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一拳震裂了門前的大獅子的時候,她是吃驚的!
朱晨二拳打爆王府厚實的不行的朱紅大門的時候,她是興奮的!
她終于成為清風寨的“拳王”了。
成為她爹爹之后,最牛的人了。
朱晨第三拳的時候,被抓了。
兵不厭詐,她一個糙女子很討厭陰險狡詐,所以,她被抓!
現在,她被押在赤炎國國都的午門外,背上插著“通敵叛國”的犯由牌。
鳳鳴山忍冬花漫山遍野的時候,赤炎國都城的太陽如火如荼。
刑場臺上的對面,臨時搭個涼棚,里面坐著好些頭頂烏紗帽,身穿圓領官服的官老爺。
一眾的官老爺眾星拱月般中央,是碩大的黃羅蓋傘,一張蟠龍雕花大輪椅。
椅子上,坐著一位手持玉扇,身穿尊貴的紫色窄袖蟒袍的年輕男子。
他玉扇輕搖,氣質優雅,氣度逼人。
他是赤炎國的澈王——軒轅澈。
赤炎國里最有權勢的男子。
朱晨嫁了三天的夫君。
朱晨是清風寨大寨主的女兒,是赤炎國最有權勢的澈王的王妃。
甚至,此時她身上還是鳳冠霞帔,一副新娘的模樣。
朱晨記得,她才成婚三天。
因為新郎一直沒有來,所以,她還一直是新娘的模樣……
只是,這鳳冠霞帔都還沒有拿掉,就被押上刑場。
說,澈王妃通敵叛國,澈王大義滅親!
還帶上若干的清風寨寨民一起收押。
朱晨覺得自己不是最凄涼的,最凄涼的是,連累到了清風寨的老老幼幼了。
“朱晨,你服還是不服?”澈王薄唇輕啟,鳳眉微挑。
朱晨回頭。
清風寨的老老幼幼,密密麻麻地被押成好幾排,跪在地上,個個背上插著犯由牌。
大到耋耄之年的,小到才牙牙學語。
放眼望去,皆是婦孺老幼。
“不服!”鳳冠壓的脖頸有些重,朱晨挺挺脊梁。
“清風寨通敵叛國,人證物證俱在,還想再抵賴?”澈王扶手一拍,涼涼地道。
朱晨抬頭瞧那邊高高在上的澈王,笑道:“澈王,夫妻本為一體,要不,夫君,你幫臣妾認下?”
“王爺,千萬別著急上火!”一旁的官員一聽,立馬奉上一壺涼茶。
軒轅澈抿了一口茶,又抬眉瞧朱晨,冷冷地道:“朱晨,就你也配嫁本王?”
“那澈王為何娶?”朱晨眉眼含笑了。
“為何娶?”軒轅澈想發怒,然后,捧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又壓了壓火氣,“要不是看在你娘蘭景郡主的份上,你當本王會娶你?”
是的,要不是蘭景郡主說,她披上鎧甲再掛帥可以,但是,女兒要托付!
嗯,她的托付就是讓女兒嫁給他這個澈王。
赤炎國近年來,西北災荒連年,東南瘟疫,天災人禍,國庫耗盡。
鄰國常常趁機偷襲,赤炎國內憂外患,今年,藍晶國突然大舉進攻。
赤炎國搖搖欲墜。
君王慌亂,澈王接管。
元281年,也就是今年,藍晶國攻打赤炎國西北,勢如破竹,直指赤炎國國都。
開國大將蘭亭之孫女——蘭景郡主請命掛帥出征,君王應下她家兒女婚約,讓在東南治理瘟疫的澈王速回朝結婚,以定軍心。
圣旨三道,軒轅澈放下治理一半的東南區,風塵仆仆地趕回來。
結果,在半路上發現了赤炎國內部居然有奸細……
巾幗女英雄蘭景郡主戰死沙場,君王為其女籌辦婚禮。
這內憂外患之際,這在失去赤炎國巾幗英雄的悲痛之余,居然還有心情喜事?
澈王都想拍案怒罵了,他父王說,這敵軍已退,蘭景郡主的遺愿,就是希望她女兒歸宿……
這蘭景郡主的死,暫時還不能公布,不然,剛剛退去的藍晶國,難免覆水重來!其他的鄰國也虎視眈眈……
這喜事要辦,無論是為了遮人耳目,還是為了蘭景郡主的遺愿。
不過,婚禮的儀式開始和結束,澈王都在軍機處研究那個內奸是誰?
這個操蛋的婚姻,誰要?
很好,三日后的今天,他知道了通敵賣國的奸細是誰了。
所以,他怎么可以放過?
即使她是蘭景郡主的女兒也得死!
哦,是蘭景郡主的女兒更該死!
蘭將軍祖輩都是為國為民的忠良,蘭亭大將軍戰死沙場,蘭景郡主也在戰場倒下,外孫女卻出賣國家和百姓。
軒轅澈覺得,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你看在我娘的份上,放了這若干清風寨的老少吧!想殺我就殺吧!”朱晨微微嘆。
她娘是巾幗女戰士,帶兵領將,本領強。
她娘是赤炎國好兒女,外敵入侵,浴血奮戰,守住赤炎國國都,護下赤炎國百姓千萬……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娘,殺了她父親,拋下她那么多年……
“你父是南臨國來的奸細,你哥是赤炎國的大敵!你們清風寨個個是朱姓的外族人,你在對本王說,放?”澈王的聲音拉高,帶著怒氣。
赤炎國原本就是一年四季都是燥熱多,涼爽少,現在正處在夏季,更是烈日似火,大地就跟蒸籠似的。
知了掛在枝頭,都無聲叫喚了……
朱晨聽說,她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她父親朱旭東帶著她哥從家鄉出發,長途跋涉,路過那鳳鳴山山腳,山上下來幾個不要命的山賊,要攔路打劫……
于是,她父親握起拳頭,一拳就把來人給砸成碎末。
隨后趕來的山賊一見,頓時嚇的癱軟,都跪地叫老大,叫大王了。
于是,她父親就帶著她大哥在鳳鳴山安頓下來。
還建了一個清風寨……
清風寨的所有山賊都改姓朱……
她父親的家鄉在哪兒,她不知道。
父親和大哥也從來沒有說起。
但是,人在赤炎國的國土上,不該是赤炎國人么?
再說了,清風寨的人家只是改姓朱,便不都是朱姓人!
還有,赤炎國里姓朱的少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朱晨嘆。
“嘆什么氣呢?給外敵送情報,把自家的娘親作死!還有臉把本王府前的石獅給砸碎?還有臉把本王府的朱紅大鐵門給打爆?”
軒轅澈如此憤慨地說的時候,內心還是震驚和起伏不定的波浪的。
誰會想到,一位又瘦又小的小女子,掄起拳頭,就把府邸前那尊大石獅給砸碎了?
接著,舉起拳頭,就把他們慌慌張張關上的朱紅大鐵門給砸出窟窿來。
這不是女人,這是母獅!
哦,母獅也不是她對手!軒轅澈想著那碎一地的石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