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收到賈思文的電話時,何以安才發現不能背后道人長短,就如老話說的,夜路走多了容易遇到鬼,壞話說多了總有被人聽到的時候。
“怎么樣?還適應嗎?”賈思文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何以安,笑問道。
何以安暗自咬牙,微微笑道:“還好,比想象中難一點,但是也并非全無頭緒。”
“嗯,”賈思文點頭,隨后單刀直入,問道:“聽說郭副總辭職了?”
“是啊,”何以安挑眉,說道:“還沒來得及跟你和老板匯報,他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辭職,我也就給他批了。”
“你新官上任他有情緒也正常,”賈思文笑道。
何以安未置可否,說道:“也不一定是對我有情緒,我看他是真的身體不行。”
賈思文抿了抿嘴唇無聲地笑了笑,說道:“這樣,我看你那兒也缺人手,我給你派兩個人幫你吧?”
何以安立即警覺起來,盯著賈思文問道:“誰?”
“你也認識,劉肖和何坤,”賈思文說道:“他們在公司也干了這么久,對公司上下都十分熟悉,到你那去立即都能上手。”
何以安靜默了一會兒,搖頭道:“賈總,實話實說,我對商業這一塊并非十分了解,而且郭副總也走了,我確實缺人,但是缺的是專業的人,否則只是徒增公司的人力成本而已。”
賈思文點頭:“理解,不過這倆人是做銷售出身,招商和銷售不是差不多嗎?反正都要帶客戶。”
“這個,”何以安語塞,無奈說道:“還是有區別的吧,招商的人我不缺,就是沒有方案設計和規劃的。”
賈思文也不勉強,應道:“再看吧。”
何以安指了指門口:“那我先回去。”
走到電梯口,萬婷婷忽然追上來,把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跟賈總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說你怎么跟她掰扯這個,她不過就是要你給她安排兩個人,你至于嗎?”
何以安不解的白她一眼:“什么至于不至于,以后這些成本都要算在我頭上,什么叫秋后算賬,你懂嗎?”
“我說你也太較真了,”萬婷婷氣的想打她:“你想那么長遠干什么,先把位子坐穩再說,你現在是暫代總經理,暫代懂嗎?以后能不能坐穩還不是賈思文說了算?她讓你給她安排兩個人你都不肯,擺明了不跟她一條心,以后還能指望她會支持你嗎?”
何以安沉默,想了想萬婷婷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萬婷婷看她一副沉思的模樣,帶著幾分得意說道:“你一會兒再給賈總打電話,趕緊把這兩人弄回去算了。弄回去不行就擠兌他們唄,他們待不住自己會走的。”
“行吧,我想想。”
從總部出來,何以安有些茫然。廖佳佳忽然打電話來,說唐爽晚上約了正宜的老總李金泰一起吃飯,問她要不要去。何以安打轉方向盤回公司,說道:“怎么唐爽沒有跟我說晚上有約?”
“估計是臨時約的吧,我也是剛才聽唐爽打電話聽到的,具體的,”廖佳佳頓了頓:“何總,你還是跟唐助理打個電話溝通一下比較好。”
何以安聽明白了,這是人家兩個的私人聚會,廖佳佳聽了一下就來通風報信了,電話打到一半才搞明白呢。
“行吧,我晚上還有個別的應酬,讓他們自己聚,改天我再約李總吧。”何以安安撫道,隨后掛了電話。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下班點了,想了想便調轉車頭回家,順便去接一下沈季白。
到了沈季白公司樓下還早,何以安給他打了個電話,嘟嘟兩聲就被掛了。五月底的深城已經十分炎熱,何以安將空調調大,坐在車里靜靜想事情。
萬婷婷今天說的并非全無道理,自己或許該給賈思文一個臺階下,但是從內心來講,她實在不喜歡劉肖和何坤這兩個人。劉肖過于輕浮,不是肯干能干的手下,何坤看上去頭腦復雜,心思陰郁,也不像是她可以籠絡的人。現在公司一堆事情,既沒有得力的員工,也沒有忠心的手下,要做事情確實困難。
或許像萬婷婷所說,向上靠勞不失為當前一個好辦法。至少,她還能有時間處理后面的事,免得有后顧之憂。
想到這里,何以安拿出手機給賈思文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起來,何以安首先出聲:“賈總,關于商業公司的人員安排我有個想法想跟您匯報,您現在方便嗎?”
“哦,”賈思文可有可無的應了聲,說道:“現在我有點事,你明天早上到我辦公室來談吧。”
賈思文的冷淡在何以安的意料之中,也便應道:“好。”
正說著,那頭賈思文遠遠的說了聲:“凌總,這邊…….”后面何以安便聽不真切了,等賈思文回過神要跟她再見,電話屏幕早已變成黑色。
“咚咚,”車窗被輕輕的敲了敲。何以安回過神,是沈季白站在外面,正透過玻璃盯著她。趕緊解鎖讓他進來,沈季白一邊關門一邊狐疑道:“怎么今天這么有空來接我?”
“當老總的好處,”何以安瞥了他一眼:“可以自由上下班。”
“你可是新官上任,不能不以身作則啊,”沈季白忍不住敲打她。
何以安皺眉:“你不覺得我們都太老實了嗎?我們學到的東西太正統了,我還沒見過賈思文準點上下班呢?”
“她是她你是你,”沈季白趕緊糾正她:“她能天天追在你們老板屁股后面拍馬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變臉不嫌煩,你能嗎?”
何以安搖頭:“確實不行。”
“那不就得了,你們各有各的好處,你嘛,勤勞能干是你的好處,可千萬別丟了,尤其在你們老板面前。”
何以安咂咂嘴:“有幾分道理。”
沈季白搖頭:“你可千萬別連自己都沒做好,反而去學別人學了個四不像。并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走虛與委蛇這一套。”
看著沈季白一臉的嚴肅,何以安大笑:“知道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