的出逃宮女,哪里可疑?我看了史官的記載,當年那樣的情況,她們出逃,也是人之常情嘛...”

“我不是說了嗎?找找這些宮女中,有沒有人和文殊蘭有關...”言漠閉眼甩甩腦袋,試圖以此擺脫眼部的疲勞...

“這些是曾照看過文殊蘭的宮女,我都給摘出來了。”齊運將一疊紙稿遞上道。

言漠為了讓齊運明白情況,將秋王后的事跡、歐嬤嬤和利南的事情都簡要地說了一通。

“腦袋宕機了...我也不知道...”言漠頭一垂,咚的一聲砸在桌案上裝死!

“當機?”齊運重復著奇怪的詞匯,撇撇嘴才勸說道,“...不如今天先這樣,我們都看了一天了,鐵打的人也會累呀!你好好休息,說不定明日就有想法了!”

言漠百無聊賴地挪挪腦袋,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已是深夜,可是狐貍還沒回來呢!

“哈...”齊運打著哈欠道,“放心罷,王爺不是煮熟的鴨子,飛不走的!”

一直候在一旁的竹水一聽,覺得有點好笑,齊先生怎么拿王爺和鴨子比呢?

言漠一個眼神甩過去:“管他是不是鴨子!”說完,她忽然覺得...好像說狐貍是鴨子...有點...不地道...

“呃呼呼!”她甩甩混沌的腦袋,將奇怪的想法都拋開!“走吧,回去休息!竹水,你留下照看王爺。”

“是,姐姐”竹水笑盈盈地應道。

已經走在前頭的齊運耷拉著眼皮,默默嗤笑了一聲:大當家,看你嘴硬到何時?

凈智殿。

處理了一天的事務,沈國主回到寢殿的時候已是倦意漫漫...

“王后呢?”

“王后說,今日留宿洋安殿。”宮女回道。

“啊...”沈國主已經無心計較,王后偶爾會留宿在母后那,也是她們婆媳關系甚好的證明,對此,他倒是省了不少心...

在宮女的服侍下,他更衣后便癱軟在床上,擺擺手讓眾人退出去,沒過多久,他就被困意包裹,沉沉睡了過去...

深夜時分,整個王宮都陷入了寂靜,就連值守的侍衛也抵不住困意,開始打瞌睡...

可凈智殿的寢宮中,卻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嗯...”沈國主因為思慮過重,睡得不深,聽到輕微的響動,他緩緩轉醒,睜眼看向前方...

“吉!”小猴子因為被發現而尖叫了一聲!當即抱著金簪一瘸一拐地跑了!

“......”看到猴子,國主終于醒了,他坐起身張望著,正想喊守衛,放眼一看,就看到整整一寢殿的動物,當即嚇到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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