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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夫人睜開眼簾,斜著眼睛看了她一下,不冷不熱的說道:“怎么回來了?不是說要在那里住上半個月嗎?”
“阿娘聽說您病了,想著要回來看您,她那身子您也是知道的,想在您身邊盡孝心都不能夠,就讓我替她回來在您身邊盡一份孝心。”若雪說著話,從金珠手里接過茶碗送到她嘴邊兒。
曹老夫人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水,就搖頭不喝了,又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若雪把茶碗重新交給金珠,把老夫人的手臂放進被子里蓋好,轉身問兩個丫鬟老夫人晚飯可曾吃了,吃了哪些飯菜,吃了多少,都一一過問了一下。
她在曹老夫人床榻邊的繡墩上坐了半柱香的時間,見她已然睡熟,才轉身出來,在門外和金珠說讓她們有事就去回她知道,她則去了一側的耳房。
蓮馨和芍藥伺候她凈了手,把一杯熱茶遞給她,“大小姐不回咱們院子了嗎?”
“不回了。”若雪喝了兩口茶水,“這幾天就住在這里,等阿婆好了再回去吧。”她說道。
若雪在曹老夫人屋里安了一個小榻,她就和衣睡在上面,夜里曹老夫人因為咳嗽醒來好多次,若雪也起來多次,服侍老夫人喝水吃藥。
金陵城里已經不是一兩戶人家得病了,這些天陸續有幾十家不同程度的發病,都是發熱咳嗽,無力,身體酸痛的癥狀。
好在齊老大夫早在發病一始,就給出了疫病的說法,還公布了以麻黃為主祛邪扶正的藥方,讓百姓們抓回去煎服預防一下。
百姓們只需拿上十幾個大錢,去到藥鋪里,說要買防疫癥的藥,伙計就會抓好給他們。
如此一來,病情只在小范圍內發作,并沒有大面積的爆發。
若雪在曹老夫人屋里盡心服侍了四五日,她的病癥開始好轉,已經不怎么咳嗽了,只是還有些體虛無力。
二小姐若嫻雖然也好了不少,看著還是要比曹老夫人重,依舊有些咳嗽,每日躺在床榻上懶怠動彈。
楊氏雖也病著倒是不得閑,一邊握著帕子掩口咳嗽,一邊嘴巴不停的數落丫鬟仆婦,這幾天春雨綿綿不絕,丫鬟仆婦不用打掃庭院,閑著的時候就多了。
楊氏卻看不得她們閑著,只要她沒睡著,就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讓她們去做,讓她們忙的腿腳都不能停歇。
“把那盆霧松搬到外面去,咳咳……讓它浸潤一下雨露。
那盆鈴蘭怎么還沒搬進來?它不喜水多,還不搬回來。咳咳……把那個紅珊瑚搬去庫房,庫房里有一件桃木雕刻的松鶴延年小炕屏,搬了來放在那里避避晦氣。”楊氏躺在床上無力走動,看哪里都不順眼,想伸手整理一下都不能夠,這種無力感讓她不安。
她心煩的不停抬手指指點點,她看到哪里,哪里就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必須馬上去做,晚一會兒都不行。
一眾丫鬟仆婦只有忍氣吞聲,盼望著楊氏快些好,她好了能到處走動了,就不會總是盯著她們了。
若紅這幾天只在清晨陪田氏撐著傘,去到前面大殿拜一下佛祖,多數時間都在屋里和若紅若菲玩跳棋,在不就是站在門口看天上落下來的雨簾。
若蘭若菲每天上午都要跟著若紅學習一個時辰,下午也要學習一個時辰,不然光是看著她們沒夠的玩,也不是個事兒。
若紅看著就覺得太浪費時光了,大把的時間都浪費在玩上太可惜了,作為一名幼教老師的她,也看不下去把大好的時間都用在玩上。
就是她前世教小班孩子的時候,也是要讓他們學習的,不管學什么吧,總歸不會放任他們無限制的玩就是了。
若紅用記憶里一年級的教案,來教若蘭和若菲,一天下來也只有四節課的時間,多數時間還是讓她玩耍的。
在這個古代,也是不許女子參加考試的,這樣就不需要應試教育那一套,只要教她們一些可以學以致用的東西就好了。
若蘭是跟著若紅學過兩三個月的,倒沒覺得有什么新奇感,若菲就不一樣了,她覺得若紅教的很有趣,像是“數學”,就和跟若嫻學的管理中饋差不多。
若菲在學了兩天數學后,就問若紅學會了數學,是不是就會管理中饋了。
若紅當時就被問愣了,后知后覺的她才明白她問是什么,就是網文里說的管理內宅財務,若紅看了她一會兒,才說:“當然可以了。”
若菲聽了若紅的話,學習數學的熱情更加高漲,恨不得若紅一天到晚只教數學,語文什么的都可以不學了。
若紅對她的這種心理可以理解,古代的女子除了在內宅折騰,也就沒她們用武之地,只是一個才九歲的女孩子,就想著要學管理內宅事物了,是不是有點兒太早了!?
好像所有孩子都比較喜歡數學,學起來也很快,對于“語文”的學習熱情就沒有那么高了。
“語文”是若紅在書房找到的一本散文冊子,和兩本詩集做教科書,來教授若蘭她們幾個人。
田氏這兩天看著若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感覺這個女兒變了好多,變得她都不認識了!
她的女兒,她雖然沒有怎么照顧過,可她對女兒的性格愛好還是了解的。
若紅四歲的時候,就開始跟著她姐姐一起聽先生授課,她那時雖然還小記性卻非常好,字不一定都認識,倒是都能背下來。
大些了,若紅對學習就沒什么耐心了,她更喜歡看書了,看一些古怪雜談之類的書,對于正經的史書,詩詞,根本就不用心。
若雪在學算賬的時候,若紅也是跟在一起的,可她只是看著卻不跟著一起學,問她為什么不學,她就說太復雜了不喜歡。
田氏坐在臨窗的春榻上,看著在教兩個孩子算數的若紅,總是有一種不認識她的感覺。
“太太看三小姐都看呆了呢!”周姨娘掩口笑著打趣田氏,她剛才和她說話,她都沒有聽見呢。
靠近門口處,米珍珠和弓月坐在小兀子上,拿著針線和丹橘石榴學著繡花打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