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姜暖一家后,韓管事愜意地半躺在椅子上給自己壓驚。
“韓叔,”人走后韓水立刻跑過來,“可算把人送走了。”
“就是,”韓管事拍拍胸膛給自己順氣,“再不走,咱們俱全樓都要出名了?”
“出什么名?”韓水非常不解,“有大人物要來咱們這做壽?”
“想什么呢,大白天就開始做夢,”韓管事瞪了一眼韓水,“我說出名是惡名,黃川那小子準備去衙門告咱們了。”
“啊,”韓水驚得下巴都長大了,而后心虛地開口,“或許,咱們把人欺負的太狠了點。”
人家親娘只是讓兒子受點教訓,他們卻把人往死里整,還加了不少戲。
也難怪黃川那小子會狗急跳墻。
“不管怎么說,人走了就好,”韓掌事顛顛荷包,如釋重負,“少爺問起來,咱們也能給出交代。”
“韓叔,你手里荷包怎么回事?”韓水好奇地問。
“姜夫人給的。”
“還真還了錢?”
韓水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戲臺搭的太全乎,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唱戲那人,他都以為小川真的跳火坑了。
黃川那小子,遇到這種娘,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
“當然不是,”韓管事搖搖頭,“究竟怎么回事,你還不清楚?”
“那是什么?”
“不告訴你!”韓管事吐出四個字后,慢悠悠背著手離開。
黃老大以為離開俱全樓會直接回家,誰知姜暖拐去東市,買了兩頭活羊。
“娘,咱們家要養羊?”
“不養啊。”姜暖不緊不慢地回答。
“那,買羊干啥?”
“吃啊。”
“咱家要吃兩頭羊?”黃老大感覺可能自己被關太久,世道已經變了。
他怎么感覺家里比之前更有錢,難道韓義真的給了一千兩銀子?
想到韓義,黃老大就臉色難堪。
他不相信,這人對酒樓的事情一點不知情。
分明是裝作不知道!
“娘,”咬咬嘴唇,黃老大艱難開口,“韓義不是好人,你,你別相信他。”
想到當初,傻乎乎非要跟人結義,就狠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他拿別人當二哥,人家拿他當二傻子。
“放心,我心里有數。”
“娘,你相信兒子,韓義他真的不是啥好人。”
黃老大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俱全樓的遭遇,只得滿臉焦急的重復。
“老大,”看著黃老大著急的神色,姜暖輕嘆,“你當初就這么想多好。”
果然,沒摔過就不知道疼。
甭管多歪的樹,多掰掰就直了。
“娘,兒子錯了,”黃老大滿臉懊悔,“兒子不該那么輕易相信別人,還把咱家的事全抖摟出去。”
他都不明白當時的自己怎么想的,就因為別人說兩句軟話,恨不得心窩子都給掏出來。
現在想來也是可笑,人家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怎么可能跟自己這種農家小子談的起來。
分明是故意的。
可當時自己跟中毒似的,誰勸都不聽,就是堅持跟他交好。
想來娘也真是冷了心,才把自己送出去。
“受到教訓就好,”姜暖趁機教導,“不可有害人之意卻也不能無防人之心,這次的事,且記著吧。”
一家人又零零碎碎買一些小東西,才從縣城回去。
路上,王氏把最近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給自家相公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