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跟郭霞各自分開,何以安便去找賈思文,賈思文正蹙著眉頭翻著一沓厚厚的會議紀要和幾份承辦合同。何以安打斷她把情況一五一十說了,還把檢測報告呈在了她面前的茶幾上。
賈思文沉思了良久,嘆道:“這事我得回去告訴老板,不然他還以為是小孩尿褲子那么簡單。”
何以安點點頭,問道:“律師那邊怎么說?”
賈思文看了何以安一眼,說道:“問了,他建議我們從深城找專門處理這類官司的律師來負責,還一定要跟衛生局打過交道的。”
“確實是,感覺這里面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兩人正說話,采購部的總監忽然敲了敲門進來,拿了幾張單子,小心翼翼說道:“賈總,這是公司這兩天要付出去的幾筆尾款,需要您簽個字。”
“先放這吧,”賈思文接過來直接放到一邊。那人無奈,張了張嘴沒說話,轉身出去了。
何以安看賈思文實在心煩,也趕緊退出來坐到了高勇原來的秘書位上,打開桌子上的電腦準備辦公。
誰知電腦設了密碼,何以安沒法,又只能出去找郭霞,讓她給高勇以前的秘書打個電話要一下密碼,誰知那人二話沒說就回絕把電話給掛了。
何以安惱火的要死,自己也沒有高勇的電話,只能又去里面找到賈思文,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賈思文這下怒火中燒,直接拿起手機給高勇打了過去,不僅要到了秘書電腦的密碼,連高勇辦公桌上的電腦秘密也順手拿到了。
何以安暗笑,給賈思文豎了個大拇指。從前一直見她在總部裝孫子,今天好不容易高調了一把,連何以安都覺得揚眉吐氣了不少,第一次感覺到了狗仗人勢、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總部有個應酬需要她參加,急急忙忙便走了。她走后夏雷便進來了,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拿給何以安,說道:“何助理,這是上午賈總吩咐我們寫的事件經過,一共十六個人的,都在這了,明天請你拿給賈總。”
何以安接過來低頭看了看,對滿臉灰的夏雷笑了笑,說道:“沒事,這都是例行公事,賈總主要想回顧一下事件發生時的具體情況,看看有沒有紕漏,好盡快彌補嘛。”
“是是,我明白,”夏雷連連點頭,又說道:“現在西餐廳被封了,我們提供不了早餐,按照高總的意思從上周末開始酒店就停止接單了,你看明天能不能幫忙問下賈總,后續怎么調整?是繼續開放接單,還是怎么樣?沒有早餐怎么解決。”
何以安蹙眉,抬起頭看了一眼夏雷,微微笑了笑,說道:“你這問題太專業,明天還是等賈總來親自問問她。到時候你好執行嘛,否則我中間搞錯了就不好了。”
夏雷面露愁色,半晌還是咬了咬牙,點頭道:“好吧。”
下午下班突然接到蘇清打來的關懷電話,聽聲音應該是剛出電梯。聲音有點沙啞:“你怎么沒回來啊,我看到賈總回來了。”
“她回去參加飯局的,我未來幾天還要繼續待在這邊。”
“這么慘?”蘇清無奈。
“這有什么慘的,我反而覺得在這邊更舒服。”何以安笑道。
“哎,對了,跟你說個大新聞。”蘇清忽然壓低聲音,說道:“我們任總被高敏給攆回來了。”
何以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追問道:“誰?”
蘇清砸了一下嘴,重復道:“任曉明啊。之前高敏總費多大勁兒請他去做營銷啊,結果沒兩星期就給攆回來了。”
“怎么,你們任總犯什么錯誤了嗎?”何以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蘇清噘嘴:“哪能啊,他才去半個月能犯什么錯誤,我聽說是高敏總弟弟到正浩上班來了,任曉明這是給人家騰位子啊。”
何以安走出辦公室,偏著頭用肩膀將手機夾在耳邊,邊關門邊說道:“你說的是高勇嗎?”
“好像就是這個名,”蘇清道,“怎么,你剛下班嗎?我聽見你在關門。”
“嗯,我現在回家。”
“那你小心開車吧,明天有新情況我們再聊。”
“好。”何以安答應,準備掛電話。
蘇清卻突然叫住她:“哎對了,你跟萬婷婷怎么一回事啊,今天我問她你怎么不在,她好像不太樂意回答我。”
提起這茬,何以安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不知道賈思文跟她說了什么,她一口咬定是我告訴賈思文她在備孕的,賈思文就去旁敲側擊的問了她一下,意思是懷孕了可能影響她現在的崗位吧,她好像有點不太高興。”
“就這事啊,”蘇清完全沒了興趣,想了想回道:“她情況跟我們不太一樣,畢竟年齡大點,壓力也就大點,不要跟她計較就是了。”
“放心吧,沒往心里去,”何以安應道,“先不跟你說了,我先開車了。”
“好,你小心點。”
掛了電話,何以安發動車子,腦子里依然想著琴海這一堆事,盤算著明天要做的工作,至于萬婷婷這檔子事,何以安壓根沒放在心里。她怎么得出的這個結論,賈思文又是怎么知道的,本來跟她何以安就沒有半毛錢關系,隨她們自己折騰去吧。要在江湖上混,就不能太把別人的話放在心里,否則還不得把自己累死。
到家已是接近八點,沈季白也剛剛進門,兩人正在討論著吃的,沈季白忽然想到什么,問道:“對了,周末你要想去住的那家酒店是不是叫琴海酒店?”
“對啊,”正在換鞋的何以安白了他一眼,問道:“你怎么忽然想起這個?”
“我們所要找個酒店開會,去訂餐的人回來說這個酒店被封了。”
“沒有,你們打聽錯了,只是西餐廳在整頓。”
“這事你們公司知道嗎?”沈季白問道。
“能不知道嗎?”何以安無語:“我今天就在那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