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謝黎起了個大早,喚了白露和驚蟄進來服侍,謝黎還是覺得頭有點鈍鈍的疼,她不由得嘆息道“以后可不能再醉酒了,現在頭還在疼。”
白露低低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只不過那臉頰霎時間像是被染上了胭脂色,沒一會兒就紅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謝黎疑惑的眨眨眼,又轉頭去看捧著洗臉巾的驚蟄,卻沒想不等謝黎說話,驚蟄的的頭便垂了下去,低著頭紅著臉將洗臉巾送到謝黎面前,“姑娘,擦臉。”
奇了怪了,白露就算了,平常就是一個沉穩安靜的小姑娘,但是驚蟄是怎么了呢,從前哪天早晨不會嘰嘰喳喳搗鼓半天,今晨為何也如此害羞和安靜呢?
“驚蟄?”謝黎揚揚眉,“我頭疼。”
“啊?”小丫頭愣愣抬頭,瞧見謝黎輕輕蹙了蹙眉,到底是心疼超過了害羞,她抬起頭,跺了跺腳,“姑娘以后可不能再如此醉酒了。”
有心逗了逗驚蟄,謝黎心情大好,轉頭便去逗白露,然而白露沉靜慣了,謝黎越逗,她便越害羞,到后面甚至掩面而逃,跑了個沒影。
待收拾好了,便見一個小丫頭在門外脆生生喚道“謝大小姐,謝侯爺請您去用早膳。”
謝黎應了一聲,云淡風輕的走出了門。
小丫頭垂首站在門口,見謝黎出來忍不住微微抬了抬頭,眼底迅速浮現出一抹驚艷。
待謝黎走后,她才飛揚了眉毛,蹦跳著跟了上去,繞過院中的圓形拱門,恰好瞧見了自己的小姐妹,便蹦上去和小姐妹咬耳朵“謝大小姐真的很好看,就和天仙一樣,怪不得昨夜那位公子如此喜歡她呢。”
蕭逸站在梅樹下,聞言彎了彎眉眼。
廳中,不似昨夜的熱鬧,每個人都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模樣。虎子等人坐在隔間,隔著門簾那目光竟也時不時在謝黎身上打轉,更是不要提圍坐一桌的人了。
謝黎忍了忍,又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用腳踢了下謝運,見謝運望過來,以眼神詢問謝運。
“我昨晚怎么了?”
謝運一臉的不忍直視。
“你全都不記得了嗎?”
謝黎眼眸中閃過茫然,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閃過,卻硬是沒想起自己對蕭逸的非禮之舉。
而蕭逸坐在謝黎正對面,見狀挑了挑眉,輕咳一聲道,“今日初一,我們人在外也不需要祭祖,謝侯爺有和打算和安排嗎?”
謝輝壓根兒就不想看到蕭逸這樣“得意洋洋”的臉,但見謝黎一臉憧憬的望過來,他還是軟下了心腸,“藥谷中也沒什么特別的去處,只有那藥峰上有一大叢梅林,紅梅黃梅和白梅都有,好看得很,阿黎要去嗎?”
謝黎歪了歪頭,“冷不冷?”
“不冷。”謝輝眉眼柔和,“谷主設了一方水榭,鋪設了地龍,暖暖和和的。”
謝黎便笑開了,“那我們便去梅林吧。”
說定之后,幾人便出了門,謝黎故意稍微走得快些,離眾人遠了些才低聲詢問兩個丫頭。
“我昨晚做了什么很出格的事情嗎?”
驚蟄和白露雙雙一愣,異口同聲道“姑娘你不記得了?”
謝黎茫然搖頭,“我不記得了,今晨大家看我的神情很奇怪啊……”
兩丫頭幾乎快要掩面而泣了,她們還道自家姑娘這面皮也是厚,能夠在此種情形下仍舊八風不動,果真是她們學習的好榜樣。
卻沒想……姑娘不記得了!
臉頰又漲得通紅,白露嚅囁著低低道,“姑娘……你……親了……”
聲音小得和蚊子一樣,謝黎壓根兒就聽不清,只能側眸去看驚蟄。
驚蟄尚還算鎮定,甚至眼中還有些隱隱的興奮,湊到謝黎耳邊,呱唧呱唧將謝黎昨夜的壯舉繪聲繪色的講述出來。
謝黎的臉白了,紅了,青了,紫了……姹紫嫣紅煞是好看。
末了,謝黎惆悵的摁了摁額角,“白露,驚蟄,以后莫要讓我喝酒了……”
“謝大小姐的酒量挺好的呀,以后我還想同謝大小姐歲歲同飲呢。”不知何時蕭逸蹭了上來,猛地從后面來了一句。
謝黎唬了一跳,轉頭看見蕭逸便覺得腦袋瓜子疼,忍不住狠狠瞪了蕭逸一眼,“我有悔!”
說完,拎著裙擺就往前奔去。
然而美人眉眼間風情一起,即便是“兇神惡煞”的怒目而視也是含情脈脈的柔情,蕭逸嘿嘿一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砰”,身后蘇和撞了上來,差點撞得蕭逸一個踉蹌。
“逸世子,身子骨單薄了些,可得好好鍛煉鍛煉。”蘇和皮笑肉不笑的斜睨著蕭逸,“就算你昨晚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會放棄的。”
謝輝和謝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長嘆一聲,默默放慢了步子。
吾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的時候,真挺好的。
而山腳下,無良禪師和一中年男子正面對面對弈。
中年男人手執白棋,著一身纖塵不染的雪貂大氅,眉目間一片溫和。
“大師,我何時才能面見公主殿下?”
無良禪師不慌不忙的落下一子,恭敬回道“谷主何必著急呢,連逸世子都已經在藥谷中了,難道還怕殿下離去不成?”
中年男子輕輕一笑“我這不是有些想她了嗎?我們家卿卿啊……多長時間沒見面了。”
話音落,白子封住了黑子最后一條退路,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瑤光尊主的話,大師可別忘了。”
無良禪師的神情微變,“瑤光尊主知道殿下的身份了?”
中年男子嗤笑一聲,“自然不會,我還想通過卿卿的手,將蕭啟明手中的民眾解救出來,若是瑤光知曉了,恐怕是會連夜將卿卿帶回南疆。”
他微微一頓,“更何況,她不是已經將蕭逸送到我手中了嗎,有了蕭逸,不怕卿卿不聽話。”
蕭逸回千里迢迢趕到藥谷,藥谷又輕而易舉的讓蕭逸進入,自然不可能是沒有緣故的。
無良禪師便沒說話,目光中帶了些憂傷,望向那藥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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