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被蕭逸一腳踹到在地上,只覺得肋下生疼,又瞧見蕭逸同謝黎互訴了衷腸,忍不住冷笑了聲,“逸哥哥,你可是答應了我的,怎么可以轉頭就另許他人了呢?”
“閉嘴,拖下去。”蕭逸面色一黑,轉頭不去看玲瓏。
有暗衛便把玲瓏拖了出去。
“夜楓呢?”謝黎左右看了一圈,卻沒有找到夜楓。
“主子,我在這里。”夜楓慢騰騰的舉起手,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謝黎放下心來,“夜楓受了傷,好好給醫治。”
而后,謝黎的目光落到一直輕闔著眼眸的無良禪師身上。
她見過他的。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謝黎眼眸輕顫,仰頭看著蕭逸,“蕭逸,這個人,讓我問問,行嗎?”
謝黎身上有些秘密,蕭逸心中是知道的,于是他點點頭,又問道,“需不需要我找些人幫你?”
蕭逸的意思是,需不需要專業的審訊人員。
謝黎盈盈搖了搖頭,“捆起來就行了,也別用刑。”
無良禪師的目光落到謝黎身上,古井無波的眼神終于有了些波動。
這個小丫頭,難道認識自己嗎?
“對了,宸王似乎進宮了。”這一放松下來,謝黎才猛然想起這緊急之事,“他們似乎要逼宮。”
“放心,太子殿下早有安排。”蕭逸點了點謝黎的額頭,“小姑娘不要這么操心,容易老。”
謝黎瞪了蕭逸一眼,“你們早就謀劃好的?”
“皇宮是什么地方,自然是重中之重,早在國宴之后,宸王府的一舉一動,都在藍羽衛的監視之下了。”
蕭逸挑挑眉,“不要太小看我們了。”
南楚皇宮,御書房。
宸王跪在地上,桓王站在一旁,皇上高坐主位。
“王兄,你怎么可以做出此等糊涂事來!”皇上嘆了口氣,“你當真就如此想要這皇位嗎?”
宸王跌坐在地上,聞言惡狠狠的抬起眼來,“是,這本就是我的東西,我為什么不能拿回來!”
他目露兇光,皇上便忍不住嘆了口氣,道:“這些年,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有什么未曾沒有允過你的?”
“尊榮,權利,銀錢,凡是你要的,朕皆是一一應允的。”皇上痛心疾首的看著宸王,“當初父皇棄了你,可是朕這些年,難道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宸王府冷笑一聲,“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江南一帶,你不是讓阿澤去收服了嗎?我手中哪里還有什么權利,京畿衛,西山兵權,無一在我手中。至于那尊榮……呵,你看看現在,你高高在上,我匍匐在地,又哪里還有什么尊榮體面?”
宸王悵然一笑,“不是你對不起我,是坐上這位置的人對不起我。”
“成王敗寇,既然你早有準備,我也無話可說。”三千宮衛團團圍住的御書房,他即便是插上了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皇上愣愣的看著死不悔改的宸王,也嘆了口氣,久久無言。
而此時,一直像個透明人一般站在一旁的桓王上前兩步。
“陛下。”他恭敬行禮,“可否容臣下說幾句。”
皇上抬眼,看著這個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王弟。
當初父皇是屬意桓王的。
然而桓王拒絕了,從此便成了一個閑散王爺,朝中之事他從來不曾言說半句,皇上與宸王的勾心斗角他也不曾參與半分。
可是此次,御書房外隱藏的三千宮衛卻是他調動的。
無天子令,不可調動的宮衛,是桓王空口白牙調動的。
皇上只覺得心驚肉跳,卻又慶幸無比。
本來,這個位置就應該是桓王的。
想到此處,皇上的眼眸柔和下來,“啟牧,你說吧。”
桓王應了一聲,轉頭看向宸王,突然一巴掌呼在宸王的臉上。
“蕭啟牧,你干什么?!”宸王暴起,桓王隨手又一巴掌扇在宸王臉上。
“蕭啟明,你可忘了什么?”桓王的聲音如同是重重敲響的鐘鼓,“你忘了父皇的話了?”
宸王呆呆的看著桓王,睚眥欲裂。
就在皇上以為他要沖上去對桓王拳腳相加的時候,他突然反手一巴掌呼到自己臉上。
“我錯了……”蒼白無力的三個字跌在這冰冷寒涼的大理石地磚上,宸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和怒火,無力地跌倒在地上。
皇上驚呆了,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有些小心的看了眼打機鋒的兩位兄弟,皇上突然就覺得自己這個皇上,不僅懦弱無能,而且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父皇臨死前,究竟對他的兩位兄弟說了些什么?
桓王轉過身,依舊是恭恭敬敬的模樣,“陛下,念在王兄不曾釀成大錯,請從輕處理吧。”
皇上點點頭,他本就沒想過要將宸王如何,“幽禁宸王府吧。”
聽得皇上的決定,桓王便點了點頭,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東西來,遞給皇上,“這是父皇的天子令,臣下也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還望陛下寬恕一二。”
桓王頓了頓,“太子殿下已經到街上平息叛亂了,陛下不要慌張。”
他這個弟弟他心里是明白的,仁厚善良,見不得血。
桓王在心中嘆了口氣,待皇上接過那已經過時的天子令,才躬身退了出去。
御書房中僅剩宸王和皇上兩人。
寂靜下,宸王突然嗤笑一聲:“就算你是皇上又如何,父皇所青睞的,所屬意的人,是他的嫡幼子,蕭啟牧。”
話畢,他也覺得嘲諷,哈哈哈的大笑出聲。
皇上沒說話,但是一顆針,卻已經扎進了心里面。
“王兄,你為何……”半晌,皇上才澀聲問道。
其實按照他的性格,他是不可能開口問的。
可是宸王最后的那句話,扎得人生疼。
宸王愣了愣,“從前我在父皇面前起了誓,永不叛國。”
“你應當知道柳獵虎是我的人吧,蕭啟牧……大概以為是我讓他私通北涼的。”
“你不會。”這一句,皇上竟是斬釘截鐵的堅定。
“你相信我?”宸王一愣。
皇上看著宸王的眼睛,“哥哥,你不會。”
他永遠記得宸王教導他的那些道理。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是他從小到大,一生信守的諾言,又怎么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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